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公社的人全部欢呼雀跃。
不用死人了,每个人都流下激动的眼泪。
书记也哭了,紧紧抓住邢如意的手。
“大兄弟,你真厉害啊!你是天上的太阳,给草原带来了光明和温暖。我代表这里所有的牧民谢谢你!!”
邢如意却呵呵一笑:“这是我应该做的,大家都是中国人,五十六个民族一家亲!!”
只有一个人不高兴,就是黎医生。
瞧着邢如意得瑟的样子,他咕嘟一句:“装逼!”
邢如意的确爱装逼,但是有装逼的资格。
这天晚上,公社里很热闹,大家在院子里围坐一团,点起一堆篝火。
篝火旁,他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热情的牧民还载歌载舞,用当地最高贵的礼仪感谢医疗队的客人。
小古丽唱起了歌儿,还跳起长袖舞。
邢如意没反应过来,就被古丽拉上手。
可他根本不会跳当地的舞蹈。
毕利格老人就在一旁教他,如何抖肩,如何甩手,如何扭腰。
不多会儿,邢如意学会了,古丽就拉着他的手,围着火堆转圈圈。
再后来,男男女女一起站起,手拉手围着火堆有节奏地蹦跳。
柳絮也被人拽起,加入其中。
好多牧民弹起冬不拉,还有人拉起马头琴。
欢乐的气氛瞬间达到顶峰。
一直跳到很晚,大家才各回各屋睡觉。
第二天早上,邢如意跟柳絮又被书记请上车,赶往下一个公社。
同样为那里的人熏蒸治疗。
原来,这里跟平原一样,有县城有公社,每个公社又有自己的大队跟牧区。
但名字太绕嘴了,邢如意都叫不完整。
赶到那个陌生的公社时,天光已经大亮。
太阳冉冉升起,但天气仍旧很冷,滴水成冰。
最起码二十度以下。
这还是白天,晚上最低能达到零下四十多度。
出门解个手,鼻子跟耳朵都能冻没。
汽车赶到,推开车门,那里的主任同样热烈迎接。
邢如意戴了羊皮帽子,身披羊皮大衣。
柳絮也穿得好像个绒球,戴了厚厚的围脖和手套。
前面的哈气呼出去老长。
“欢迎欢迎,远方来的朋友!”主任非常热情地跟邢如意拥抱。
邢如意马不停蹄,立刻问:“病人在哪儿?”
“在那边公社的房子很里”
“东西准备好没有?大锅,干柴,还有药物!”
“所有的东西全部准备齐整,就等您了!”
这主任是个汉人,汉语说得不错。
“好!马上把大锅支起来,立刻抢救病人!”
邢如意不敢怠慢,多耽搁一分钟,担心多一个人死亡。
救人的事情刻不容缓。
很快,院子里支起三口大锅,锅里添了水。
干柴噼里啪啦作响,篝火熊熊。
水开以后,将药物放进去,整个公社弥漫出药液醉人的味道。
三口大锅,一口气可以治疗三个病人。
水温冷却后,邢如意用手试探一下,这才点点点头。
“可以了,请大家注意,病人熏蒸时,温度不能低于四十度,否则达不到良好的效果。
不能高于四十五度,否则病人受不了,会造成晕厥。
每个病人每天熏蒸两次,上午一次,下午一次、
每次三十到四十分钟!“
“遵命!”命令下达,在场的人立刻行动。
一个个病人被抬出,放在篦子上。
然后扣上锅盖。
其中一个女人,手脚不怎么麻利。
一不留神,篦子偏离,差点把病人丢锅里去。
主任一瞅生气了,上去踹她一脚。
“怎么回事?能干不能干?不能干滚蛋!毛手毛脚的!
你们五个加一块,也赶不上风铃的一只手!
风铃!风铃!!”
主任冲屋子里呼喊。
可是呼喊半天,也没人答应。
主任特别生气,问:“风铃呢?她上哪儿去了?”
“不知道啊,风铃姐刚才还在,好像去厕所了吧?”
“还不快去找?风铃是你们最好的老师!!”
邢如意浑身打个哆嗦。
风铃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
二话不说,他抓住主任的手臂。
“主任,告诉我,什么风铃,风铃是谁?”
“喔,我们这边牧区的一个女员工,非常厉害的!”
“她多大?多高,长什么样子?”邢如意兴奋不已。
两只手都哆嗦起来。
主任一愣:“一米六的个头,长头发,大眼睛,长得可漂亮了,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你说啥?”
轰!邢如意的脑袋被雷电劈中。
主任口里说的风铃,咋跟自己媳妇一模一样?
难道风铃没死?
躲到了大草原上,帮人放牧来了?
“你告诉我,风铃在哪儿?我要见见她!见见她!!”
邢如意激动不已,样子迫不及待。
“半个小时前她还在,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到她!!”
主任抬手一挥,带着几个人寻找风铃。
可是他们把整个公社搜索一遍,包括仓库跟厕所找遍,也没看到风铃的影子。
这时候,一个女人忽然从办公室里跑出,递给主任一张纸条。
“主任,别找了,风铃嫂走了,只留下一张纸条。”
没等主任去接,邢如意首先夺过纸条。
仔细一瞅,他的眼泪呼啦啦流出。
那字迹太熟悉,除了风铃,别人写不出如此娟秀的字体。
主任,俺走了,以后不会回来了……。
主任一跺脚:“风铃怎么这样?说走就走,连个招呼也不打?”
邢如意的眼泪滴滴答答落在纸条上。
那是兴奋的眼泪,也是悔恨的眼泪。
主任吓一跳,立刻问:“邢村长,你跟风铃认识?”
柳絮在旁边插嘴道:“这果然是嫂子的笔迹,主任,风铃嫂是如意哥的妻子啊!”
“啥?怎么会这样?赶紧去追,把风铃追回来!!”
主任一声令下,公社的工人马上行动。
至少八个人八匹马,分不同的方向去追赶。
邢如意反应过来,同样飞身上去一匹马,缰绳一抖,那马发出一声灰灰吼叫。
四条蹄子撒开,冲上大门外的土路。
邢如意一边追赶,心里一边呐喊。
风铃,我对不起你,都是如意不好。
当初不该把你丢在黄河边。
如果再多坚持几天,说不定就能找到你。
这两年你受苦了,我一定要加倍偿还。
邢如意是平原人,按说不会骑马。
可他的功夫好啊,竟然将一匹老马驾驭得游刃有余。
马的速度很快,一口气追出去五六十里,也没看到风铃的踪影。
傍晚,邢如意才悻悻返回。
柳絮立刻扑过来问:“哥,找到嫂子没有?”
邢如意摇摇头:“没有,只要她活着,就是好事!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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