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震来临的这天晚上,邢如意没在家,而是跟风铃一块滚打麦场!
两个人早就约好了,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在打麦场碰面。
吃过晚饭,如意先到的,趴在麦垛上等啊等。
风铃九点一刻才来,女孩手里蒯着一个篮子。
“如意哥……!”风铃的声音很小,跟蚊子哼哼似得,就怕别人听见。
他俩的关系早就公开,但毕竟没成亲。
在乡下,男女一天不成亲就不算夫妻,偷偷约会就是无媒苟合,大家要笑话的。
“风铃,我在这儿……。”邢如意的脑袋从麦垛上探出。
“嘻嘻嘻……等不及了吧?”风铃同样爬上麦秸垛。
邢如意一拉,她倒在男人的怀里。
“风铃,你想死我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虽说他俩天天见面,但亲热的时间却有限。
半个月一次,对于热情似火的青年来说,的确少了点儿。
他迫不及待抱上风铃,按倒在麦秸垛上。
风铃说:“你慢点,俺给你带了好吃的,瞧!蒸年糕,大包子,还有俺榨的麻糖!”女孩晃晃篮子道。
“你是我最好的菜,我就喜欢吃你……!”邢如意有点按耐不住,抱上风铃又亲又搂。
两个人是真心相爱,自从麦花嫁人以后,渐渐从邢如意的脑海里淡漠,转而被风铃填得满满的。
风铃也非他不嫁。
这不没到结婚的年龄,上面管得严嘛。
上次,因为成亲的事,还被李大明举报过一次。
因此只能偷,他俩从偷里寻找着刺激跟快乐。
风铃嘻嘻一笑,抬手刮他鼻子一下,扎进男人的怀里。
眨眼,衣服丢得到处都是,麦秸垛晃悠起来,高低起伏。
冬天很冷,但麦垛里却非常暖和。
挖个洞往里一钻,入口处用麦秸一封,任何人都看不到。
而且里面温暖如春,比家里的土炕都舒服。
麦垛足足晃悠半个小时,接下来是窃窃私语声。
说完悄悄话,麦垛又晃悠了第二次,第三次跟第四次。
十二点多,两个人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开始寻找衣服穿。
刚穿一半,忽然不好,咔嚓!半空中打起一个响雷。
紧接着,巨大的轰鸣声从山那边传来,好比龙吟虎啸,万马奔腾。
轰——!轰——!由远而近。
大地颠簸起来,大山颤抖起来,四周的麦垛同时晃悠。
耳膜几乎被震穿。
风铃不知道发生啥事,再次扎进男人的怀里,吓得面如土色。
“啊——!如意哥咋了?这是咋了?”
邢如意也有点懵逼。
难道我跟风铃偷吃被上天知道,弄得天怒人怨,老天要报复我?
不就是跟村花睡个觉吗?犯得着用雷劈?
瞅着四周的一切,老半天他才明白咋回事。
原来是地震了。
村子里的房子在晃悠,梯田在抖动,山石乱滚,大树也东倒西歪。
树冠用力拍打着地面,啪啪作响!
刚刚反应过来,邢如意跟风铃就从麦垛上被甩了下去。
两个人落地,接连打几个滚儿。
风铃想站起来,但脚步不稳,趔趔趄趄,只能再次倒在如意的怀里。
“如意哥救命!风铃好怕,好怕啊!”
邢如意立刻将风铃死死纳紧,安慰她:“不怕,这是地震,地震来了!”
“啊!那地震啥时候过去啊?”
“不知道!”
“咱们回家吧,去救俺爹俺娘,家里的房子不结实,倒塌了会砸死人的!”风铃哀求道。
“好!回家救人!”邢如意猛地拉上风铃的手,转身往家里跑。
可山路十分颠簸,整个世界好像在一个大簸箕里,被簸来簸去。
两个人迈出一步都非常艰难,没走出几米就再次摔倒。
最后又抱在一起相互支撑。
只能瞧着大地震任意肆虐,抚平山谷,扭断大树,晃倒房屋……。
山村里的鸡鸭鹅,牛猪羊一起嘶鸣,吼叫,声音震耳欲聋。
其中伴随着人欢马叫声和呼儿唤女声。
三个村子早就乱做一团,短短几分钟,倒塌的房屋不计其数。
邢如意瞧着发生的一切,心疼不已。
“不行!必须马上回家救人,风铃,这儿有棵大树,你抱上别动弹,我去救咱爹咱娘!”
邢如意将风铃推向一棵大树,让女孩抱上,这样不至于摔倒。
“如意哥,你小心啊……!”风铃流着泪呼喊。
“知道了,你自己小心……!”如意的身影消失在夜幕里。
他的身手好,毕竟会功夫,快速奔跑回家。
风铃家的房子已经很老了,破败不堪,是她爷爷留下的,至今已有四十多年。
本来就是里生外熟。
所谓的里生外熟,就是外面用青砖垒砌,里面是土坯,上面覆盖了大梁跟椽子。
这样的房子最不抗震,万一倒塌,王德林跟德林婶子根本逃不出来。
更何况两位老人一个瘫痪一个是残废。
邢如意一溜烟跑回家,看到王家的院墙已经倒塌一半。
飞身闯进院子,直奔北屋。
王德林跟德林婶子就在北屋里,里面上了门闩。
“爹!娘!”如意一边呼喊,一边用力撞门,咚咚作响。
里面传出王德林的求救声:“如意,娃,救命啊!”
王德林是残废,暂时下不来炕,老伴躺在旁边。
德林婶子已经昏迷好久了,自从上次出车祸就没醒来过。
眼瞅着房屋的裂缝越来越大,马上要倒塌,邢如意哪还顾得自身危险?
抬腿猛地一踹,房门开了,他直扑土炕。
此刻,王德林正在把昏迷的老伴死死抱在怀里。
屋顶已经有一半坍塌,一根大梁正好砸在德林婶的身上。
“爹!娘——!”邢如意飞步扑过去,一手抱住王德林,一手将未来丈母娘揽在臂弯里。
两位老人被他生生从屋里拖出。
刚刚出门,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咕咚!整座房子全部倒塌,尘烟弥漫。
等到尘烟散尽,邢如意再检查老人,发现德林叔没事,可德林婶已经气绝身亡。
掉下来的大梁砸中她的胸口,胸骨全部被砸裂,老人的嘴巴里流出殷殷鲜血。
“娘!娘你咋了?醒醒,快醒醒啊……。”
随后赶来的风铃扑向母亲。
德林婶的眼睛再也没睁开,尸体也在风铃的怀里不断冰冷。
王德林灰头土脸说:“妮儿,别哭了,你娘走了!走了好,不用再遭罪了!”
德林婶昏迷了一年多,全靠营养液维持生命。
这是邢如意家的条件好,换上普通人家,老婆儿坟头上的草都多高了。
现在离世,也算是一种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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