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一边是层峦叠嶂的银装素裹,一边是古都的色彩斑斓。
刘欣生与陈乐儿赶到洛阳西明门外,天色已晚。几经辗转,在白马寺外,寻得一处客栈,融雪初消,冻手冻脚的,两人决定在此过夜歇脚。
走进客栈,映入眼帘的是截然不同的另一番景象。屋内人声嘈杂,喧闹非凡,呈现出一派热闹繁荣的景象。刘欣生向店小二点了餐食,并顺便打听了一下,这才了解到,白马寺的祈福大法会正在举行,每天都有众多的善男信女前来朝拜祈福。
询问店小二是否还有客房,店小二热情地回答道:“实在不巧,小店已经住满了,二位还是去别处问问吧。”刘欣生默默一笑,摸出一锭银子,说道:“再想想办法。”
店小二两眼放光,赔笑道:“二位想必是新婚燕尔,来此求子祈福的吧?好说好说,我这就为客官去安排安排。”陈乐儿娇羞地看着刘欣生,笑道:“刘大老板行走江湖,出手可真大方。”
刘欣生叹了口气,说道:“这都是何韬大哥教我的,我们一定要把他救出来。”陈乐儿紧握着刘欣生的手,安慰道:“放心吧,我们一定可以的。”
过了一会儿,店小二满头大汗地跑来,气喘吁吁地说:“都安排好啦,一间上房。”刘欣生有些难为情地说道:“能再安排一间吗?”店小二瞪大眼睛,说道:“真的没有了,客官,来祈福的人太多了,实在安排不下了。”
刘欣生红着脸看着陈乐儿,陈乐儿假装没看见。刘欣生只好带着陈乐儿跟着店小二入住这间客房。上房确实比普通客房宽敞一些。屋里虽然有取暖的炭炉,但天寒地冻,总是让人感到阵阵寒意。
刘欣生把床让给陈乐儿,自己抱着另一床被子打地铺。陈乐儿看了既心疼又好笑,揪着刘欣生的耳朵,让他回床上睡。刘欣生颇感尴尬,陈乐儿打趣道:“若是打地铺着凉了,还怎么跟金刀门讨要何大哥呢。”
“可是,……”刘欣生讪讪的答道,陈乐儿叉着腰,“喏,一人一边,互不过界。”
“嗯,这样也好。”刘欣生乖乖听话。
一夜无话。
清晨,刘欣生和陈乐儿匆匆吃了些东西,就出门前往金刀门所在地进行踩点。看到陈乐儿突然变得沉默寡言,刘欣生有些困惑,以为是这次任务艰巨,让陈乐儿感到了压力。
于是,刘欣生主动牵起陈乐儿的手,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谁知陈乐儿却嘟起嘴甩开了刘欣生的手,刘欣生急切地问道:“乐儿,怎么了?”
“哼,都是你昨晚干的好事!”陈乐儿气呼呼的说。
“我昨晚都干啥好事了?”刘欣生不解的问。
“哼,就是啊,你啥也没干!”
“啊?”
看着刘欣生傻乎乎的样子,陈乐儿忍不住笑了出来,轻轻刮了一下刘欣生的鼻子,说道:“傻瓜,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快走啦。”
刘欣生完全摸不清状况,只好加快脚步跟上陈乐儿。陈乐儿一路上和他嘻嘻哈哈地在金刀门堂口来回绕了两遍,最后拉着刘欣生拐进了后面的巷子。
“都看清楚周边的方位和出口了吧?”陈乐儿问道。
“啊?我……没看,我一直在想我昨晚干嘛了。”刘欣生摸着脑袋说道。
“哦嚯,你个呆子!”陈乐儿忍不住敲了一下刘欣生的脑袋。
刘欣生哈哈一笑, “骗你的啦,你说我们几时动手?”
陈乐儿也会心地一笑,像兄弟一样搂着刘欣生的肩膀,说道:“你猜?哈哈,你从西巷往东,我从东巷往西,看看能不能碰上喽?”
刘欣生眯起眼睛,瞪了一下,回答道:“好!”
陈乐儿和刘欣生右手相击,然后各自转身跑开了。
初春的洛阳,日落得特别早。大约傍晚时分,天色已经开始渐渐暗下去。刘欣生低头闪身进入巷子。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一个轻快的跳跃,翻上了金刀门的高墙。
刘欣生伏低身子,仔细观察高墙内的情况。只见里面是一个大院,摆放着几组兵器架子,上面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刀具、棍棒和长樱枪。看起来这里是个习武的地方。
他顺着墙角爬下来,张望了一下,然后沿着墙角拐进了第一间屋子。里面黑灯瞎火的,他撬起窗格,悄悄地看了看,发现这是一间器械房,没有什么异常。接着,他又检查了第二间屋子,就这样一间一间地查下去。
当靠近第四间屋子时,他听到了一些弟子正在闲聊的声音。他悄悄地摸进去,发现里面大约有十来名金刀门的弟子,正围在一起吃晚饭。刘欣生瞄了一会儿,这些都是普普通通的年轻弟子,吃的也都是土豆、地瓜和清汤寡水。于是,他转头避开,继续前往下一间屋子。
这一间屋子里,只有两个拳师模样的人,头上绑着头巾,太阳穴凸起,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分明,面前摆着两盘卤牛肉、烧鸡,还喝着小酒。他们身上穿着厚厚的旧白棉袄,胸口处敞开着,衣服微微泛黄。
刘欣生先跑到下一间屋子,发现没有人后,又折返回来。他迅速闪身进入屋内,左手下重力气倒了背对他的一个拳师,右手的黑云剑顺势出手,架在了另一个拳师的脖子上。
这个拳师的两只手正抓着一大块肉,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放手还是该继续拿着。刘欣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低声说:“想活命,就得听我的。”
拳师像小鸡啄米一样,赶紧点头。刘欣生接着问:“抓来的人都关押在什么地方?”拳师战战兢兢地回答:“景林寺西边有个庄子,抓来的人都在那里。”
刘欣生看他眼神漂浮,似乎有诈,剑刃往下一压,拳师顿时吓的差点跪下。“到底在哪?”拳师声泪聚下,“小人不敢胡说,也是听弟兄们说的,小人只是教初学弟子练拳的,并不清楚帮派的事。大侠饶命啊。”
刘欣生谎称自己是滚地刀门的,“如果过后发现你说谎骗俺,定不饶你!”,拳师赶紧说:“中,中,小人没一句假话。”
刘欣生突然挥拳重击在他的后脑,这个拳师手中还握着卤肉,便倒在了桌上。随后,刘欣生出门跃上走廊的横梁,藏匿起来。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拳师苏醒,见同伴仍不省人事,他也顾不得许多,径直冲向大门,朝走廊狂奔而去。
刘欣生在其身后悄然尾随,不一会儿,就跟着他来到一间大屋。只见此人神色慌张地与屋里的一名大汉窃窃私语。大汉闻罢,似乎大为震惊,顺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拳师捂着脸,仍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紧接着,大汉呼喊来一群持刀的弟子,约莫二十余人。这群人吵吵嚷嚷地举着火把,准备出门。就在这时,一位身材魁梧的老者从里屋徐徐走来,大声喝止了大汉。此人面色红润,身形高大,他那身华丽的锦衣,与周围的糙汉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众人见到他,皆拱手肃立。
这个老者问了事由,大眼一瞪,拳师瞬间就跪了下去。“你说点子是滚地刀门的,却拿了一把黑剑?”拳师又是不住的点头,如果地上有一把米,说不定还以为他在啄米。
“这不是胡扯嘛,哪有拿剑的刀客!”
众人也跟着附和着哈哈大笑起来。老者对那个大汉说,“朱八,你先领着弟子们去地牢看看,我随后就到。”众人应诺。
刘欣生待他们走远,刚想翻身下来,准备跟上。可突然听到后面又有轻微的脚步声。他当即停下观察,可又没了声响。刘欣生从屋顶上扒拉了一块瓦片,倒挂在横梁上,往里屋扔了进去。
只听啪的一声,瓦片砸中里屋的一个花瓶,发出了一阵碎裂的声音。接着突然一群人从走廊两边冲了进去。马上有人点起了火把。在熊熊的火焰下,里屋涌进了二十几个人。
刚才跑远的汉子也折返回来,里里外外四十余人。老者从里面出来,大喊一声,“应该没跑远,快追!”
一伙人大喊“是”,分三个方向又冲了出去。刘欣生一直躲在横梁上,没人发现。这时他透过缝隙看着里屋,老者身边,又多了一个人,此人右眼戴着一个黑色的眼罩,正是之前的老对手,三当家严立晗。
严立晗自从被何韬伤了眼睛,就戴起了眼罩,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消瘦了一些。他恭敬地对老者说道:“师尊,这人很狡猾,要不我去地牢查看一下吧?” “哼,哪里来的杂种,竟敢在我金刀门放肆!好吧,晗儿,你去地牢看看。”
严立晗拱手施礼后,带着六个弟子离开了。 竟然还有个地牢,刘欣生知道严立晗十分机敏,不敢跟得太紧,只能远远地跟着。然而,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严立晗竟然朝着教武场的方向走去。那个方向正是刘欣生潜入金刀门的地方。
不管三七二十一,刘欣生跟上便是。
在临近练武场的第二间屋子外头,有一处晾晒衣物的空地。只见严立晗带着弟子们拐进这块空地,接着走进了旁边的一间柴火房。刘欣生急忙跟上去。只见严立晗的手下弟子拉开了柴火房的一个木架子,后面竟然露出了一道暗门。
严立晗等人走了进去。刘欣生等了一会儿,摸到了暗门门口。目测这条小道比较狭窄,里面漆黑一片,连伸展身体的空间都没有。刘欣生担心其中有诈,并未立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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