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泼天的富贵应该由老人享。
即使遭诸多磋磨,却从未改变本心,善以待人。
佛门八苦,何尝不是尝遍人生之苦,却仍心悯众生,此为佛。
姜宁叹气,从怀中拿出一道符令,“若平安符被毁,坏人依旧在,使用此符,我会立刻接受到你们的消息。”
看着青年把符令装好,姜宁看向木展清几人,“你们谁愿意留在这里守着。”
“?”
“凶手刚刚已经逃离。”姜宁淡淡。
“我在这里守着,让他们两个跟着姜先生吧。”黄忠性子稳重,姜宁也是属意他守在老人左右。
安排好,姜宁带着木展清和姜礼昊离开。
几人身影不过几瞬就出现在郊外。
“凶手在这里吗?”姜礼昊挠了挠头,他面前是一个佛寺。
姜宁用行动回答了姜礼昊,她抬脚迈了进去,对方启动了留在寺庙的防护机制,是以她这次没有直接传送进佛寺里。
木展清和姜礼昊跟在姜宁身后。
两人知晓凶手在寺庙,警惕地打量四周,生怕凶手从视野盲区窜出,两人守在姜宁身侧。
看着两人高度紧张的模样,姜宁无奈,“他不会对我们动手。”
“为什么。”
“杀了我们对他没什么用处。”相斗这么久,姜宁已经摸清楚凶手的行为逻辑,对方是要臻至大成,而非无目的杀人。
她示意木展清和姜礼昊放松。
然越说两人肩膀越是笔直,显然她的言论没有影响到两人。
两人依旧保持高度警惕。
姜宁走在两人之前,她最先看到坐落于院子正中蒲团之上的沙弥,此刻他正虔诚的祭拜佛祖,双手合十双眸微闭。
姜宁没有打扰对方,直到对方开口。
“你来了。”
“嗯。”
姜宁清楚对方一直在等她,如若对方想要逃不会回到寺庙。
“你对于佛门八苦如何理解。”
沙弥仍在蒲团上,但睁开了双眼,双手放置腿上。
“我不信佛。”姜宁道:“在这世间,我信的永远只有我自己一人,你如若想知道佛门八苦所为何,不如去问无缘。”
“无缘?你认得他?”沙弥微微惊愕紧随又释然,“你认得他倒是合乎常理,无缘天份在我之上,过往十数年我最欣赏的一人,便是他了。”
沙弥轻笑。
“佛门八苦你已完成七苦,最后一苦被我破坏,你还要继续下去吗?”姜宁走近,她从桌上拿了三根香,点燃插入香炉中,香烟袅袅。
沙弥盯着那烟看了许久,在姜宁以为他要承认失败放弃之际,沙弥唇角扬起一抹弧度,“自是要继续。”他从蒲团站起。
他道:“阵起。”
闻言姜宁蹙眉,她并没有在四周感觉到阵法波动。
然下一秒,姜宁敏感察觉到周围的不同。
是幻阵!
“最后一苦便由你来助我。”沙弥的魔音在姜宁耳畔响起。
方才在老人家中与沙弥争抢寿命,虽对沙弥造成重创,却也损耗姜宁大半灵力。
姜宁可以清晰感受到自己的意识正在离自己而去,幻阵侵蚀人心灵,夺人心魄,若是寻常这种没有攻击性的幻阵,对姜宁造成不了任何伤害。
然此时姜宁灵力损耗太过严重。
猛地想起先前无缘先前送她的洗髓水。
姜宁取出洗髓水滴落在眼上,灵识瞬间清明,眼前幻化出的景象消失。
“啪。”
清脆一声。
随着这声,沙弥坐回蒲团。
他知道,他败了。
这道幻阵是他对付姜宁的最后手段,他身上受的伤比姜宁还要重。
不远处,木展清指着一处道:“看到了看到了,姜宁在那里。”
他们一直跟在姜宁身后,刚刚却忽然找不到姜宁了。
“走。”
姜礼昊回过身,两人朝姜宁奔去。
他们到时,眼前画面诡异。
姜宁站在沙弥面前,沙弥不为所动,盘腿坐在蒲团上,神情虔诚定定地看着不远处的佛像。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木展清询问。
姜宁摇头,“无事,你们两个怎么样?”
木展清和姜礼昊尴尬,两人来此本是想要协助姜宁捉拿凶手,没有想到迷了路,最后还是姜宁自己和凶手对决。
“我们两个没事,就是刚刚迷路了。”
“不是迷路,是幻阵。”姜宁淡淡。
“?”
“我容后再和你们解释。”说完,姜宁视线对向沙弥。
“他就是凶手吗?”木展清和姜礼昊顺着姜宁视线,沙弥模样清秀,神色祥和,让人无法将其与杀人凶手联系到一起。
如果是木展清和姜礼昊单独办案,两人怕是怎么也抓不到沙弥。
姜宁点头。
“你方才称赞无缘的悟性,我却觉你与无缘不相上下,只靠自己即能悟道。”姜宁继续,“只可惜走错了路。”
“我不信佛,但对于佛门八苦有着自己一番见识,你要听一听吗?”
沙弥从始至终神情不变,但在听到姜宁最后一句话时,他轻轻点了点头,“我很好奇你对佛门八苦的认识。”
姜宁叹气。
沙弥原名张天玄,是正经的佛门弟子,于佛门上的天赋不逊色于无缘。
然成也天赋败也天赋,其数年前被罚跪于佛前三天。
三天的时间,他参悟了佛门五绝。
常人不知佛门五绝的厉害,佛门弟子甚少有人不知。
“佛门八苦源于何,你还记得吗?”姜宁复杂地看着沙弥。
若此人没有走歪路,如今必定会是一位不弱于无缘的大师。
只可惜……
参透佛门五绝,却选错了路。
“源于何?”张天玄眸中闪烁过茫然。
“嗯……如果我没有查错,佛门八苦是医者行医之际悟出,所谓八苦指世间生老病死等,参透这些之后,医者不觉活着苦、累,依旧心怀怜悯,是以大爱。”
姜礼昊结结巴巴读着他刚刚查到的东西。
“听到了吗。”姜宁问张天玄,“你知道你为什么没能成功吗?即便没有我的存在,也还会有旁人阻止,天道不会任由邪佞作乱。”
张天玄沉默。
“你是说,我错了?”他嗓音染着几分困惑,“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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