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店家已经对墨云池彻底无语了,偏偏墨云池全然不知,还幻想着自己躺在醉翁椅上数着钱做春秋大梦。
没错,墨云池此次是来应聘老板的。
他是皇子,怎么能去服侍别人?
说出去会被皇兄和别国皇子笑掉大牙的!!
墨云池追问店家一天工资多少。
见他们年纪挺小,也或许是抱有逗傻子的心态,店家张口就来:“我们这一天五文。”
听到事关钱财,林穗就像触发了什么开关,闻讯赶来。
【才五文钱?都不够买两个包子】
墨云池懵了:“五文是多少?大晟有流通这种货币吗?”
这词墨云池只觉异常耳熟,自己似乎听宫女提过,但时间太久有些记不清了。
店家:开了眼了,傻子也是给他碰上了。
店家哪里知道墨云池是皇子啊,还是大晟最受宠的那个,要是知道高低得当场给他们表演一个滑跪,再把自己的酒楼送给他们过家家。
林穗:“……”
【正常正常,墨云池平日用的都是银两,被那余贵妃养的娇生惯养没出过宫,可能没见过铜板是正常现象,不生气不生气…】
江序不裂开了,反而蹙起眉头:“才五文?那我不考虑了,你也别干了,出来和我们一起找工作吧。”
林穗深吸一口气。
【一群傻逼…】
【这叫什么?打不过就策反?】
墨云池大手一挥,直接命令:“罢了,你直接出去吧,让本皇子做老板得了,有什么事你捎信去京城告知我父皇声,他来处理。”
店家越来越懵:“……?”
“还有就是,通知我父皇一声,这么久都不派人来找我!我决定跟他冷战了。”
竟然这么久都没人来接他回皇宫!让他流落街头,必须冷战!
【跟皇帝冷战?好小众的词汇啊】
酒楼掌柜:“……晚上枕头可以垫高点哈。”
随后,他们一群人被拱了出来。
几人瞪着墨云池。
他满脸无辜,却还趾高气扬道:“看本皇子干嘛?本皇子愿意踏足他家,都是给他脸了。”
【年轻人整顿职场不是叫你们这样整顿的哈】
听到这话,众人都一言难尽看着林穗,那眼神好像在说: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们在街上漫无目的走着。
林穗失魂落魄。
【好想走在路上被有钱人硬塞两百万,就算他说是在资助弱智积阴德我也认了】
走着走着,路边乞丐将碗伸到时安面前:“行行好吧…”
那乞丐完全是出于下意识的,也没看他们的穿着,头也不抬就已经把碗伸到时安面前了。
行行好?
时安点头,伸手把乞丐碗里的铜板全抓走,塞自己口袋里。
时安哪里见过乞丐,他从小被家族寄予厚望,完全是当成下一任国师培养的,人生不允许出现半点差池。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家和国子监两点一线,况且京城繁华,也或许是他生活的地带繁华,他从未见过乞丐。
所以就拿的理所当然,拿的天经地义。
拿完他还挺诧异。
莫名其妙的,怎么还有人白送他钱?
乞丐将碗收回,低头一看,碗里空空如也。
乞丐:“?”
他钱呢?!
他辛辛苦苦讨半天的铜板呢??
“小贼站住!把我钱还来!!”
闻言,在前面走着魂不守舍的林穗瞬间魂魄归位。
【碰瓷?】
她本来就没钱!哪里还经得住别人碰瓷??
当看到时安手里还未来得及放进兜里的罪证时,林穗瞬间了然。
她一把抢过时安手里的罪证放回乞丐碗里,“抱歉抱歉,他脑子有点问题,不好意思哈。”
出于人情世故,林穗还把全身上下仅剩的两枚铜钱给了那个乞丐。
乞丐乐呵呵拿着林穗给他的两枚铜板。
这样脑子有问题的人请给他来一沓。
林穗乐不出来。
创业资金归零。
两个铜板好像也创不了什么业。
或许能创,但她脑子不够用,她只略懂拳脚。
时安挺委屈。
但好在林穗没有训斥他。
时安又不委屈了,转而看着林穗。
她好温柔……
下一秒——
【大傻春!你都干了些什么?!】
时安:“……”
哦,原来都在心里骂他啊。
林穗没和他计较纯粹是懒得计较了。
说话说多了饿肚子,还是少说点吧。
瞥见那乞丐碗里满满当当的铜板林穗嫉妒了。
【好好好,都是乞丐怎么你碗里就有这么多铜板……】
【对哦!大家都是乞丐啊!!】
听到这话,众人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墨云池率先开口抨击:“你休想!我才不要和他们一样要别人施舍!从来都是别人来讨好我!我才不要去讨好别人,祈求别人!”
墨云池虽然不知道那同他们穿着一样的人在干嘛,但他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
林穗一个手刀,墨云池倒地不起。
【都他妈吃不起饭了,就先把你那可怜的尊严先放一放哈】
众人瑟瑟发抖。
看着倒地不起的墨云池,林穗心生一计,“我有一法子,不知可不可行…”
她还未说完众人便不约而同,齐齐点头,异口同声道:“可行可行可行!”
“去找几个破碗,快点。”
“干嘛?”
“乞讨,”
又是一阵沉默。
他们就知道!
那都说可行了还能怎么办?顺着她呗。
况且这玩意来钱好像还挺轻松滴。
收罗来几口破碗后,林穗邪魅一笑:“我宣布,丐帮成立,日后我是丐帮帮主!!”
半个时辰后,墨云池幽幽转醒,就见自己躺在路边,自己面前还有口破碗。
碗里铜板还不少。
墨云池:“?”该来的还是来了……
林穗那嘴也快咧到耳根子后面了。
偏偏她还强压着笑意,都抖成帕金森了,
路过行人见状,心疼的要死,这女孩小小年纪,就得了这么严重的病?为何抖的如此厉害?
理所当然的,林穗碗里铜板堆积如山。
几个人排排坐在路边,如出一辙的面前都有口破碗。
“哐当——”
又一声铜板入账的声音。
时安闭了闭眼,
他也是后知后觉自己都干了些什么事。
要饭……
乞讨……
这是他从未做过的事。
沉默片刻,他开始留意起路边商贩……
时安势必要看清其中商机。
林梢星星眼,看着碗里慢慢多起来的铜板,她小有成就。
这玩意能换包子!能不有成就感嘛?!
江序有点放不下面子,将脸遮的死死的,但又不好拂袖离去,因为——
这玩意确实来钱快啊!
这叫什么?靠着乞讨发家致富?
靠着乞讨走上人生巅峰?
靠着……
许是这边的百姓子嗣单薄,又看他们这群小乞丐聋的聋,哑的哑,便同情心泛滥,身上有铜板的,或多或少都施舍了点儿。
而且附近都是摊贩酒肆,人流量大啊。
就是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因为他们都在装疯卖傻,
江序暗暗发誓,自己日后若是有钱了,定来北方这处赈贫济乏。
大家都是他的衣食父母啊……
虽然碗里铜板堆积如山,往后日子将就将就也能过。
但是——
林穗心中还是难免升起了股浓浓的挫败感!
同为穿书者,别人穿越古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她穿越古代,沿街乞讨,风餐露宿,食不果腹。
她曾经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要山,要海,要自由,然而——
现在却成了一个要饭的。
【天杀的,到底是谁在有钱?到底是谁写的小说,为何我与那些穿书者差距就如此之大?!】
“富贵。”林穗在心中唤他。
富贵探头:“怎么啦岁岁?”
“这辈子女屌丝当够了,下辈子请让我当高干文女主,天天拎着爱马仕开着玛莎拉蒂,就算落魄了也和时安一样优雅高档从容。”
听到她提到自己,时安便歪头对她笑了笑。
端的是一如既往的优雅。
林穗笑不出来。
【你这样优雅是讨不到钱的stronger哥】
【别人看你这样优雅是不会施舍你的】
现在轮到时安笑不出来了。
他不知道死装哥是什么意思,但总归不是什么好意思。
默了默,时安又将眼神移回字画摊贩,嗅嗅商机,他势必要赚大钱哄她开心。
富贵:“……”
“你要求还挺多。”
林穗期期艾艾:“我想住檀宫,我想买汤臣一品,我想脚踩爱马仕,手擦香奈儿,我想……”
富贵:“不,你不想,你这奢靡的要求,系统都满足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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