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望不太高兴,他心里总怀疑也许是容屿动了什么手脚,但是再一想,一共就两张牌,抽中国王的概率是0%,容屿第一轮抽中也没什么,如果接下来几轮自己一直不中,再提出质疑也不迟。
现在应该担心的是,容屿会说出什么命令。
容屿把国王牌轻轻的放在玻璃茶几上,用两根手指按着推到时望面前,他如同隐藏在丛林中经验丰富的猎人一般,收敛起杀意却又充满杀意的盯着时望,微笑道:“那么就请1号脱一件衣服。”
时望:“……”
如此暧昧的要求,房间的空气顿时升温,容屿的眼神毫不掩饰,带着露骨的欲求看着时望。
不过时望不恼反笑,他靠在沙发上,微微扬起下巴,露出漂亮分明的脖项弧线,接着他慢条斯理的解下脖子上戴着的黑色窄边 Choker ,随手扔在茶几上。
时望翘起二郎腿,眼睛发亮,挑衅般的笑道:“一件,脱了。”
容屿看着桌上的黑色丝带颈饰,有些无奈,“这也算是一件衣服吗?”
“怎么不算?穿在身上的不都是衣服吗?”
时望现在也学精了,早在看到游戏名的时候,就猜到可能会这么一关,所以他特意多堆了点儿东西在身上,实不相瞒,他甚至还穿了两双袜子。
容屿笑了笑,“难怪你今天戴了平时不愿意戴的颈饰,这次算我失策了,不过你戴 Choker 很性感,明天也戴着好吗?”
“得了吧,我才不戴这东西,跟偷工减料的狗圈似的,这根还是跟陆余星借的。”
时望没忘记自己来的目的,他要借游戏之便,逼容屿说出之前的事情,他催促道:“好了,快点儿开始下一局。”
桌上的两张牌如同被无形的手触碰了一般,自动交换了几轮位置,速度很快,屋里光线也偏暗,时望没看清那张国王牌被洗到哪一边了。
等一切重归于静,茶几上两张一模一样的牌背面朝上放着,一左一右。
时望有些犹豫,他的手指在两张牌之上几厘米的地方游移着,拿不准该选哪一个。
半分钟之后,时望忽然抬起头看容屿,“你会选哪个?”
容屿毫无隐瞒,如实回答:“左边的。”
时望能信他吗?当然不能,除非太阳从西边起来,母猪爬到树上。
时望伸手拿起了右边的牌,牌面无比熟悉:一个阿拉伯数字——1。
容屿表情非常无辜,拿起左边的牌,甚至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看,我都说了应该选左边,宝贝怎么就不相信呢?”
“你故意的吧?!”时望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破罐子破摔的仰躺在沙发上,枕着手臂,心烦的道:“行吧,你说要我干什么?”
容屿这次下达了非常准确的命令,“请一号脱掉自己的白色上衣。”
时望烦躁的啧了一声,动作很大的脱掉自己的白卫衣,用力的扔在地板上,“脱就脱,满意了吗?”
作为这场脱衣表演唯一的观众,容屿颇为捧场的拍了拍手,笑着赞许,“很不错。”
他的视线如同毒蛇一般在时望劲瘦白皙的上身盘旋而上,缠绕着他漂亮的腰肢。
时望觉得很不自在,他明明只脱了一件上衣,却好像已经被容屿看了个遍,一只无形的大手在他身上肆意抚摸,掐他的腰,揉弄他的腹部和胸口。
时望慢慢的坐正了,拿过一个刺绣靠枕来抱着,故作镇定,“看够了吗?下一局。”
下一局,容屿仍然拿到了国王牌。
人生就是这样起起落落落落落,时望出师不利,连一个起都没有,就连输了五局。
时望在容屿的命令下,迫不得已脱掉了上衣,腰带,裤子和胖次。
就那个腰带,还是时望据理力争,非说腰带和裤子是两件衣服,才争取来一次机会。可惜最后还是没保住自己的胖次。
时望手指紧紧揪着抱枕,瞪着对面的容屿,气得牙痒痒。
说实话他是有点儿上头了,男人都是好胜的,平时玩个手游五连跪都会气得上火,更别说是这种面对面的、带有羞辱性质的游戏了。
一旦上了头,那就根本没有理性可言了。
第六局,时望斟酌了很久,他心脏砰砰直跳,身体紧张得都紧绷了起来,直到容屿出言催促,他才挑选了左边那张。
拿起来之后却不敢直接看,用手挡着牌面,眯着眼慢慢的扫了一下。
嗯?好像是个图案?
时望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把卡牌拿到眼前来仔细看。
一个王冠图案映入眼帘,这简直就是寒冬腊月里的太阳,一下子驱散了所有的寒风和冰雪,时望一下子跳了起来,高兴得甚至想要歌颂上帝,感谢神明的垂怜。
他有点儿得意忘形了,完全被胜负心蒙蔽了眼睛,像个调戏民女的纨绔大爷似的,高高在上的指着容屿,“这回轮到你了,你也给我脱一件!快点儿!”
话音刚落,时望就猛然意识到不对劲儿。等等,他今天好像不是来干这个的!
容屿明知他是一时冲动,大脑发热,但还是故意戏谑道:“真没想到,原来宝贝还觊觎着我的肉体啊。”
他微微抬起下巴,用骨节分明的食指勾住领带,往下拽了拽,然后松开领带,随手扔在玻璃茶几上。
黑色的高档领带与黑色的窄边丝带颈饰挨在一起,像是某种暗示欲望的默画。
如果时望脑子还正常的话,就会发现此时容屿的动作和自己解开 Choker 的动作是一样的。
可惜此时时望的脑子已经不正常了,他呆呆地望着容屿,不知道是在看那张俊美的脸,还是那只修长的手,或者是因为解开领带,而敞开了一小片的衣领下的胸膛。
—在昏暗暧昧的灯光下,那半遮半掩于布料之下的皮肤简直是白到发光,时望的喉咙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下,空气中仿佛浮起了若有若无的异香。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时望确实觊觎着容屿的肉体,如果这块肉肯乖乖躺在砧板上给人吃就好了。
可惜这不是任人宰割的美味,而是强大又危险的捕食者,只是凭借美艳的外表和醉人的香气把自己唯一的猎物吸引过来,吞吃殆尽。
容屿笑着重复时望说过的话,“一件,脱了。”
时望猛地从幻想中醒过神来,迟钝的张了张嘴,“哦…”
他,一个几乎一丝不挂的人,竟然被只解开领带的容屿给吸引了。
时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拿着抱枕走到了对面,挨着容屿坐下了,"来吧,下一局。"
容屿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他一会儿,伸手揽住了他的腰,“怎么过来了,不怕我?”
时望紧张的咳嗽了一下,他知道自己是冒着被艺的风险坐过来的,只不过刚才的容屿太性感了,时望就像是飞蛾扑火的小虫子,明知前方是一条死路,却仍然不知死活的凑了上来。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时望挪了地方之后,好运立刻找上了门,下一局他再次拿到了国王。
这回不能再掉以轻心了,时望定了定神,正要把自己的疑问全盘托出的时候,忽然又见容屿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
时望愣了一下,急道:“等下,我还没说…”
"怕你冷,会感冒的。"容屿把外套披到时望肩膀上,然后将他连带衣服一起搂进怀里,侧头亲了亲他的脸颊,“说吧,这一局你想干什么?”
时望觉得身上暖平平的,他试探的问:“我能命令你提前结束这场游戏吗?或者说直接复活人类?”
“你自己觉得呢?”
“……我觉得不太可能。”
“嗯,明智的想法。”
时望叹了口气,目光渐渐的变得平静起来,他低声道:“我昨晚梦到你了。”
“嗯?梦里发生了什么?”
“不是现在的事,是很久很久以前,在这个世界,你在花田中给我画了一幅画。”
时望三言两语说到这个地步,其实容屿已经明白了,他温和的笑了笑,“你是想问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对吗?”
“我想知道,你要如实告诉我。”
容屿并没有为难他,“这很简单,就像你猜测的那样,那是你的前世。”
“我的前世?我上辈子是人类?”
“也不算是普通的人类,你还记得在构造世界之后是怎么创建人类的吧。”
时望点点头,“从世界的根基中抽取一万个灵魂,创造出五千个男人和五千个女人。”
这一万个人类,就相当于西方圣经中描述的亚当和夏娃,又或许是东方神话中女娲捏出的那些泥人,不过管理员们都称他们为“起源”。一万人放在世界里,让他们自由繁衍生息,渐渐增长人口,形成自己的技术、制度等等。
“当时我在07世界抽取了一万个灵魂,但只创造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人类。”
容屿随意把玩着时望的手指,缓缓道来:“因为有一个灵魂非常弱小,承受不住躯壳,我本想放弃他的,但他太可怜了,就像一只刚出生还没睁眼的小猫,莫名其妙的就让我觉得不忍心。”
“于是我在07世界停留了一段时间,想了些办法加强这个小灵魂的力量,直到人类进入了农耕时代,这个灵魂才恢复正常,我给他做了一个身体,把他放进去,让他'活'了过来,真正的成了人。”
容屿看向时望,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眼睛散发着浅金色的幽光,他开口道:“这个人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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