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张雪桔清理了下身上的血迹,黑瞎子替她包扎,在她腋下夹了块板子,用绷带缠上。
伤到骨头了,不处理会很影响后续的行动。
张雪桔只觉得现在情形不利。
汪晋只派了两个人来,她和黑瞎子充其量算是主力军,那头却只有无邪解雨辰四人,诸葛亮还怕三个臭皮匠呢,更何况要是真闹腾起来,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毕竟纵使张启凌再怎么牛逼,他也不能有丝分裂,双拳难敌四手,人一多,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没办法顾全大局的。
想到这,张雪桔不禁不爽的“啧”出声。
黑瞎子给她包扎的手顿了下,随即自顾自的继续动作,懒洋洋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嫌疼?”
张雪桔思考两秒,想起西风出的招,似乎这个时候应该流露出自己的脆弱,然后获得怜惜。
于是她气沉丹田,中气十足的嚎了一嗓子:“——我老疼了!”
“吱——嘎——”驾驶座的黎簇一个激灵,方向盘直接打歪,轮胎在地面斜擦出刺耳的声响。
张雪桔猝不及防一头栽在硬邦邦的靠背上,只觉得头晕眼花,不禁破口大骂:“你他妈的开的什么东西,要不我给你两块钱你去超市门口的摇摇车开明白了再搁这炫技?”
黎簇看她这样,难得的舒了口气。
舒服了。
看来张雪桔脑子没坏。
张雪桔不爽:“你他妈什么眼神。”
黎簇没看她,转过去继续开车:“哦,我寻思你应该不疼,还有力气嚎得跟火车鸣笛似的。”
看来是汪家人不够努力。
黑瞎子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捂着肚子笑得宛如癫痫。
张雪桔:“……”
这不是示弱了吗,她都喊疼了。
什么意思这两人,有种抛媚眼给瞎子看的无力感。
哦,媚眼,对哦。
张雪桔于是朝着黑瞎子的方向试图表现自己的楚楚可怜。
黎簇看着后视镜,脑袋上缓缓冒出个问号,反应过来之后大惊:“你屙车上了?”
张雪桔:“?”
“眼皮抽筋?”黑瞎子抬手捏起她的睫毛看了看又松手,“这个我治不了,没有眼部推拿的。”
张雪桔:“……”
张雪桔躺回靠背上,开始装尸体。
回去就把西风片成八瓣的,什么馊主意。
还在忙活的西风猛地一个激灵,手里捏着的茶盏水抖了一身。
谁惦记他呢?
远在北京惦记着揍他的张雪桔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黎簇聊天,这种时候黑瞎子难得的安静,靠在椅背上抱着臂小憩,墨镜遮掩住了他的神情,让人捉摸不透他到底是不是醒着。
张雪桔偏头看他,发现这人唇角一直是无意识的扬起弧度,勾起一个浅笑,只是看着没什么温度,甚至无端生出几分嘲讽。
张雪桔知道他习惯性的伪装自己的情绪,微笑是他一贯使用的假面,只是就连睡着了他都不曾放松分毫。
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张雪桔不禁想着,她似乎从未看着这人睡着的模样。
回忆从前,似乎睡在前头那个毫无防备的一直都是自己,而这人就如同现在的她一样,坐在旁边静静的,听着他平缓的呼吸。
他似乎有很多责任,甚至这些都是他刻在骨子里无法摒弃的,就如同每一次都是他要求守夜,也是每一次都是他自己冲锋陷阵。
说实话,这是个很不好的习惯,可这也是黑瞎子长期以来养成的,已经写在他血肉里,刻骨铭心的规矩。
说过很多次这人不着调,可真当有什么事情,冲上前笑得肆意的总是他。
正如他这个人,总是喜欢笑着打断敌人的骨头,随即咬着烟说几句浑话。
他是张扬的,是热情的,是冷漠的,是风趣的,是矜贵的,是潇洒的,是肆意的。
似乎所有形容词放在他身上都没有违和感,因为这些都是他,都是组成他的一部分。
张雪桔第一次见到黑瞎子的那时,和他莫名其妙的吵了起来,甚至还打了一架。
她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但是张雪桔明白,那时她讨厌眼前那个戴着墨镜,神出鬼没的男人。
因为他很“假”。
张雪桔不喜欢这种感觉,什么东西都是有瑕疵的,可是过于完美的物品会让人无端的觉得不爽,就如同黑瞎子脸上的笑,他的一举一动便是如此的“完美”。
可是接触他之后才会知道这人惯会伪装,无数层不同性格的,有着反差的面具堆叠起来,牢牢的粘在他的身上,就像他所背负的,对于某些人的意义一样,将他的脚步拖得很慢。
但他依旧走得一身轻松。
他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一个惯会欺骗,又喜欢扯皮,却从来不会有人质疑他实力的人,从来没有因为什么困难阻隔过他的脚步。
这就是黑瞎子,是一生颠沛流离却又肆意潇洒的黑爷。
黎簇好久都没听见身后的响动,瞥了眼后视镜,就见张雪桔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斜倚在黑瞎子肩膀上,后者一手勾着她的腰防止路途颠簸。
两人都一动不动,仔细去听能听见微弱的呼吸声。
黎簇收回视线,暗地里“啧”了一声。
两个人装什么装。
狗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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