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夜酒喝的有些多,就睡在书房了,你好好休息。”
殷文孝说完这句话就穿着大红的喜服出了新房。
秦笙的盖头还没有掀开,她一着急,一手撩开盖头,抬头愕然望着夫君离去的背影。
慢慢的,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耳边忽然响起高高低低的说笑声,秦笙看见自己坐着,强颜欢笑地接受了妾室给她敬的茶。
妾室一不小心,那滚烫的茶水泼洒在秦笙的手背上,白如脂玉的肌肤立时通红一片。
跪在跟前的妾室哭得满脸梨花带雨、丈夫面色怒火中烧,一双眸子冰冷望她……
场景再一换,又变成了汹涌的大火。
府里的下人们四散奔逃,有人在大声呼喊:“平阴伯夫人贪赃枉法谋财害命!放火自焚了!”
不!她没有!
秦笙想大声为自己辩解,可却张不开口。
三日前,夫君殷文孝已经带着他那妾室叶氏和两个庶子离府,几人大车小车的,整整拉了有上百个箱笼走。
她终于明白,自己被舍弃了。
什么贪赃枉法谋财害命,那些都是殷文孝和叶氏做下的,而到头来背负这一切的却是秦笙!
可是她明白的已经太晚了。
大火将整个殷府都烧了起来,秦笙身上的衣衫很快被烧着,她跌坐在地,任由大火席卷了自己全身……
……
“夫人……”耳边是道模糊又熟悉的声音,隐带着丝担忧。
秦笙头脑昏昏沉沉间,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
满堂宾客、欢声笑语、热闹喧嚣。
眼前的场景再熟悉不过,秦笙恍惚了下才明白过来,自己重生了!
她回到了自己嫁给殷文孝的那一年。
成亲还不到半年,殷文孝就说他那‘表妹’失了双亲,孤苦无依的,实在是可怜。
他说想纳‘表妹’为妾,也好给‘表妹’一个名正言顺安身立命的地方。
婆母也来劝秦笙,说反正男人都是要纳妾的,与其纳外头不清楚底细的女子回来,还不如纳了知根知底的娇娘。
叶娇娘人如其名,长得娇娇弱弱,美得清新脱俗。
从前秦笙耳根子软,真信了他们母子的鬼话。
后来才发现,什么孤苦无依的‘表妹’,那分明是殷文孝在外头的情妹妹!
他们母子为了诓骗她,所以给那女子编了个凄惨的身世出来。
今日,恰好就是殷文孝纳叶娇娘为妾的日子,他是平阴伯,虽然只是纳妾,来的客人也不少。
方才出声的是秦笙的丫鬟翡翠。
叶娇娘一身粉色嫁衣,正从下人的手中接过茶杯上前来给秦笙敬茶。
她唇角抿了点笑意,端着茶杯恭恭敬敬给秦笙磕了头,“姐姐,请喝茶。”
秦笙垂眸打量着面前的女子。
眼前的一切,当真和前世曾发生过的一模一样。
前世叶娇娘给她敬茶的时候故意松了手,滚烫的茶水悉数泼在秦笙的手上,烫红了她的一片手背。
偏她还哭得梨花带雨,在殷文孝过来询问时摇头,说是自己不小心的,还说不关姐姐的事,让夫君不要怪罪姐姐。
三言两语的,却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秦笙这个正室。
屋内宾客看着秦笙的眼色都变了。
秦笙百口莫辩,再者她自持身份,也不愿意在这么多人面前去和叶娇娘争辩什么。
“阿笙?”殷老夫人出声,面色虽然含笑,但语气已经略微不喜了。
叶娇娘正举着茶杯望她,又说了遍:“姐姐,请喝茶。”
秦笙敛起所有的思绪,伸手过去接茶杯。
叶娇娘果然如前世那样,手在秦笙碰到茶杯的时候想要松开,却不想秦笙连带着她的手一起紧紧握住了茶杯。
茶是刚刚沏好的,端着杯子底下的杯盏还好,但是叶娇娘这会儿手心被迫握住整个茶杯,手心很快被茶杯烫的发红发疼。
“姐姐?”
叶娇娘一只手被秦笙牢牢握住,手心烫的不行,脸上的笑意都有些勉强了。
“喝了茶,咱们以后就是姐妹了。”秦笙看着她,唇边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来,松开她的手接过了茶杯。
叶娇娘如释重负。
她不敢去看自己的手心是不是被烫伤了,仍旧规规矩矩跪着。
秦笙略抿了一口茶,转头示意身后的丫鬟翡翠上前来,翡翠连忙捧着个盒子上前。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上好的羊脂玉镯子。
秦笙笑道:“今日你进门,这是我给你的礼物,”顿了顿,又道:“往后可要好好服侍夫君,早日为殷家开枝散叶。”
她这话说的古怪,但叶娇娘没听出来。
殷文孝叶只当她是识大体、看重脸面才这般说,也没多想。
叶娇娘道了谢,由丫鬟搀扶起来。
礼成,大家伙热热闹闹的落座吃席。
唯有老夫人叫了秦笙到偏厅去说话。
大约是知道自己儿子成亲不到半年就纳妾惹着儿媳不高兴了,老夫人道:“阿笙啊,虽说你与文孝成亲还不到半年,但在子嗣方面也得抓紧了,如今妾室进门,若是娇娘的肚子先有了动静,传出去对文孝名声也不好。”
呵,如今倒知道爱惜她儿子的名声了?
拿那些条条框框来压着她,逼的她不得不同意殷文孝纳妾的时候怎么不想一想殷文孝的名声?
“娘,大夫不是说了吗,孩子的事情有时也看缘分,越是着急孩子越不肯来。”
秦笙拿帕子沾了沾唇角,眸底一片冰冷。
殷老夫人还不知道,她与殷文孝成亲五个多月,至今还没有圆房。
从前秦笙不知道为什么夫君不肯碰自己,他宁愿装病也不愿意与她圆房。
前世,直到看着殷文孝与叶娇娘出双入对恩恩爱爱的,秦笙才明白过来。
他不碰她是因为不喜欢,殷文孝的心里早就有人了。
原来至始至终,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存在。
不过是因为叶娇娘身份低微,无父无母的、家中又早已经没落,娶这样的女子于殷府来说,那是有辱门楣。
而殷文孝身为平阴伯,家中长辈族亲自然不会同意他娶一个家里没落无父无母的孤女为正妻。
所以才会娶了她,左督御史府的嫡千金秦笙。
殷老夫人想想儿媳的话,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
不过儿媳娘家往后对她儿子的仕途总归是有助益的,儿子非要纳娇娘为妾她拦不住,但儿媳这里,该安抚的还是要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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