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拿着扫把打扫着父亲曾经跳楼血溅当场的每一寸地砖,没人看见她双手到底抖的有多厉害。
眼泪跟雨滴一样吧嗒吧嗒掉落在地上。
她拼了命的用抹布去蹭,可越蹭地面好像越花。
顾晚无法原谅自己做过的错事,更无法原谅因为自己父亲至今是个植物人躺在床上。
“顾晚,你真该死,该死啊!”
咔——
天空劈过闪电,炸起响雷。
大雨倾盆而下。
她就跪在那片土地上哭的歇斯底里,她想,如果能这样死去该有多好。
大雨拍打在脸上,她又变得清醒无比。
她还不能死,她死了,老爸老妈该怎么办。
李曦出现在三楼阳台,她前面站着闫修谨。
闫修谨一身黑色暗纹睡衣,犹如他的人一样,沉寂在黑暗之中,神秘冷漠。
他凝眸看着楼下的女人,眼底是抹不开的晦暗不明。
李曦说,“您费尽心机让她发泄,用这种方式为她治疗抑郁症,可惜她不会感激您,还会恨上您。”
“我不需要她的感激。”
说罢闫修谨转身去往书房,冷冷吩咐,“半个小时后,不论你用什么办法,让她给我滚回来。”
“好的!”
李曦颔首,回答的面无表情,只不过看向顾晚的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丝波动。
半小时后。
顾晚哭到了没有力气,死也死不起,离也无法离开,她的人生已经注定是这种结局,只能想办法尽快离开闫修谨这个恶魔。
顾晚翻身起来,回别墅。
她每挪动一步,就感觉心脏被牵扯的疼的要命,连呼吸都痛。
熟悉的每一块磁砖,那都是她所有对家的记忆。
李曦就站在门口,手中捧着一碗姜茶,“恭喜你,知道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顾晚扯了下嘴角,“李医生,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最快速度的赚钱?”
她没客气,接过姜茶全部倒入口中,热乎乎的姜茶顺着喉管流入胃里,也驱散了她那些不切实际的悲怆。
瞬间胃里升腾起暖意,驱散了她的寒冷,皮肤表层激起了细细麻麻的鸡皮疙瘩,这种感觉,犹如小死一回。
“取悦闫爷,他只要高兴了,可以一掷千金。”
取悦他吗?
顾晚点了点头,很认同她说的话。
“不知道这姜茶还有吗?”
李曦点头。
顾晚立刻去盛了一碗,头也不回的去楼上。
闫修谨戴着金丝框眼镜,斯文又高端,就算是穿着睡衣在工作,周身也散发着迷人的矜贵,鬼斧神工雕刻出来的俊脸上满是认真,霸总的气质在他身上完美凸显,能迷的天下所有女人为之倾倒。
顾晚推门进去看见这一幕,难免心头微动,那一抹异样被她压下,“闫爷,外面下雨了,很冷,我来给您送姜茶。”
她尽量用柔和,讨好的音调去为男人奉茶。
闫修谨挑了挑眉头看着她。
落汤鸡似得,一身衣服紧紧贴在她凹凸有致的身体上,展现出完美身躯,引的他下腹火焰骚动。
一撮撮湿发黏在脸上,妖娆妩媚,让人我见犹怜,她本就白皙的皮肤被雨浇透,更显不自然的冷白,这一刻,她空灵的仿佛遗落人间的仙女,历经磨难,让人心疼。
女人忽然硬生生挤出来的微笑谄媚的就跟酒吧里的陪酒女一样!
很艳俗!
闫修谨没接。
顾晚心底打鼓。
“你熬的?”闫修谨问。
顾晚摇头。
“不喝。”
顾晚抬眸,他是因为不是自己熬的姜茶才不喝吗?
那会不会自己去熬了,他喝了,很满意,多给赏一些钱?
“那我重新给您熬。”
她说完,小跑去小厨房。
顾晚手脚很麻利,她在乡下已经做惯了这种粗活,她熬制的姜茶甚至比李曦还要专业,好喝。
没一会儿功夫,她就端着新熬制的姜茶出现在闫修谨面前。
这一次,他不在书房,在卧室。
顾晚是壮了胆子敲门进去的。
闫修谨手中拿着文件,半靠在床头。
“闫爷,这是我亲手熬制的,里面还添加了一些补气养血的,最适合您劳累后饮用,请您喝一点。”
她卑微的端着姜茶,奉过去。
姜茶飘香四溢。
不同于李曦熬制的浓厚药味儿,顾晚改良版的,是香甜的带着一种暖心的茶香。
闫修谨脸色一沉,“你就是这么服务老板的?”
她想当佣人,那他也不用客气。
顾晚怔愣了一下。
闫修谨薄唇微启,“喂我。”
“好!”
顾晚蹭过去,附身,盛出来一勺,然后小心翼翼吹凉,放在他嘴边。
恍惚的记忆充斥着大脑。
闫修谨想到了曾经他生病的时候,顾晚就这样喂过他喝药。
那时候,她还会哄着他说,“喝了暖和的感冒灵,保准你明天一早就好,晚晚出品,必是精品。”
她笑颜如花,这辈子闫修谨都不会忘记。
那张脸跟现如今的顾晚重合。
她抛弃自己的绝情和冷漠再次重现!
男人猛地推开她。
滚烫的姜茶全部洒在顾晚的手肘上,大腿上。
瞬间起了一片水泡。
顾晚紧咬后槽牙才没喊疼。
“抱歉,是我熬制的味道不好对吗?我重新给您熬制!”
她说着,就要在去小厨房。
“滚,滚出去!”
闫修谨指着她怒吼。
这样对她,她为什么不喊疼!
她是没有生气的木头人吗!
“好,我这就滚。”心底翻涌的疼痛让她窒息,顾晚苦涩地连连弯腰道歉,转身冲出卧房。
水泡已经形成,不论顾晚怎么用冷水浇,都无济于事。
真疼!
疼的顾晚眼眶都红了。
哐哐哐。
砸门的声音响起。
顾晚慌乱的扯上自己身上的衣服。
“谁?”
还没等她问清楚,门就已经被推开。
闫修谨霸道的将她翻身扔在床上,整个人扑上来。
顾晚急了,“闫爷,您就这么等不及吗?”
她痛的额角细密的汗珠留下来。
下一秒,他大掌上沾满了药膏,贴在她的腿上,手臂上轻轻的揉。
顾晚如同触电一样将他甩开,“闫爷,您说了,我不准用药,我不配。”
她往后缩了缩,整个人倔强又坚韧,咬着几乎滴血的红唇,仰起头,眼底带着冷漠和疏离,“麻烦您出去,我可以自己处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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