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一天天往北移着,春的气息很是了温馨。
阳光暖意的照着,斑驳了一个小院满处独到的色彩。
小院一隅的一个房间,李依金蜗居于此,窗外有忠诚岗位的武警身影,李依金明白又有些不相信自己时下的处境。
几天了,李依金竟完全不清楚是哪一天置身这里的。离开了熟悉的地方和环境,给了他偌多的空间想念。孑然独处,一切似乎都在破碎着,他的神经也停摆了惯有的思维。
被剥夺了吗?就这样被无语的时空轮回吗?李依金想到过来的风光无限,心里头倒海翻江,百味丛生。一日,李依金见到了原本熟悉的人,刘铁力终于来了。李依金竭力的排斥着头脑中的繁杂,如是很委屈的说给对方。
“刘局,我到了这个光景,只有你能拉我一把了。咱们大半辈子干政法,滚来滚去我上了这个套路。你想,我堂堂一个检察长,能和那帮烂崽有什么瓜葛,一定是因为处理那个案子得罪了他们。看在咱二人同在一个战壕干过,我就指望你还我一个清白了!”
“老李呀,你又要我保护你,又不肯说出那几人绑架你的真正原因,你这不是叫我为难吗。没有证据,我怎么处理对方。快一周了,我拘他们不是,放他们也不是,你看这事整的,反正,我时下已经是两手刺了!”
刘铁力和李依金如是朋友间海聊着。
“就凭他们随意绑架政府官员,还不够给他们定罪吗?刘局,我看你的胆子愈来愈小了。你是不是工作中那点小过节,就有了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要是过去的我,早把那伙人都刑拘了再说。”李依金谈话中含了将军的意思,也是试探对方。他见刘铁力没了言语陷入了沉思,又跟进了话儿:“你比我小几个月,我就是你哥。想想咱哥俩还是同一年进的公安口,你始终没转岗,可我干过公安,又干过司法,眼下又干了三年检察。哥阅历不算不丰富吧,一个经验告诉我,干我们这行的,就贵在讲究个实事求是。不知道的,不要乱说,不该断的事,不要轻易下决断。我想,兄弟对这个原则,还是该知悉并掌握的。”
“老李呀,我一个粗人,那可不比检察长。你是一身才气,哪个单位都抢,到哪哪香,可谓苍桑阅尽!眼下这个事,我也想尽快把事搞清楚,免得耽误你的前程。这里生活还可以吧?难得有这个清闲,先好好歇几天,我抽空就来看你,缺啥短啥说话儿。”
刘铁力深知李依金非同寻常,他一时半会决不会败下阵来,他的精神防线还坚固。熬着吧,他彻底的交代,还需假以时日,也可能一直守口如瓶。
刘铁力走后,李依金躺在床上,仔细梳理了对方的谈话。有引而不发,又暗藏玄机,还有欲擒故纵……。最后,李依金得出结论。哼,给我来了软的,还有硬的在后头。你刘铁力在我面前还嫩点。他情知刘铁力外围证据还极可能没拿到手,但他隐隐约约的还是有些不安。刘铁力毕竟非等闲之辈,自己身陷囹圄,再不可能亲自设置有利于己的氛围。那几个知底细的重点人物,真要叫刘铁力实施突破,自己可就真陷于绝境了。
眼下,李依金清楚的知道,这个刘铁力绝非可用旧情能拉过的人物。对方是个难以对付的对手,好在武一山已作鬼,自己的10万元买了他个粉身碎骨,值也不值。还指望谁呢?市委那个人,但是现在这个时局,他还能出手吗,没有可能也存希望。为了希望,李依金给自己设计了死猪不怕开水烫。他掂量了总不会给他皮肉之苦。
李依金脑子里像电影的蒙太奇,同一个月亮下,转换着不同的场景:死去的武一山,没了威胁和顾忌,还有活着的郑三江呢。想到郑三江,李依金头皮有了发炸。
这是时任司法局局长时的一个上午,李依金在区里检查普法工作,把事情走马观花的查验一番后,他去了一养殖合作社。这里有他个远房亲戚,就是郑三江。
“大清早就听了喜鹊叫,没想到您大驾就到了!”见突然来了李依金,郑三江点头哈腰的说了奉承话。
“才走了两个单位,想你了。这不,一拐弯就到你这了。”
李依金和郑三江虽是沾点亲戚的边,过来却并没有来往。只是在一次亲戚家酒桌上偶遇,杯来酒往间,二人续了亲缘。郑三江当然愿攀附高枝,李依金见对方酒量中透着豪气,心想这样的人物保不住日后有用得着的。于是,凡是郑三江敬来的酒,李依金都一一喝下,此举让郑三江感激涕零。“怎么就您一位,随从呢?”
“下午还要听汇报,中午我打发他们在镇上吃点,后半晌来接我。咱二人一块喝,不是更随意吗!”
“这样好,正求之不得呢。”
养殖合作社的一个雅致小包厢房,显的有模有样。墙上挂有一幅‘倚海图腾’的字画,落款竟有了范曾的字样儿。看来郑三江在这里混的还有些地位,虽然只谋了个保卫部长的差使。
这里是专门招待来客的地方,一袭绿衣的女服务员见部长领过来客人,忙躬身迎候。
郑三江只和服务员说了‘一标准’三个字,服务员就会意的转身飘去。不时,桌上就有了四只肥蟹和两尾黄花鱼。盘子也极是考究,蓝白相拥,裸女飞天,明是仿蓝花古瓷。
“来点凉菜,好下酒。”李依金见上了鱼蟹,心里自是高兴,但还是又话中带了挑剔。
“土老帽,全不知个先后,经常是先热后凉。”郑三江话音未落,眼前就有了一团绿云飘过。女服务员端上来两个凉盘,一个大丰收,里面混合着苦菜、苦菊和杏仁等时令菜蔬;另一盘则是一半牛肉一半狗肉。
郑三江指点着,口中说了:“狗肉昨晚上才炖的,这比别的补身子。您尝尝,味儿不错。”
酒也够品,正宗衡水老白干十五年。二人各干了一个二两口杯,话儿就多了起来。
“三江,你也是小五十的人了,身子骨还这么结实,跟你习武有关系吧。”“当然,还是凭了几手,身骨还壮实。我手下年轻人也服,我这个部长也当的踏实。闹心的,就是我儿子的工作还没着落,急人呀!”
李依金话赶话,接过说:“你把我的秘书教训一下。以后,你儿子的事,我给你办。”
郑三江红了眼睛,一听对方请他教训秘书,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头脑。但听话听音,如果真是给李依金办了个满意,儿子的事不就解决了。一时间,郑三江胃口被吊大了,赶忙问:“您这是哪一出戏,教训秘书,咋个教训法?”
“不要他命,断了胳膊腿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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