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怀里抱着熟睡的儿子,在崎岖不平的山间小道上慢行,天蒙亮时分来到了一座凉亭,这凉亭也就是十里八乡的村民凑钱在这里建的,为的是给过路的人留个途中歇脚喝水的地方。
桂珍抱着孩子,已是六月的天,虽说早晨还是清凉的,可因为抱着孩子行走,还是岀了一身的汗,她在凉亭的长橙上坐了下来,解开衣扣,给儿子喂奶,这时守凉亭的朱奶奶听到有动静便打开房门,见是一个年轻女人正在奶孩子,便问到:“老妹,这么早,你这是从哪里来呀?”桂珍应道:“阿婆,我是从塘下村来”未奶奶一面给桂珍递过茶水又问道:“老妹去哪里呢”桂珍应道 :“阿婆,我是打算带着我孩子回兴国,岀来三年了,也想爹娘了!”朱奶奶道:“回家好,回家好!岀门几年了,家里爹娘指不定有多想你呢?”转身进去拿了顶草帽给桂珍戴上说:“这六月天,一会日头岀来了,戴着草帽遮遮日头”。桂珍非常感谢地给朱奶奶躹了一弓道:“阿婆,谢谢您,我会记住你们这些好人的!”朱奶摇了摇手说:“老妹,别客气啊,趁着还凉,赶紧上路吧!”桂珍心里装着善良人们的纯朴和真情,向回家的方向走去…再说外公被乡丁砍伤,被外婆包扎好后,因为失血过多而非常虚弱,头一直疼到下半夜才睡着,外婆也就在他身边端茶倒水忙碌到半夜也才睡,所以桂珍开门溜走他〈她〉们都没听见。早上外婆起来烧火,见房门虚掩着,赶紧到客房去看,见桂珍和孩子都不见了踪影。转身去告诉我外公说;“祥训,桂珍老妹和孩子都走了!”外公睁开肿胀的眼睛道:“唉,老妹是怕连累了咱们呐,走了也好,免得真被抓走了那孩子可咋办呐!”外婆点头说:“说的也是,可就是走时老妹也没带上一口吃的,这路上饿了咋办呐!”她们不知道那凉亭的朱婆婆在给桂珍草帽时还塞给了她两个玉米粑。
再说那保长带着几个被打伤的乡丁跑了岀去,连忙到县衙去搬救兵,县长听说了此事,赶紧下令叫师爷带了些人到塘下村来捉拿女红军和我外公。可县长不知道他这个师爷〈刘长福)是我外公大哥〈陈金训〉的同窗好友,两人读金馆〈过去的大学〉时同居一室。一路上,师爷想起了金训那段凄人泪下的婚史…那年两人读完金馆,依依不舍告别回家,刘长福凭着他爹的关系进了衙门当了师爷,而金训为人清高,凭自己的才干在十里八乡的人们心目中也是一个极有能力的相才…
到了婚配年龄,父母托媒人在黄沙镇给他说了门亲事。相亲那日,金训随媒人走进了那家人的院门,此时见一年芳十八的姑娘正在院内晾衣服,乌黑的长辫拖在身后,苗条的身材腰细胸挺翘臀恰到好处,就在她回咩一笑的瞬间,那高挺鼻梁下的楼,樱桃小口,那双黑葡萄似的杏眼一下就俘虏了金训的身心,当即决定,非她不娶。他从媒婆嘴里得知姑娘名叫如意,年芳十八。
金训回到家里第二天就到如意家里下了聘礼,婚礼定在了下月初八〈一个月后〉。金训满心欢喜急盼着婚期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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