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岑和李十二回到家,王阿姨已经做好晚饭。饭菜的香味引得李十二食欲大开,刚才颇多感慨也被抛到九霄云外。以前李十二总是看不见桌上的绿色蔬菜,每一筷子总能完美避开。而今天桌上那道颜色翠绿的清炒苦瓜却入了她的眼。陈岑和王阿姨惊讶地看着李十二鬼使神差一般落下筷子。李十二把她能挑到的最小的一块苦瓜夹起来。她皱着眉,紧紧闭着双唇,那泛着油花的青绿苦瓜光是在她面前停留那几秒,她的表情就变得不那么淡定。苦瓜入口的瞬间,李十二的双眉拧成川。咀嚼一下,她的脸上就写满痛苦。随着咀嚼次数的增加,苦瓜释放的苦味也越来越多,李十二的表情也变得更加扭曲,仿佛承受着巨大的折磨。她的眼睛几乎要闭起来,但又强忍着睁开,像是在和那苦味作斗争。李十二尝试着把还没有完全咬碎的苦瓜强行吞进腹中,可惜失败了。李十二也不知道为何要坚持把苦瓜吞咽下去,但每次尝试她的脸上都浮现出一丝痛苦的神情。终于还是失败了,李十二把苦瓜吐出来,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做不到。
陈岑似乎早就猜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所以温度合适的一碗甜汤早已放在李十二手边。李十二端起汤,“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表情中夹杂着一丝解脱。
陈岑和王阿姨看见李十二如此,忍不住笑起来。
“真的好苦,好苦!比我吃过的最苦的药还苦!”
“我觉得还好啊。入口是有些苦味,但是回味微甜。”陈岑很爽利地吃了一口。“不信,你在尝一尝,要大口的才行。”
李十二摆摆手,一脸的拒绝。李十二得出结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要轻易尝试,要相信自己的选择!”
这顿饭李十二一吃的很不顺畅。自从苦瓜入口后,李十二不管吃什么都会觉得有苦味。她甚至乎还直接吃过糖,但是依然觉得口腔里面满满的苦瓜味。那种味道如影随形,仿若早已经将她紧紧包裹,绝不放她离开。
李十二回到卧室往床上一躺,她心情郁闷,满脑子都是苦瓜在开篝火晚会,手牵着手围着她跳舞。
李十二敲打着床,悔恨自己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冒出尝一尝苦瓜的想法。二十多年的坚持,到底是因为什么会让自己破戒。痛苦、悔恨,鼻涕、眼泪都不足以让自己从苦瓜的苦楚中解脱。
“怎么了?”陈岑进来看见李十二痛不欲生的样子问。
“苦的,现在嘴里还是苦的。”李十二哭丧着脸,手指指着张开的嘴巴说。
陈岑直接亲下来,火舌尝遍李十二整个口腔,然后放开她说:“不苦啊,很甜。”
李十二又羞又气的说:“苦的!苦的!吃什么都是苦的!”
“那我再尝尝?”说完又要搂着李十二的脖子对她进行新一轮的尝鲜。
李十二才不会上当,她用手挡在自己嘴巴前面,隔绝陈岑的热吻说:“又想占我便宜。“
眼见自己得小心思被戳破,陈岑也不再继续。他把李十二散落的头发撩起说:“你就那么讨厌吃苦瓜吗?苦瓜虽然苦,可是清热解毒,对人身体有好处。”
“好处再多我也不吃。同样作用的东西又不是只有它一个,人家怎么就不像它那么难吃。”
”人生哲学,苦瓜也是有的。你看它时时刻刻提醒人们有苦才有甜。”陈岑苦口婆心的劝着李十二,就连人生哲理这样的话都能胡诌出来。
李十二撇撇嘴。“我不要苦,我只要甜。甜一天少一天,苦一天又不会多活一天。既然都是一天,我干嘛要苦哈哈的不甜咪咪呢?我现在很痛苦,我需要睡觉,需要自我疗伤,你回自己房间去。”
李十二下了逐客令,但是陈岑可不想走,他还想跟李十二多待一会,想跟她商量商量能不能结婚后就造一个小娃娃出来。
“嗯嗯。我不走!我要跟你一起睡。”陈岑撒起娇来可是一点都不输给那些娇滴滴、软萌萌的妹纸。
李十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实在是受不了了一脚踢过去,大叫:“滚!”
“不要嘛!不要嘛!人家就是要跟你睡觉觉!”
“人家喜欢你,喜欢搂着你睡觉觉!”陈岑摇晃着李十二,李十二此刻已经抓心挠肝的难受,但是陈岑始终跟一块狗皮膏药一样,她怎么都撕不下来。李十二又是一脚把陈岑踹下床,然后抓起枕头丢在他脸上说:“求你了,别说了。你睡床下吧!”
陈岑捡起枕头说:“不要。我要抱着你睡。”
“你今晚豆腐还没吃够呢!”李十二想到今晚的菜里是有豆腐的。
“嫩嫩滑滑的素豆腐吃够了,现在想吃点荤的。”陈岑说着就像一只色中饿狼往床上扑过来。李十二为了躲开陈岑,翻身一直滚,结果人滚到床下,头磕柜子上了。
陈岑起来,看见李十二没有声音也没有爬起来,吓得脸色发白。他扶李十二坐起来轻轻拍她的脸一直叫唤:“十二,你别吓我。十二。”声音也有开渐渐变得担心,有了哽咽。
李十二也不知道她哪里露馅了,陈岑的哽咽之音变成喊起床的催促声:“十二,醒醒。真的晕过去了?那我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了。”说着他就把李十二抱上床,然后手指就在李十二锁骨处轻轻摩挲起来。
“绝对不能让陈岑为所欲为。”李十二对陈岑可是了解的很。她悠悠然转醒,假装是眩晕后初醒说:“我刚才怎么啦?我怎么什么也不记得了。”
“痛吗?”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留在李十二锁骨的手已经跑到她后脑勺了。陈岑摸着李十二肿起来的包问。
“不痛了。”
“今晚我们真的要一起睡?”
陈岑看李十二不情愿的眼神他叹口气说:“多少人对我投怀送抱,到你这怎么就这么嫌弃呢。放心,答应过你没你的允许我不会失控的。”
“那你为什么老喜欢找罪受?还是说你其实……”
“有人的时候亲不让亲,摸不让摸,牵个小手还经常被甩开,只能没人的时候多抱抱喽。”陈岑委屈巴巴地说。然后食指在舌头沾沾口水,在眼睛下面轻画几下,假装抽泣地说:“现在好了,抱也不让抱了。我这个男朋友当的太卑微了!”
李十二仿佛是一个负心汉,被陈岑控诉着。
“卑微呀?那分手好啦!我放你自由,你可以去寻找那个既可以让你抱又能让你啃的人去!我看你眼睑发黑,欲火过旺,把我换了,随便勾勾手指你的火气就能下去了。李十二这次一点也没客气,脚用力地一踢,趁陈岑被踢到之际,爬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紧了。
“你也太狠心了吧!”李十二躺在床上也不管陈岑的叫唤,反正就是不理会他。陈岑觉得无聊爬起来跪在床边,盯着李十二看。李十二翻身不看他。陈岑看她情绪不高,就没再闹。
陈岑和往常一样靠在床背上看书也好,处理事情也罢,反正就这样陪着李十二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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