“水乡三月风光好,风车吱吱把臂摇,党派我到陈庄当支书,千斤的重担一肩挑……”
春雨如酒柳如烟的日子里,极会撩拨人的兴致,此时节,黑子的心情就如春风剪柳春雨如油还生酥,好个自在了得!
春天,黑子就极喜欢唱曲,马泰先生的评剧戏文,他就多少年里这般唱来,不遂意顺畅的,他还喜欢改词句,随着他自个的周遭意趣而为。
黑子的车子跑在潮阳道上,他的夏利车今年年检险些不过关,到后来还是凑合着过了,镇里的洼源车辆检测站,有三头的至交,捅估了两条“前门”,也就又延续了一年。
“想平安,早该换换了,钱不是丫自己的,没了再挣,命是自己的,没了啥都扯了蛋!”不用细琢磨,人家说的在理!
三头有外号,人称二手货,这号称也是由车而生。三头爱鼓捣车,驾龄也不短了,开拖拉机出身的三头不知是哪一年,摇身一变开起了汽车。也就是从那时起,三头的汽车一头半年一换,都是买的二手货,三头绝顶聪明,啥破车,经他一拆拆改改,照样跑个顺溜。这不,时下黑子开的夏利,也是三头两车拼一车的杰作。“哥,咱合作社底子还不厚,啥事能对付先对付着,当然喽,该花的也花,比如场面上,你开个夏利,就没有开个大奔驰好办事!”黑子边开车边想着三头的话儿。也是,就说有一次去小站镇取经,黑子和三头就开了个老奔驰去的,结果收获大大。那车也是三头从检测站至交处借来,三头把车头天打了蜡,又把车尾的300字码改了个大号,那车外观就有了招人待见,通体黑亮,顿生不凡。黑子想到这里,喷了一声笑。
粮食储备库前,黑子停车下来,径直奔了会计室,他是来结年前交稻子的余款,说是余款,也是大头的,预付的那点钱给韩玉拆盖房,又买小站稻种,就如春旱小洼的水,水干见底了。
会计室内端坐着会计,她叫叶如兰,人还年龄不大,但还城府了得,当年曾和二头处过对象,也是三头前后掺合,说是他这个二哥人品如何的好,家虽不算大富裕,也是有房子有车,相亲那一天,三头拉着二头,就是开了那奔驰车,惹得叶如兰芳心萌动。见那二头,人虽不善言谈,但人还长的周正,能有那车,量家底必是殷实,也就初步应承了下来,至往来几次,终是露了南山面目,最后一次,叶如兰把哥俩都约到了城里,还去了丽斯尔顿大酒店。
三人选了个中包间,程序就走了,三头客气叫对方点菜,叶如兰狠命的点了十个上好档次的大菜,又开了一极品的女士香槟。三头见状,心中暗自叫苦不迭,却又心想,人各有个风流习性,莫不是对方已不把哥俩当了外人,这饭许是认同饭局了,酒过三巡,哥俩白的,对方红的还浅饮,菜过五味,三头生来没吃过那般美味,只一个劲狼呑虎咽,对方则伸动玉臂,把菜悉数翻腾……
“人呀!要求个本份,实打实的做人,本真的处世!朋友一场,今天算个了断!”,叶如兰语罢,已见柳眉倒竖,秀眼含嗔,怒冲冲去了,三头哥俩呆若木鸡般歪在那里,心里也就明镜似的全知戏砸锅了。那一天手头钱不够,二千多元的饭款,还是饭店刘老板埋了大半的单。
“叶姐,我的钱过来了吧,我听说经理批过了?”黑子向来办事也好以上压下,
“批了咋的,我帐下没钱,都划拨支援三农急用了。”叶如兰一句话呛了过来。
“我的姑奶奶,眼下我急着用钱,也用在农事上,求您开开天恩,尽量给我一笔结了。”黑子一边说着一边看了室内再无他人,于是一伸手递过了一个信袋。叶如兰把信袋赶忙划拉到了抽屉,脸上顿生了两片红韵,但见她在一张支票上飞笔写了娟秀的数字,
“呶,拿去,全额!”
黑子接过支票,对着叶如兰连着大点头。
街上,已有了红男绿女,年轻人早把春装打扮在身上,还有紫燕翩飞着,呢喃喃的细语。
农家人的希望始自春天,希望在春天的田野上。
黑子的夏利车不时地熄火,他心里想,年底一定换个新的。
春风浩渺,潮阳道两侧,已有了生机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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