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秦笙问他：“我这个学生应该没有给吕护卫你丢脸吧？”她自认自己虽然不是什么习武奇才，但也不笨。
“一般般。”吕清风点评的毫不客气。
秦笙笑了笑，带着巧儿转身往后院去，并没有发现吕清风看着她背影的目光有些深沉。
……
京城。
月容恒难得回府里一次，一回来就是一副深沉模样，云隐看他一脸的戾气，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云隐。”
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月容恒开口，云隐眼观鼻鼻观心，犹豫了下才进去。
月容恒闭着眼睛靠在榻上，他已经除了头上的玉冠，此刻一头乌发披散在身后，好看的云隐都看愣了片刻。
“那些西戎人都处理了吗？”
“回主子，已经都杀了，尸体就地掩埋，荒山野岭的，恐怕得过个三年五载的才会有人发现。”
他们说的是那些曾两次试图对秦笙下手的西戎杀手。
见主子还是一脸冷冰冰的模样，云隐想了想，大着胆子道：“主子可是生秦娘子的气了？”
气秦娘子没把这事儿告诉他。
月容恒抬手捏了捏酸胀的眉心，头隐隐有些作疼了。
云隐看他没赶自己出去，连忙说道：“秦娘子她出身名门，如今又是和离之身，一介女子，自然要顾及些名声。”
“依属下之见，秦娘子没跟您说这事儿八成就是不想给您添麻烦。”
“……”
云隐说完，其实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
他低着头，看不见主子脸上是什么表情，正要退下去，听见主子嗤了声。
月容恒说：“你倒是了解她。”
其实他自己何尝不知道，秦笙她就是那样一个性子，做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主意，又特别不愿意给人添麻烦。
他倒是……想让她给自己添点麻烦呢。
……
那天从大济寺回来之后，第三天武晓彤就来了秦府。
秦笙正在看账本，巧儿则是在跟她说着这两日外头发生的事情。
“……说是要去京城给廖相爷祝寿的，光那祝寿的礼品就拉了两车呢。”
说的是武平侯府。
秦笙一心二用地问：“武平侯夫人也跟着一起去了吗？”
巧儿摇头，“没呢，听说是身体不适，不宜出远门，是侯爷带着邢姨娘和武四姑娘一起去的。”
“……”秦笙心道，果然。
看来那次在大济寺里，武瑾儿说的都是真的，左相廖吴山真的要认她做干女儿了。
秦笙的心渐渐就沉了下去，她脑海里交织着某些念头，不敢去理清楚。
“娘子---”
彩月的声音打断了秦笙的思绪，“林少奶奶来了，说是找您有事，她……”
“怎么了？”
秦笙随手合上了已经看完的账本，端起茶杯喝了口热茶。
彩月声音有些怪异：“她看起来不是很好，看着伤的不轻呢，戴着面纱来的。”
“……”
等秦笙到小厅的时候，武晓彤已经坐下来了，她也没有避嫌的意思，直接拿掉了自己脸上的面纱。
秦笙一愣，她身后的翡翠和巧儿却是直直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只见武晓彤右边的脸颊上居然被人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划了一个‘x’，伤口的皮肉都翻出来了。
“你这是---”
秦笙心口猛然一跳，连忙吩咐彩月，“赶紧去请个大夫过来给林少奶奶看看。”
“不用了。”
武晓彤摇摇头，苦笑道：“我这脸是自己拿匕首划的。”
“……”
秦笙更愣了，“为何？”
哪有人直接拿匕首来划自己脸的？女子都爱美，武晓彤的脸伤成这样，留疤是肯定的了。
“我想和离。”
武晓彤目光直白地看着秦笙：“秦妹妹，你也是和离过的女子，我想，你应该可以明白我的决心。”
秦笙当然明白。
这个世道的女子，若不是真的与丈夫过不下去了，好端端的，谁愿意和离呢？
“我明白。”秦笙点点头。
武晓彤看着她的眼神都热切了些，“那你能不能帮帮我？只要能和离，下半辈子我给你当牛做马都可以！”
“……”
几个丫鬟都退了出去，在门口守着。
秦笙抿了下唇角，道：“我可以告诉林少奶奶我当日和离前后的种种，但是帮忙……恕我爱莫能助了。”
武晓彤的心往下沉了沉，倒也没怪她。
老实说，这件事情和秦笙并没有关系，人家不肯帮忙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脸上的伤口，是前天晚上丈夫林珂发病的时候锁了房门准备打她时，武晓彤自己划开的。
匕首她事先藏在了枕头下面。
当时武晓彤从枕头下面抽出匕首的时候，林珂还吓了一跳，以为她要和自己同归于尽。
谁知道武晓彤只是恨毒了一样看着他，然后举刀在自己脸上划了两下。
那天晚上整个林府都是鸡飞狗跳的。
平时林珂怎么打武晓彤，林老爷和林老夫人基本上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是那天晚上，当武晓彤顶着满脸的血从房里跑出来的时候，二老吓了个半死。
再不济，儿媳也还是武平侯府的嫡长女呢！
真要死在了他们林家，整个林府都难辞其咎。
可是任凭林珂如何地解释不是自己动的手，父母都没有相信他，父亲甚至还狠狠地动了家法。
“我今日来，是想和你说声道歉的。”
武晓彤道：“你不愿意掺和进来帮我乃是人之常情，但是那日约你去大济寺，后来我爽约，让贴身丫鬟去和你说的那番话，都是有意为之，目的是想勾起你的同情心，让你对我产生同病相怜的感觉。”
“……”
秦笙垂了眸子，“我的确是很同情你的遭遇，倘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要不牵扯到其他人，我能帮上忙的，你……”
武晓彤摇头打断她，“和离一事，虽然大襄的律法对和离的女子有帮助，但是世家大族之间的联姻，想要斩断，谈何容易。”
女子想要和离，最至关重要的，是要获得娘家的支持。
武晓彤也试探着，把这个想法透露给了母亲武平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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