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全是尸体。
她下方的墓室里有个巨大的深坑,横七竖八几乎填满了尸体。
张雪桔看着底下巨大的尸坑,蹙紧了眉头。
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乱葬岗一样的坑,而且还建在墓里。
她要是下去全起了怎么办,就算她有麒麟血那也不够这么多粽子一人一口的。
况且麒麟血对于尸魄,尸鬼,这种阴煞之物才有用,粽子完全不care她的血,说不定还会反过来追她八条街。
张雪桔下意识摸了摸挂在自己腰间紧紧扣着的子午鸳鸯钺,她就俩手,抡出火星子也没法全身而退。
而且下个出口肯定在下边。
张雪桔再次用手电筒照了照,坑底有反光,那是水。
不清楚是尸水还是什么,她视力不算特别好,无法看得很真切。
下去被咬也没法,她的血脉不会让她中尸毒,但是受点伤应该是要的。
更何况,这些,应该,也不一定起尸,吧。
这么多年了搞不好全风干了呢,老脆皮她跳下去估计就能踩废一堆,张雪桔有点侥幸心理的想着,挂了根绳,“呲溜”滑到了底。
事实胜于雄辩,也胜于侥幸心理,张雪桔注定是看不到风干腊肉在她脚下咔嚓咔嚓响了。
很简单,你妈的,全起尸了。
哈哈。
张雪桔的沉默震耳欲聋。
离得近了,大抵是闻着味了,几具粽子纷纷朝着她摇摇晃晃的走来。
张雪桔子午鸳鸯钺出鞘,一手一个,抬手就抹了个粽子的脑袋,随即反身一脚蹬在扑上来的那粽子胸口。
她看了眼被踹飞出去的粽子,明明看起来跟个葡萄干似的,尸水却黏糊糊的撒了一地。
麻烦是麻烦,但这些个粽子看起来没什么脑子,左脚拌右脚都能摔一片,属实没什么高明的。
张雪桔本该是这么想的。
直到她看见一具无头尸朝她扑来,她诧异的定睛一看,这他妈是她第一下削了脑袋的那个!
她看着更多无头尸缓慢的从地上爬起来靠近她,张雪桔咬牙蹬在墙壁上借力,抓了把刚刚吊那的绳子荡到高处有借力点的地方。
抬手扣住墙壁上的凸起,拿着手电往下照。
他妈的,僵尸削了脑袋都活不了,这群粽子怎么没了脑袋还往她旁边凑呢?难不成让她花一百五十个太阳买个食人花种地上才有用?
先不说她哪来的向日葵给她产太阳,张雪桔此时脑子里已经乱成一锅粥。
她手底下这个借力点有点松了,显然没有先前的浮雕结实。
回去就找人炸了你这个豆腐渣工程,张雪桔一边腹诽一边环顾四周找出口,然后崩溃的发现这他妈四个墙壁比她兜还干净,除了她下来那个洞连条缝都没有。
她兜起码还有几条缝呢,毕竟上次口袋里漏了十六块九毛八的零钱,这墙壁光秃秃的跟她教导主任的头发似的,屁都没有,现在连墙上唯一有点突出的借力点也快被她扳倒了。
张雪桔无奈只好自己跳下去,继续浴血奋战。
砍着砍着她就有点不对劲,张雪桔喘着气看着暂时还没来得及近身的粽子皱眉,就算人成粽子了,虽然半死不活但按理来说既然拧了脖子就尘归尘土归土,要么超度要么魂飞魄散,总的来说她杀了就得死。
怎么脖子没了就算了,跟个打不死的小强似的老往上凑。
她脑子一乱就爱想东想西,身体已经跟不上脑子的思维,张雪桔一个不留神被剌了道大口,她后空翻蹬墙,空中一个翻滚调整朝向迅速跳出包围圈,趁他们行动不那么迅速,仔细盯着无头尸看。
她这才看清被她切开的脖子里不是骨架和湿答答的腐烂内脏,而是浸着酸臭尸水的一条条白色丝线,说丝线可能不太准确,反正看着像某种菌丝刨开的模样。
蘑菇?她嘴角一抽,还是植物人。
真跟她玩植物大战僵尸呢。
而那些粽子身上或多或少都在各种地方鼓起一个瘤一样的东西,张雪桔越发觉着不对劲。
她一脚扫飞刚凑上来的一具无头尸,身上也挂了不少伤,大部分都是被挠出来的。
张雪桔两手子午鸳鸯钺一碰,刀刃擦刀刃发出“噌噌”的声音,她随口吐了口血沫子,勾了勾唇,眼神一凛。
“咋滴,长几颗瘤子就能随便挠人啊,你看我像好欺负的不?”
白光翻飞,鸳鸯钺一前一后握在手中,手一推一拉便将一古尸拦腰截断。
张雪桔力道很足,但不失技法。
搂膝拗步,左揽雀尾。
劲风呼啸,破空声不绝于耳,拳拳到位,刀刀见血。
这种拳法称为——太极。
几乎毫无杀伤力的拳法,却能使她在与古尸争斗时不落的下风,看似一手软绵无骨,却如四两拨千斤,转眼间又倒一片。
要是对面是个活人,兴许就败了,完了还得拱手说句佩服。
但是对面是死人,还死得不能再死,几乎没有任何技巧,只会抓挠咬。
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张雪桔也不是铁打的,她被挠了还是会龇牙喊痛的,浑身是伤不说,看似她占上风,要出去也不是不行,只是这身体得遭点罪。
正当她思考着怎么才能全身而退时,她身旁的粽子一连串的炸开。
伴随着接连不断的子弹的是一声大喝:“你杵那等着下蛋呢!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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