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赛第一轮,五组的第二场,都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第一组飞景剑组,沈一欢、月九娥寻到梁晓娥、小虎子时,后两者正在满脸紧张地看着擂台上的二人剑影翻腾。
擂台上交战的,是袁广和公孙秀,两人正你来我往,剑影纵横,斗得难解难分。
那公孙秀,跟袁广岁数差不多,也年约四十上下,但比起袁广一脸络腮胡子,则显得清秀多了,更像一个中年书生。
一柄利剑舞得花团锦簇,挥抖之间便如群花怒放,又似孔雀开屏,变幻无定,绚丽多姿。
又拼斗了三十多招的两人,乍的分离,相距三米距离,相对而视,眼中都闪烁着炽热的战意。
袁广面色凝重,倏地快步上前,利剑疾挥,如一道长虹一般,携着犀利的剑风飞刺公孙秀的胸膛。
同一时间,公孙秀则冷笑一声,不闪不避,也已迅速擎剑出击。
两把剑蓦地盘旋绞杀击,如两条在沧海相搏的蛟龙一般,发出密集如麻又震撼全场的碰撞声。
“铛铛铛”声不绝于耳,令不少围观者头晕目眩。
刃光迅闪,剑气破空,更是将得擂台的泥土地,无情撕裂,泥土四溅,剑坑交错。
激烈得竟如生死相搏一般,看得台下的人眼花缭乱,心惊胆战。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铛”的一声巨响,袁广和公孙秀两人齐齐后退,各退四步,微微喘息,看似平分秋色。
多年不见厮杀的梁晓娥看着自己的丈夫,战况残酷,焦急万分,光洁的额头已满布汗珠,右手紧紧拽着月九娘不放。
小虎子也是满脸着急,硕大的眼珠,紧盯着台上的两人不放,片刻不移。
沈一欢摸了摸他的头,安抚一番。
小虎子喘息了几口气后,又拉着沈一欢的手,嚷道:“沈叔叔,师傅这个对手,是不是特别厉害?”
“他们交手,都已过百招了。”
“之前的对手,可没有谁能挡住师傅四十招的呀。”
梁晓娥听到这话,更是紧张。初赛时,袁广不许她出门。而复赛她忍不住心头的关切,才央求着跟了出来。
月九娘劝慰道:“小虎子,不要着急,现在是旗鼓相当,势均力敌。”
说罢,便朝沈一欢瞧来,目中之意,似要他给一个肯定的说法,好安慰二人。
沈一欢苦笑一声,说道:“若是论剑法的话,袁广大哥,肯定是不逊于公孙秀的。”
“只是袁广大哥那把铁剑,似乎不如对方的剑呀。”
此时,袁广立在台上,瞧了一眼手中的铁剑。
正如沈一欢所说,这不过是一把凡铁之剑,经过上百次的激烈碰撞,已出现多处裂纹,将断未断。
而对面的公孙秀,面有得色,扬了扬手中的剑,说道:“我这件名叫做玉柄龙,是唐朝中兴名将郭子仪所藏的宝剑之一。据说是他诞辰之日,一名手下将这柄传家之宝的宝剑,献给了郭子仪。此剑,甚得郭子仪的喜爱。”
“虽然比不上飞景剑这等神兵秘利,但也是难得一见的佳品!”
“袁广,你可要小心了。”
话犹未已,公孙秀身形暴起,迅速扑了上来,手中的玉柄龙剑已化作惊涛骇浪般的漫天剑影,遍袭袁广全身。
围观者都瞧出公孙秀此举的目的,是要借那玉柄龙剑的锐利来削断袁广手中的剑,进而取胜。
见梁晓娥眼中满是焦急紧张,月九娘心中不忍,忙拉着沈一欢叫道:“一欢,你的扶疏剑呢?”
“扶疏剑肯定不输于玉柄龙剑,借给袁广用用。”
沈一欢说道:“若是只能凭削铁如泥的宝剑,才能取胜,这种人算什么剑术高手。不如早点退出江湖,回家种红薯吧。”
见月九娘轻摇他手臂,他无奈地说道:“我就算肯借,你觉得袁广肯用吗?”
月九娘闻言,话语一滞,无言以对。
再看擂台上,面对漫天的剑影,袁广极速举剑,脚转奇步,忽挡忽闪,不断地循向左侧闪避,一时之间似是极为被动。
好在,袁广身手不凡,多数剑影被他躲闪过去,但也是有些狼狈,衣衫也削破了两处
忽然,从铁剑上传来轻微的“咔擦”一声,袁广神情顿时难看无比。
公孙秀哈哈一笑,又是飞身掠来,再次抖出漫天剑影,欲要一鼓作气震碎袁广的铁剑。
剑音狂啸,剑影漫天,狂飙而至,已不到一米距离。
袁广深吸一口气,面色一凝,铁剑轻轻向左一撩,继而急速向右疾撇,之后更是横拉回转,如在空中写草书一样,难以捉摸,剑势似点似刺,写意洒脱,急速撞上公孙秀刺出的漫天剑影。
两剑交击一刹那,公孙秀的剑影如百花齐放一般,更是绚烂无比。
而对面的袁广,铁剑点刺无常,则如弹身而起的毒蛇,爆起噬人一样,咬入百花丛中。
这诡异刁钻的剑招,似慢实快,竟然从公孙秀那满天的剑影中的薄弱处,刺穿了过去。
这迅疾无比光景中,公孙吴只觉几点剑气,闪电般射向自己胸膛,一时间惊恐难抑,还未有反应,便已“呀”的失声惨呼,只觉身上多处剑刃如体,被刺得倒翻出去,狠狠地摔翻在三米之外的地上。
而袁广也不好受,大口地喘息着,左上身的衣衫已碎如布条,左手臂亦是多处剑伤,鲜血顺着手臂流淌不止。
再看他右手的铁剑,只剩下小半截,地上的碎片撒了一地。
公孙秀挣扎着坐起身,发现自己身上多处插着剑片,巨痛无比。
阳光照射之下,那露出体外的剑片,正摇曳反光,惊耀擂台下的各色围观者。
已感觉生命在流逝的公孙武,疼得五官有些扭曲,他嘴角流着血,惊怒交加地叫道:“山河十顿首?”
“是山河十顿首?”
“你怎么会这招的?”
袁广一脸凝重,望着坐在地上的公孙秀,沉声说道:“没错!”
“这招,正是《云雾山河剑》的绝招之一,山河十顿首!”
“专破你罗湖派《千湖覆雨剑》的这招“百花耀玉湖”!”
惊愕不已的公孙秀,止不住咳了两口血,狰狞着脸说道:“好好好,你看出了,我是罗湖派弟子。”
“我也看出你了!”
“你不是袁广!”
“《云雾山河剑》的后四章,据说云雾派早已失传,最后一个会使过这招的,只有那个人!”
“那个人,在五年之前,杀了我罗湖派孔修孔长老的爱子孔云轩。之后,便在我罗湖派追杀之下,销声匿迹了。”
袁广沉着脸也不否认,冷冷说道:“孔云轩那个畜牲,他自己该死!”
公孙秀满眼憎恨但已无能为力,他颤声地说道:“果然是你!”
“果然是你,章挺!”
他眼神开始涣散,身体开始发冷,他仍喃喃道:“这次,你跑不了了!”
“孔修孔长老,也来参加这《丹阳五剑会》了。”
“他已打入了八服剑组的八强!”
“你,你虽然杀得了我,但你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他是我罗湖派武功最强的三个长老之一!”
“你跑不了的!”
话罢,便吐了一口鲜血,垂头气绝了。
众人早已瞧出,他的致命伤是插入心口的那一段剑片。
满场喧嚣惊讶议论之下,袁广呆立在原地,脸色死灰。
梁晓娥早已飞扑而上,紧紧抱住袁广,泪流满面地说道:“是我连累了你,是我连累了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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