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儿是我的,这块儿是汤姆的,这块儿是梅莉丝阿姨的,这块儿是里德尔叔叔的。”艾琳分完蛋糕,把最后两块收了起来,然后将自己和小汤姆的端上了楼。
“汤姆?”她看着这仍未开灯的屋子,连窗帘都拉严了,昏昏暗暗的,而小汤姆就坐在屋里头的沙发椅里边,她仅能朦胧看着一个人形在那儿。
未得到回应,艾琳又问:“那我开个台灯?”
小汤姆仍是没有回话,艾琳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边几上的台灯,就见小汤姆只穿了身黑色的丝绸睡衣,一双苍白的脚赤着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他一向喜欢穿白色的啊,和梅莉丝阿姨的睡裙用的是一种颜色的同种布料。
“汤姆,我做了蛋糕。”艾琳还是走了过去,坐在地毯上,把两个蛋糕放在了矮桌上。
小汤姆用手支着头,一盏台灯还是太暗了,使得他半张脸都是晦暗的。
“汤姆?”
“不用了。”他的食指一下下地敲着额头,并未给艾琳一个眼神。
艾琳道:“我做了好久的……”她挖了勺蛋糕放进嘴里,香甜丝滑的奶油和松软清甜的面包胚在口中被咀嚼着,若是往日,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汤姆,你到底怎么了?”艾琳看着他,“从你醒来开始就闷闷不乐的,这都多少天了,你连门都不出。”
见小汤姆仍不回话,她又道:“梅莉丝阿姨和里德尔叔叔真的很担心你,我也是,我们大家都希望你能好好的。”
“他担心我?”小汤姆挑了下眉看向艾琳。
“对啊。”终于得到了回应,艾琳赶忙讲了下去,“里德尔叔叔在你昏迷的时候其实也一直有来照顾你,你醒了之后他也联系了好多麻瓜医生研究你的身体情况,她还让我多和你聊聊天谈谈心。”
她指指点点地说着,却听见小汤姆突然笑了一声,就在她疑惑地看向他时,小汤姆冷冷开口:“麻瓜而已,那点所谓的艺术,连草药学和魔药学的皮毛都比不了,又有什么用?”
“你怎么这样说话啊?”艾琳不满了起来,“里德尔叔叔那样关心你。”
“别忘了你可是位纯血女巫,普林斯。”
听到他这话,艾琳脸色一白,“……别这样称呼我,我宁愿不是。”
眼瞧着这姑娘面色如此糟糕,小汤姆咽下了接下来的尖锐话语,也不看她了,“哦,那你说他一个麻瓜哪里好了?”
“我以前也以为麻瓜什么也不会,又笨又无能,可是这几年的生活我算是发现了,巫师和麻瓜,不过都是会吃饭会睡觉,会生老病死的人罢了。”
“魔法不过就像是父母的资产,是一个新生儿不曾做过任何事就生来便可以享受到的东西,但同样的,富人的孩子长大了不一定还是个富人,他们可能用钱去伤害别人,甚至还会散尽家财锒铛入狱。”
“巫师也一样,仗着自己的魔法去做坏事,害惨了别人的坏巫师数不胜数,凭什么就因为是个巫师就该受人尊重,谁还不是个人了?里德尔叔叔是一个很好的人,你不该这样对他。”艾琳这么说着。
“那如果你所谓的很好的麻瓜,他抛妻弃子,害得我在麻瓜孤儿院被那群蠢孩子们孤立、针对,穷得吃不上饭,那我还该尊重他吗?”小汤姆高高在上地坐在沙发椅里,看着地毯上的艾琳,“你有整日在身上挂个牌子,站在伦敦的街头,自己穿着单薄且旧的衬衣短裤,活得像乞丐像商品一样,却还要卖着笑去乞求那些打小就是西装皮鞋的公子哥们赏几块钱的经历吗?”
他一脚踩上艾琳的膝盖,“你没有,所以你可以坦荡荡地要求我敬人爱人,那样正直啊,艾琳。”
听着他的话,艾琳的脸色煞白,她跌坐在地毯上,蛋糕也跟着打翻了。
她慌张地收拾着毯子上的破碎蛋糕,而小汤姆始终坐在那儿冷冷地看着她。
“我只知道你是梅莉丝阿姨领养的孩子,三岁及以前是在福利院生长,但是汤姆,这件事肯定没有你说的那样简单,你别想一句话就糊弄了我。”艾琳用帕子包起蛋糕,又一下下地擦着地毯。
“我在马歇尔庄园生活了三年,不是不知道里德尔叔叔的为人,所以我尊重他,也不想别人诋毁他。你有过不好的生活,但是汤姆,七年了啊,梅莉丝阿姨照顾了你一半的时间,她和里德尔叔叔又一起照顾了你后来的一半时间,你之前也是面冷心热地享受着这充满爱的家的啊。”
艾琳站了起来,看着在低处坐着的小汤姆,“可今天的你,就像一条冰冷的毒蛇,压根捂不热半点。”她说完,拿着帕子离开了。
门被她带着关上,小汤姆仍是冷冷地坐在那儿,似乎真的是一条蛰伏的毒蛇。
过了好半天,他才起身走去衣柜,从柜子深处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头是一枚戒指。
什么巫师什么麻瓜,什么血统,什么爱与不爱的,他压根就不在乎。
他已不是那种落俗之人了,为了一点利益而费尽心思,与人为敌,与人争斗,最后能得到的,不过也只有人会有的。
他要的,是超脱于魔法超脱于血统,超脱于人的存在。
这世间唯一能使他动容的——他看着手心的戒指。
是成为生死之外的神啊。
——
“你发什么疯!”柳克丽霞看着这在她卧室里翻箱倒柜的沃尔布加,愤怒地上前去拉扯她。
可是沃尔布加比她高许多,力气也大,一下就把柳克丽霞甩开了。
“啊!”柳克丽霞摔倒在地背部磕在床角,疼得她直抽气。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沃尔布加翻着她的东西,,扒出来许多菲尼亚斯他们送给她柳克丽霞的物件,什么项链什么记事本钢笔的,皆是精美可爱的。
“你还给我!”柳克丽霞一手伸到背后按着疼痛处,仍迈着踉跄的步子扑过去。
沃尔布加一个侧身躲了过去,她拎起那条项链晃了晃。
“这是从哪儿来的?”项链上的宝石一闪一闪的,“藏在抽屉里边,柳克丽霞,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呢?这样漂亮的项链你从来不戴,怎么?要么我拿去给大伯母吧,前几日还听她念叨着自己缺点首饰。”
听她威胁自己要告诉母亲,柳克丽霞立马紧张了起来,“这是我自己攒钱买的,你还给我!”
这是她去年生日的时候,菲尼亚斯带她去挑的生日礼物,那是从一家正规且高档的麻瓜首饰店里买的,都是有记录在的。
这要是被沃尔布加捅了出去,只需要大人们随意一查,她和菲尼亚斯的来往就会立刻被曝光。
“自己攒钱?”沃尔布加嘲笑着,“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样多的私房钱呢,哦对了,奥赖恩还和我说了呢,你和马尔福家的那小子关系很不错呢。”
她大力地甩着那项链,“怎么,还是你不知廉耻地要他送来给你的?永远别忘了,柳克丽霞!你代表的是布莱克的脸面!”
“我没有!”柳克丽霞否认着,“我和阿布只是朋友,我们没有你说的那种关系!”
“最好是这样啊。”沃尔布加冷冷地看着她,“毕竟马尔福家现在那样的局势,谁沾上谁晦气。”
柳克丽霞咬着牙看着她。
“盯着我做什么?”沃尔布加看着她,“想要我把你这双眼睛挖出来吗?”
闻言,柳克丽霞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她不敢和沃尔布加硬碰硬,不光是她打不过她,更是因为大人们绝对会站在沃尔布加那边。
沃尔布加简直就是专门为了布莱克这个姓氏而生的,她从小就有着着对自己姓氏的高度荣誉感,以及对非纯血的极端憎恶。
可是大人们偏偏就爱她这样。
所以不管沃尔布加做了多少离谱的错事,大人们永远只是惩罚一下就忘却掉,她在家里的地位可比柳克丽霞高多了。
“哼。”沃尔布加冷哼一声,就要把这些精美的物件都拿走。
柳克丽霞握紧了拳头,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在沃尔布加即将走过她身边时开口:“还给我。”
“嗯?”沃尔布加没想到她还会说话,嗤笑出声,就要朝她伸手。
“沃尔布加。”就在这时候,一个男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不管是柳克丽霞还是沃尔布加都感到有些诧异,因为外头的不是别人,正是沃尔布加那一向不爱搭理人的弟弟,阿尔法德。
“阿尔法德?你来干什么?”沃尔布加对自己这个弟弟算不上喜欢,但由于他的聪明,父母还是很看重这家伙的,所以她轻易也不会招惹阿尔法德。
“你们在做什么?”阿尔法德看着她们。
柳克丽霞眼神躲闪着,因为阿尔法德是个乖宝宝,他的脑子也比沃尔布加好使,绝对能看出这些东西来历不对劲。
“柳克丽霞买了些好东西,她那么弱,我担心她保存不好就拿走帮忙看着咯。”沃尔布加得意地笑着,她觉得就是阿尔法德和她再不亲近,但他作为自己的弟弟,肯定也是向着自己的吧。
可是出乎两人意料的是,阿尔法德走了过来看了看沃尔布加手里的东西们,然后开口道:“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送给柳克丽霞的东西也需要你来保管了?”
“你送的?”沃尔布加诧异道。
连柳克丽霞的眼睛都瞪大了,但在沃尔布加看过来的时候,她立刻恢复了镇定。
“他送的?”沃尔布加看着她问。
那边的阿尔法德的眼神毫无波澜,柳克丽霞咽了下口水,收起了自己的紧张,道:“对,没错,是阿尔法德送我的。”
显然沃尔布加还是不太相信,她问阿尔法德道:“你哪里来的钱买这些?”
“在你一个劲儿地买东西到处找纯血家族的宴会赴宴的时候,我一次门都不出,一分钱不花。”阿尔法德道。
沃尔布加撇撇嘴,把东西抛回柳克丽霞的床上,随性地走开了,到了门口时,她还略阴阳怪气地冲阿尔法德道:“有时候真不知道你的眼睛到底怎么长的。”
见沃尔布加走了,柳克丽霞如释重负地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
阿尔法德瞧着她这样子,安静地走了进屋,把门关上。
“谢谢你了,阿尔法德。”柳克丽霞尴尬地笑了笑,“你要吃糖果吗?我这里实在没什么别的了。”
阿尔法德没有接过糖,“我帮你可不是白帮的。”他说。
柳克丽霞一紧张,她就知道这机灵鬼从不做亏本生意,他到底想要什么。
“你,你想干嘛……”她看着阿尔法德。
阿尔法德拿起她手边的记事本,随意翻看了一番,里头什么也没写,倒全是画——但画工实在不好评价。
“你这项链,可不是巫师的东西。”阿尔法德把本子递还给她,看着柳克丽霞手心的宝石项链。
柳克丽霞把项链往怀里收了收,“你都帮了我了,就别揭穿这个了好吗?”
“我什么时候帮你了?我现在大可以去告诉他们,是我认错了,这个不是我送的,然后他们就会知道你跑到麻瓜商店买东西。”
“不要啊。”柳克丽霞立刻道,“你别告诉他们,我们什么都好说。”
阿尔法德笑了笑,这还是柳克丽霞头回见他笑,然后她就听他说:“好,我不说。”
就在柳克丽霞如释重负的时候,阿尔法德接着道:“但你得帮我个忙。”
“什么忙……”
阿尔法德道:“送你这些东西,应该是很懂麻瓜界的麻瓜吧?引荐我们认识。”
柳克丽霞没想到他都猜到这里了,可是现在再否认显然没什么用,她只好问道:“你见他干什么?”
“你不觉得麻瓜的东西很有趣吗?”阿尔法德说道。
柳克丽霞立马要紧张死了,他怎么敢的啊,这种话要是让布莱克家任何一个人甚至是画像听到了,他俩就完了!
她忙捂着阿尔法德的嘴,“你不要命了?你想被赶出去吗!”
阿尔法德不满地在他的手底下唔唔着,柳克丽霞这才松了手。
他略带嫌弃地用衣袖擦了擦嘴。
“总之我帮了你,你就帮我,理所应该。”
“……”柳克丽霞看着他,“我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见你,还是等我联系过他吧。”
阿尔法德也没再逼迫,点点头答应了。
眼看着她又收拾起了东西,阿尔法德直接坐在了她屋里头,好半天后突然问道:“今天的事,你就不怪沃尔布加?”
“怪她?”柳克丽霞看向他,“为什么?”
“如果不是她翻你的东西就不会发现这些,也不会威胁你,更不会让我有这个机会逼迫你。”
柳克丽霞看着他,笑了声,“你以为这些事就是她搞出来的?”
听了这话,阿尔法德没有说什么,他带着欣赏的眼神看着柳克丽霞。
“没有沃尔布加,奥赖恩也会把这些事捅给我父母他们,他向来睚眦必报,又不待见我,前几天遇到火龙时我把他抛在身后带着别人跑,他可记恨着呢。”
“沃尔布加不过是被他当枪使了,还以为是自己聪明呢。”
阿尔法德歪了歪头,“你很讨厌奥赖恩。”
“他也讨厌我,你不也讨厌我们所有人?”柳克丽霞叠好了被柳克丽霞翻乱的衣服,往衣柜里放。
“这么说来,我们这代布莱克之间的关系还挺可笑的。”阿尔法德掰着手指算着,“我这么一查,确实没有什么能对付上的人。”
“这就是我们布莱克这一代的‘成功’之处咯。”她阴阳着。
阿尔法德听出了,两个人对视笑了笑,都没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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