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多秦总已经等在公司门口了，见许霁风出来才小抱怨了句“你们亲父子要见面还要我一个外人给你们约，啧，真是牛脾气一个不让一个”
许霁风笑了跟着秦总朝电梯走去“刚安排点事情去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朝公司对面那条街的茶室去，进了茶室就看见老许正坐在茶桌前用小刷子刷着茶台上的水，门边站着司机老赵
门是推开了许霁风跟在秦总后面进来，但是老许没有抬头
“老哥，人我给你带来了，我要不要回避一下啊”秦总扬起一点嘴角问到
老许这时候也不摆什么架子了“避什么啊，就是找你来做参谋的，赶紧坐”说完朝门口的老赵也说了一句“你也坐着吧，没外人别站着了”
许霁风和秦总坐在老许对面，司机老赵只是拿了凳子坐在门边上没有上桌来
四个人都沉默着，许霁风就看着老爷子慢腾腾的用镊子将茶夹出来放到紫砂壶里，浇上热水，盖上盖子，又在盖子上浇了一圈。
滤掉第一道茶又重新浇上热水，然后给四个人面前放上木质的茶盏垫，再拿捏子将茶盏放在盏垫上，将茶虑在大盏里，给四个人倒上茶
老许在家喝茶喝惯了这套动作做的也很熟练。期间没有人说话，本来也就一分钟的动作却让人感觉变得漫长起来
老许拿起身前的茶盏抿了一口道“都尝尝，茶还不错”
放下茶盏几个人依然没有说话。既然是专程约来的，今天就是讲事情的，既然大家都不开口，那他就开口了
“小风啊，秦总给你说的事你都考虑了吗，我听说你不同意”
“爸，M过太远了，顾影一个人过去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他一个男人！”
“不是男人的问题，那边人生地不熟的把他一个人丢过去两年这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
“小风你慢着点说”秦总提醒道
“爸，顾影他爸虽然过世了但他妈还在啊，您想想把他丢在国外这逢年过节的要他怎么办。人家也有父母，强行要人家分开这不合适”
“那是你该要做的思想工作”没想着开局不顺的老许一口把盏中的茶道进了嘴里
“爸，秦叔跟我说了很多”许霁风缓和到“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我也知道您做这个决定是为了我们的将来打算。我理解”
“可是M国啊，别说顾影一个一辈子都在中国甚至很少出过宁城的人，就算是我这种长期出差的人跟那边没有业务往来自己去都打怵，把别人的孩子支到国外去让别人知道了要怎么想”
老许没说话，一只手撑着茶台，一只手掌撑在膝盖上，他左腿经常会痛，所以坐着的时候会微微将腿往外伸，这时候他的眼神中落在自己的腿上
许霁风伸手拿起茶盏给老许倒了一杯茶“爸，我知道您的心思，自从我回到您的身边我就知道您一直在为我想，几乎我走的每一步路您都在尽量帮我铺平。就算今天我选择跟顾影在一起您也依然在帮我铺路，我都知道”
“爸，您都那么心疼儿子了，就再心疼一点吧，别把他弄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这半年一年的见不着你儿子也难受”许霁风突然开始卖起惨来了，因为他知道老爷子刀子嘴豆腐心，要达到他的目的哄老爷子是必须的
老许果然吃这套，他转过脸看了许霁风一眼嗤了一声道“瞧你那点德行！”
许霁风笑的有些不害臊“您儿子啊也就这点德行了，随你，认定的人一辈子不会换，您看我妈走了几十年您不也没再找嘛。我随您啊”
“我那是没有合适的！”老许甚至想狡辩一点
“爸，我想过了，我们可以找国内的大学。找点关系我给他捐个几百万的拿他一个名额也很公平吧”
“这边的含金量和那边怎么能比！”
“是不能比，但是顾影要含金量干什么呢，说白了您要的是他对咱们做的工作足够了解从而能帮得上我。这些其实都能教，这份文凭无非为了堵悠悠众口罢了”
“你！”
“也不全是”秦总开口了“M国的教学方式跟我们这边也有很大区别，那些发散性思维是很难得的，对你将来应该助益更大一些”
“不过话讲回来，老哥，我觉得小风说的也不是不能行”秦总喝一口茶缓缓说道
“我们不是要那个孩子成为什么高精尖人才，只是想着他能跟小风相互扶持。从这一点出发的话在哪里学习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也要找个高一点的学府吧，什么随随便便的野鸡大学去学个几年能学出个什么东西出来，别到时候钱也出了时间也去了最后屁都没有一个”
许霁风没有接话，秦总又说到“您要是不介意，我在燕城传媒大学倒是认识一个副院长可以问问他们那边有没有机会能进，或者像小风说的给些赞助什么的”
听到燕城传媒老许又抬起头看了秦总一眼，虽然他对大学不是很了解，但是这个大学还是有一定知名度的，于是他也没说话了
秦总倒是利索，直接拿起电话给对方拨了过去。那边很快即接了，寒暄几句秦总就把话题引到了正式上面去
秦总打电话期间老许又泡了一壶茶给几个人续上了。许霁风拿起茶盏却竖着耳朵听着秦总电话那头的声音
秦总毕竟上了点年纪，电话的声音明显比普通人大那么一些，于是他听得也清楚。
那边说有这种路子，每年有一些艺术生啊，退伍兵啊走这种路子进来，也都是正规的渠道招生的
秦总电话里的声音夹杂在细小的倒茶声中却让人听得清晰
挂了电话三个人两两相望，秦总说了一遍电话里的事“可以办，老哥您看怎么样？”
这时候老许也就没什么好反驳的了，也许是碍于面子，他没好立刻缓下劲来，只得鼓着脸说道“我看有什么用，要这小子跟，跟那个谁说才有用，人家去才行啊”
一听这句秦总和许霁风都笑了，老爷子还是老爷子，就算面上同意了话里的语气也绝对不松劲
“我会跟他说的”
“就这样吧，我们在这里说个屁，等你们自己决定。”老许拿起旁边的毛巾在手掌上轻轻擦了两下
“要决定就要快了别像前段时间那么拖拖沓沓的，十月份入学，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秦总叮嘱到
许霁风应和的点点头，脑子里已经有了可以说服顾影的话
又聊了几句老许就以不耽误他们工作为由要走了，老许起身时许霁风恭敬的送他
“你不走吗？”
“我还有点事，忙完就回公司”
老许又嗤了一声“你最近私事是越来越多了啊。赶紧的，公司还一堆事呢，上下几百口人等着你吃饭，别一天吊儿郎当无所事事的样子”
许霁风挑眉撇撇嘴没说话
秦总就扶着老许的后背笑着聊着将人慢慢往门外引
看着两人消失在转角处许霁风转身进了隔壁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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