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他父母又有什么情况?”
眼看就要开学,好不容易迎来了一个能够训练的日子,众人到齐,却迟迟不见周榕身影。
“不因该,他……”回忆起今天早上周榕急匆匆出门这件事,李元妙刚刚说了一半的话咽了回去,“应该不会有事,上午他还给我发了消息,说会晚一点过来。”
‘但是他平时不是都来得最早么?’陈嘉宇这句话就像是废话一样,但是陈嘉宇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想法,“从BJ回来的时候,我看他的状态就不太对。”
途中陈梨安临时起意,想要在河北或者是陕西一带停下来,去拜访一下各地的北狮,了解一下在年味最重的时候,带有游艺杂技和‘年节祝福’双重价值的北狮是否能给够有一个比互联网上更精彩的展现。
只是一向什么都支持的周榕有些沉默寡言,陈梨安见到前者这副模样,结合起来母亲特意的叮嘱,便也没有继续要求下去。
“回来的时候,我妈妈是和我说周榕接到了几个骚扰电话……”事情到了这个时候,陈梨安也怕周榕出事。
什么隐私和秘密之类的,在生命安全面前似乎都不值一提。
“这样,我给他打个电话吧。”听见徒弟们这边在嘀嘀咕咕,师父陈醒也不好皱着眉头给大家增添更多的忧愁,处事不惊只是成年人不得不有的担当。
电话打过去,意料之中的无人接听。
再打过去,关机。
这下好了,训练也不用了,在师父师娘的带领下回去寻人才是唯一的办法。
“这个公寓你有备用钥匙吧?”师父陈醒在这个时候不得不是最冷静的人,在自家妻子的提醒下,想起来周榕住的这公寓是李元妙家里面的,担忧之余,倒也放心下来。
担心一旦出了事,影响的不只是周榕一个人,放心的是:有钥匙,能省很多麻烦,减少了不必要的事情发生。
‘嗯,我这边有,周榕的备用钥匙我本来打算给他,但是怕被人偷了他回不来,再加上……’
李元妙早就估计到了这一天的可能,在周榕心理这件事上,是暗地里放了很多心思的:“但是我希望不会用上。”
出租车上,不确定自己众人能不能处理好的陈梨安在偷偷联系着自家父母,最适合解决这件事的三个人也不敢催促司机。
似乎很多时候,越是有急事需要往回赶的路上,越容易一悲再悲——祸不单行或许说得就是这样的,本可以避免,却因为情绪疏忽所导致的‘巧合’,
陈嘉宇被交给了师母,等着接下来的一辆出租车。都已经是成年人了,师父、师母这样做长辈的,还是不放心陈嘉宇一个人。
忙中出乱,忙中出乱,和李元妙一行同样的道理,陈嘉宇这里也不能再出现任何危险了!
“你们两个不要着急,咱们这边做两手准备,我这边看看能不能让物业去问一问。”
物业的人到达之前,李元妙一行人已经到了楼下,就这样浩浩荡荡的队伍填满了本来就不算宽的公寓走廊,让本就紧张的气氛,显得更加逼仄。
“周榕?”
“在么周榕?开开门?”
敲门也不应,被反锁的门就算是要是也打不开,这个时候似乎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只能够联系消防破拆,或者是请警察过来,找备案的开锁师傅开锁……
“周榕?”
“你有什么事和我们说!”
“周榕,我妈妈说的你也不能听听么?”
物业的人站在一边也担心得很,这要是真的在楼里面出了什么事,他们也不好交代,没有人租,没有人买了,对于他们收物业费来讲,也是一种损失。
这么一会,物业的领导都来了大半,附近租出去的屋子里,只要现在不需要上班的人,也都探出头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哎,现在小孩子也是,什么事情值得想不开?”
“那到时候爹妈知道了,要多担心?”
“是啊,朋友都着急成这样,爹妈知道了,那心里可是要难受的。”
不用李元妙一行人开口,物业就主动承担起疏散人群的工作。很多时候,压到人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因为这份‘闲言碎语’。
对着跳楼的人说闲话,最后害得消防员眼睁睁看着前者跳下去,却来根本抓不住的真实案例也不是没有,追究起来也是难上加难。
除却责任之外,物业的管理人员也是人,自己家也有孩子,也有亲朋好友,当然不愿意看着一条生命因为‘世人之言语’就轻易陨落。
师娘拉着陈嘉宇匆匆忙忙的赶过来了,但是房产证却不在李元妙这里。
就像是陈梨安一开始并不知道李元妙就是房东一样,在场的人,谁也不敢,谁也没权力担这个责任,证明李元妙是公寓的房东,这破拆和开锁就实施不成。
“我父母赶过来可能需要半个小时。”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李元妙内心都是绝望的。
半个小时,如果周榕真的寻死的话,已经可以翻来覆去死上十次八次了。
“先试试看吧,说明情况应该也可以出警的。”陈嘉宇觉得很多时候警察叔叔们执行公务也不是那么刻板,更何况可能和人命挂钩的事情,谁也不愿赌那个万一。
再一次开始分头行动的众人都没有注意到在人群中穿梭的陈梨安,进到屋里的时候还是一身轻装,再出来的时候,拎了一大堆不知道都有什么的东西。
“叮叮当当。”
“叮当!”
“什么声音?”
“陈梨安呢?”
“梨子呢?”
最先听到声音,意识到陈梨安消失了的陈嘉宇又开始预言:“她不会是打算爬过去吧?”
陈嘉宇又一次猜对了,陈梨安手边一直有先锋攀岩用的快挂和安全绳,同时还有必备的主锁、安全带等等一系列的安全装备,只是谁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
正好物业人员在,陈梨安询问清楚那面墙是承重墙之后,拿出了自己买好,但是去野攀,只要不走没人走过的路也一直用不上的钻孔器在墙上把岩钉打进去。
拴好了绳子,打好八字结、防脱结,算好大概的长度,陈梨安尝试推开公寓的窗户,顺着不能被完全打开的窗子钻了出去。
消防员在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楼下也围了不少人,往上看看,就看见陈梨安这个在楼外侧待着的联系到师父陈醒这里,还以为陈梨安是需要解救的那一个。
说明情况之后,陈醒也不敢贸然让陈梨安这个时候退回来。
一则是消防员上到楼顶,布置好设备需要时间。二则是现在打扰陈梨安也是件危险的不行的事儿。
师父和师娘守着陈梨安,李元妙和陈嘉宇守着周榕门口,陈梨安一个人踩在能够承重的窗户外延的水泥墙体上,想要伸手够到可以承重空调外机的外机架。
却发现以为自己右臂完全是一个拉紧的状态,左手根本不可能碰过去。再加上紧张,手上抹了镁粉,都差点和成泥……
师父陈醒时时刻刻盯着一旁绳子的情况,同时也在思考要不要把多余的部分绑在自己身上,避免陈梨安临时打的那个钉子出现什么问题——毕竟陈梨安现在完全就是靠着这一根绳子,身家性命都牵系其上。
陈梨安不敢走的原因还有一个。自己腰上挂着用来打碎玻璃的锤子,实在是影响自己的腰把自己整个儿人往左推。
脚下一点点往左面挪,陈梨安着急,根本来不及换上攀岩鞋,但脚下的板鞋连跑步都费劲,更别说在这本身就有被雨水冲刷得滑溜溜的水泥上面,再小心,力量偏移一点都会打滑。
打滑了,心里必然就更害怕。尽管陈梨安相信自己,也相信绳子,但是毕竟没有在建筑外壁上面做过这些尝试,心里面又惦记着周榕的情况,陈梨安手心的汗越来越多。
陈梨安现在也没有借力休息的机会,换脚之后,陈梨安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态即便是能够碰到前面的空调外机,重心会整个儿倾倒在左边,这就必然导致右侧的‘开门’。
后果也不言而喻,以陈梨安现在紧张到发抖的情况,肯定会荡出去。到时候消防员叔叔还得多帮一个,纯属变成了给添麻烦……
“别怕,一定可以,周榕一定没有事的。”
陈梨安这么拼,不只是因为担心周榕,也是因为自己高中的一个朋友真的在卫生间里割腕过,同时还吞了刀片。尽管最后送医及时没有事,但是周榕这边时间实在是太长,陈梨安不敢赌。
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跳过去,但是这样陈梨安在空中就需要确定好自己留的绳子长短是否合适。
太长的话拉不住,陈梨安会落到隔壁窗户下面一点点嗯位置,再因为窗户的位置限制绳子,而下朝着相反的方向荡过去。
这件事听起来就像是荡秋千,再荡回去就好了。但事实是另一边没有着力点,光靠着自己用力,远不会有荡秋千那么容易回到原位。
绳子太短的话,其实会是类似的效果,更是根本到不了目标位置。如果在过程中再下放绳子,只会减小摆动幅度,最后就是坐在窗外吊着。
硬要直接从墙面借一个侧着的力量的话,陈梨安也不敢保证这窗户会不会撑不住掉下来……
瞄准了位置,和师父、师娘确定好了,共同认定绳子的长短没有问题,陈梨安双手并到一起,右腿发力,左腿打直,勉强用脚跟钩住了旁边窗户的侧棱。
陈梨安整个人的上半身往左脚的方向凑了些许,又不敢过多,不然也会导致左脚勾不住窗楞——但凡现在陈梨安穿得是专门的攀岩鞋,也不至于这么尴尬,但是板鞋……陈梨安后悔自己哪怕穿个别的类型的运动鞋,也不至于如此!
左手死死的扒住直角形的楞,右手也跟了过去,陈梨安左脚踩在平坦的窗户外延水泥上的时候,整个人才放松下来。
手很疼,陈梨安估计是流血了。毕竟上面还有几个刚才出来的茧子,现在又有汗,又经过了这样‘辗转’的力量,再加上墙皮上面并不算多平整,不破皮才奇怪!
只是这个时候的陈梨安没有空思考自己的手,拎起腰间的锤子,砸碎了玻璃。
脚踩在屋里第一件事,陈梨安就是把绳子从主锁上面移开。推开这书房的门,开始寻找周榕的踪影。
陈梨安担心过去了很长时间,其实时间还不过三五分钟,只是在高楼上的纠结度日如年,担忧周榕的心也度日如年……
陈梨安推开周榕房间的第一刹那,就看见了桌子上面摆着的安眠药,眼泪当时就顺着脸上滑下来了。
凑上前去,陈梨安也来不及想探探鼻息,直接就开始摇晃周榕,想要尝试把后者唤醒。
但是周榕依旧没醒,整个人还软趴趴的,陈梨安这下更慌了,头‘嗡’得一下,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一次腰来晚……
门外已经传来破拆的声音,陈梨安从屋里去把门打开了,把李元妙和陈嘉宇迎了进来。消防员叔叔也顺着已经被陈梨安砸碎的玻璃,从楼上速降下来,进到屋里。
“怎么样?”
“他……”
李元妙和陈嘉宇同样看到了那瓶‘安眠药’,安眠药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转过头去不敢看周榕的同时,也给赶过来的医护人员腾了路。
“没事,现在人还有呼吸。”医护人员还没有检查血压、瞳孔,却也知道一群不大的孩子现在心里面会有多害怕。
“他是吃这个药了是么?”
“我们也不确定,但是……”
“这个里面你们可以看看……”其实这种事情医护人员们见得多了,拿起药瓶心里面就有数,掂了掂轻重,心里面就有了数。
“行了,你们别担心了,就是睡着了。”
“来,同学,醒一醒。”
瓶子里面的药只少了一颗,确定过没有其他药瓶,也检查过生命体征,医护人员做出诊断:周榕单纯是有些睡的太沉了。
“睡着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没事,孩子有事,大家都着急。”
一场惊心动魄以乌龙作为结局,虽然大动干戈,但是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最好的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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