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图。”
想到出奇制胜,孟不知脑海划过一丝灵光,对身后的朱殷伸出手。
朱殷闻言,立马从怀里掏出地图递上。
孟不知接过地图翻开,扫了眼盐城附近,发现和记忆中的一样。
盐城的城关是依山而建,其高度超出寻常城池,一般投石车难以造成威胁。
两旁各有一座山,十分陡峭。
他指着那两座山朝付江问道:“付将军,这两座山朝城外的外侧位置,盐城守军是否有可能派人驻守?”
付江看了眼,摇头道:“不可能。”
旋即,他解释道:“这两座山的外侧十分陡峭,寻常人上去都难,更不用说派人在上面驻守。就算真派人驻守,由于视线问题,别人一眼就能发现。”
“而这上面很陡峭,横向空间小,也无遮挡。”
“一旦有人射箭,上面的人就是活靶子。”
“当然,一般箭矢从地面发出,也射不到那么高。”
“但盐城守军不可能派人去驻守。”
“非要在这两座山上驻守,那也是在山的内侧,就是朝城内的一侧。内侧的走势顶部这段也陡,但中部有变缓,到底部趋平,上下容易,同时也有足够的横向空间驻扎。”
“可即便这样,一般也不会派太多人驻扎,顶多安排几十人防备贼人。”
“至于军队,山的外侧太陡了,军队不可能从外侧翻到内侧去,除非插上了翅膀。”
孟不知了然,继而道:“也就是说,盐城的守军对于这两座山的外侧乃至和内侧过渡的中间部分,基本不会设有防备,对吗?”
付江点头:“可以这么说。”
孟不知顿时心中有数,随即又问道:“若是我们此刻继续前行,踏破宿国的驻防关卡,进而马不停蹄在盐城外扎营,是否可行?”
付江回答道:“可行,但末将不建议这么做。”
“为何?”
见他有异议,孟不知直接发问。
付江回道:“后方大军目前离我们约有半日的脚程。若是按将军你说的做,我们在盐城外驻扎后,至少要等半日大军才能赶到会合。”
“倘若路上有意外,大军行进受阻,可能要更久。”
“在这期间如果盐城守军看出我们的虚实,主动出击。我们虽能够应对,但会因为兵力不足陷入劣势,必然会折损兵马。”
“这样一来,士气会受到打击,于出师不利。”
“事后陛下若要问罪,也难以交代。”
孟不知觉得有理,便问道:“那依你之见,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付江答道:“依末将之见,咱们可以将宿国的驻防关卡突破,然后推进半日距离,再进行驻扎。等后方大军会合,一并前行,兵临城下。”
“推进半日距离再驻扎?”孟不知眼神微亮。
“后方大军和盐城守军赶到这个位置差不多都需半日。若盐城守军不来还好,他们一旦主动出击,就正好撞上大军与我们会合。”
“届时我方大军压境,盐城来袭的守军必不敢迎战。”
“而我们以逸待劳,又有大军压阵,大可反客为主趁机进行追击。即便不能给敌方造成有效损失,也可打击他们的士气,提振己方的军心。”
“就算盐城守军稳妥为重,不出城,我们也没什么损失。”
“今天稍作休整,明日只需半日就可兵临城下。”
“此举甚妙!”
“付将军当真是一位良将!”
“就按你说的办!”
闻言,付江不好意思道:“将军谬赞,不过是些许经验之谈罢了。”
孟不知摆手道:“有经验那也是本事。”
说罢,他转身高声下令道:“所有人员继续前行,加快速度,争取在宿国驻防关卡反应过来之前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对此,付江没有异议。
十里地,急行一下不算什么。
军令如山,命令一下,两千人马立即加快了速度。
很快,孟不知便看到了宿国的驻防关卡。
和预料中的一样,关卡上并没有驻扎太多人,只是简单地设了路障和营地。
一发现孟不知等人,他们便拉起路障做出戒备姿态,却并不慌乱。
很显然,宿国在缓冲地带有斥候。关卡上驻扎的人已经收到消息,提前知道安国这边有军队行至边境,极可能犯境,有了心理准备。
孟不知暗自叹息。
想打一个措手不及也太难了!
想罢,他戴上天暗星面具,缓缓从背上拔出巨阙。
赤面人屠上线!
“来者何……”
双方一照面,关卡将领便开口询问,但话没说完,便被孟不知铿锵有力的声音打断。
“我乃大安宣威爵孟不知,清宁长公主之子!”
随即,这声音继续在场上所有人耳边清晰响起。
“今日,奉我朝天子之命,为伐宿先锋!”
“多年以前,本爵之母清宁长公主为安、宿两国和平计,远嫁宿国为太子妃。不料宿国太子竟因两国时局罔顾夫妻恩义,欲置她于死地。”
“如此忘恩负义之行径,着实可恨!”
“天子与本爵之母兄妹情深,时隔多年难以释怀。今适逢本爵长大成人,特意起兵为之复仇。命本爵为先锋,替母雪恨!”
“但天子有好生之德,不忍见百姓离乱、生灵涂炭,是以,特开金口。”
“若宿国愿割让盐城赔罪,此战兵戈可息。待大军入城,可秋毫不犯,减免赋税,为盐城百姓谋福祉,以洗宿国当年之罪孽。”
“宿国若是不从,休怪我大军压境,马踏盐城!”
这话让在场很多人有点懵,因为他们不知道当年清宁长公主和宿国的恩怨。
此刻乍一听,有涉世不深者,下意识觉得有道理。
但关卡上的守将却没被忽悠住,听完后,他呸了一声,大声道:“清宁长公主之事已过去多年,当时的太子早已去世。”
“人死万事空,恩怨自然消。”
“安帝旧事重提分明是强词夺理,欲占我宿国盐矿。”
“明明是狼子野心,却说得冠冕堂皇,当真令人不耻!”
孟不知见此,暗自摇头,自己果然没有嘴遁天赋。说来说去,最后还是得靠拳头说话。好在名头已经打出去,对外有个交代。
先礼的程序走完,接下来,该动兵了!
念头一定,他纵马而出,开始冲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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