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女史静静站在一旁,一副稳赢的架势。拿一道清水煮白菜来糊弄事,还让大人们苦等了这么久。一想到扶桑以后在司膳司的日子,冯女史不禁有些同情她。
扶桑早就猜到了她们的反应,耐心道:“此菜如何,大人一试便知。”
这道清水白菜可是后世的国宴名菜,看似不起眼,实则另有乾坤,尝过之人无不赞赏有加。
陈掌膳在扶桑的殷殷期盼之下,带着犹疑的目光尝试了一下。结果,陈掌膳愣了许久没回过神,竟不知不觉将一碗白菜吃个干净,连汤汁都一滴未剩。
王典正有些纳闷,揭开另一碗的盖子,迎面闻起来香味扑鼻。尝了一口,细细品味,最终也如陈掌膳一样,将菜肴悉数吃个干净。
整道菜鲜美甘甜可口,味道浓厚纯正却不腻,实属佳品。
两人仍意犹未尽,王典膳开口问道:“你是如何做得这道菜?”
“回大人,下官用鸡、鸭、贝、猪蹄、排骨、瘦肉、火腿等荤菜熬制成高汤过滤,再配以最新鲜、最嫩的白菜心烹制而成。
此为下官家传绝学,自年幼掌勺开始便学习此菜,时至今日才勉强掌握几分精髓。”
清水白菜是扶桑在空间里练得最多、耗时最长的一道菜之一,当时为了学成,颇下了一番功夫。哪怕如今厨艺有成,也时不时拿出来练一练。
一向严苛、吝于夸奖别人的陈掌膳都不禁赞叹道:
“你这个年龄,能达到如此水平,除了天赋,也一定下了一番苦功。不骄不躁,不卑不亢,如此甚好。
希望你以后在宫中,也能保持初心,切莫被天家富贵迷了眼,失了本心。”
“下官谨遵大人教诲。”
陈掌膳补充道:“冯女史,此番话不仅说与她听,你也一样。”
陈掌膳在宫中多年,厨艺绝对没得说。只是为人耿直,又不会曲意逢迎,再加上家中势微,一直停留在掌膳的位置上升不上去。
冯女史低着头,恭敬地行了个礼,眼睛却时不时飘向那两个空碗,也不知究竟有多美味,竟让在宫中多年的大人们都赞不绝口。
扶桑退下后正想问茶宝月牙的下落,就看到冯女史追上自己,“林女史,请等一下。”
扶桑自改名换姓后便随了柳氏一起改做林姓,并苗城户籍有了备案。
“冯女史有事?”
冯女史有些扭捏,“您、您能不能教我做刚才那道清水白菜?”
扶桑回道:“刚才我回大人话的时候想必你也听到了,那道菜是我的家传绝学。”
冯女史当然知道家传绝学的重要性,不可能教与外人。
扶桑继续道:“当然,如果冯女史拿出家族绝学,届时我们可以互相切磋。”
冯女史想了想,“我把刚才做的盏羊肉教给你好不好,那也是我家的传家菜。”
且不说盏羊肉是富贵之家司空见惯的荤菜,就她刚才的烹制手法和选材,扶桑也是不敢恭维。
扶桑心中无语,面上不显,礼貌回道:“说来也巧,我家长辈也很喜欢盏羊肉这道菜,所以这也是我比较熟悉的一道菜。我现下有些急事儿,若您没有别的事,我先行告退。”
冯女史生母只是个婢女,自己原是家中众多不起眼的庶女之一。
现在当今才11岁,再过几年便是选妃的年纪,家中送她这个庶女来当女官,就是为了给嫡女铺路。她越是尽早在宫中积累人脉,升得越快,越能被家里看中,生母的日子也越好过。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决不允许有人挡她的路!
扶桑去尚食局其他司找了一圈,都没有见到月牙的身影,看着一直闪烁光亮的同心玉,扶桑有些担心。
“茶宝,能找一找月牙的下落吗?”
“您这儿有没有她戴过的东西啊?不然实没得头绪。”
扶桑伸出手腕,“这个。月牙临走之前给我编的手绳。”
茶宝操作一番,“主儿,定位显示,她在京城一个叫镇南侯府的地方。”
扶桑沉思片刻,想了一下自己了解到的京中形势,再加上镇南侯爷的名声为人,想来月牙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危险。
镇南侯府
月牙坐在梳妆台前发呆,像个娃娃一样任由一脸严肃的妆娘们给她描眉打扮。
妆娘们因着侯府的纪律森严,不敢发声。可心里却如土拨鼠尖叫一样激动:
真是玉骨冰肌,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连发呆都是如此赏心悦目,这镇南侯爷得美人如此,可真是不知怎修来的好福气!
一见到胸前的同心玉,月牙一下子有了反应,激动地握着胸前的玉佩。
妆娘心疼道:“姑娘,您别乱动啊,瞧这刚固定好的头发都掉了!”
月牙看着梳妆台上一个个的簪钗珠子点翠、耳饰镯子、架子上一件价值不菲的银条纱。
月牙问道:“天气都凉了,穿这么薄,不冷吗?”
妆娘意味深长道:“侯爷的房间地龙一烧,暖和着呢。”
“哦,原来如此啊。”
见燕侯爷风尘仆仆赶回来,管家赶忙按照以往的准备,给将军备好锅子、腌制好的牛、羊肉,命厨房切片备好,餐前再准备几盘糕点、蜜饯果子作为开菜。
“侯爷,东厂那边送来个人,您看?”
燕侯爷刚刚净完手、擦完脸,卸下一身厚重的盔甲,一身月白长袍,配上颀长的身姿,若是再有一把折扇,活脱脱一个文人墨客。
他皱着眉,“我不是说过,但凡送来的人一律不收吗,今天这个怎的如此特殊,竟让你违抗起我的命令了!”
“老奴可不敢违抗将军的命令。只是您也知道这东厂的手段,这姑娘退回去还不知会如何呢!
将军,要不您见一见吧!到时候您要是实在不想留她,老奴就为她寻个好去处。好好的姑娘,免得送回去让那帮人再送来送去的。”
“嗯。”
管家大喜过望,朝着下人使了个眼色,赶紧让她们把人带上来。实在是自家侯爷心中只有家国战场,毫无儿女情长。
眼看着都二十又五,终身大事还没个着落,连个子嗣都没有。刀剑无眼,再不留后,燕家只怕是要断后了。
另一边,妆娘拧不过月牙,硬是要在外面披个披风才肯走。
将人送到门口,妆娘提醒道:“姑娘的造化可就在今晚了,定要好好把握才是啊!”
月牙听得一头雾水,索性也不理会,直接进去了。
她在众人面前露面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盯着月牙看,除了在低头享用拨霞供的燕侯爷。
管家暗自提醒道:“快给将军行礼问安。”
“见过将军,将军万福金安。”
见燕侯爷始终没反应,月牙又大声“喊”了一遍。
这一举动引得周围人开始小声笑。
燕将军咳了一嗓子,堂内又立刻安静下来。
“我不聋,听得见。”
月牙小声嘀咕道:“听得见不吱声,谁知道你听得见还是听不见!”
燕侯爷耳力很好,抬头看了一眼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你说什么?你再——”
结果一对视,便看到宝髻松松挽在头后、铅华淡淡妆成、青烟翠雾罩轻盈的女子,眼波如水、琼鼻樱唇、美目含情地看着自己。
燕侯爷只停顿片刻,低头继续疯狂炫肉,大口大口往嘴里不停地塞。管家没来得及提醒,眼睁睁看着他把一块生肉塞进嘴里。
月牙见状十分嫌弃地别过头,心想:想不到这镇南侯爷竟然有吃生肉的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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