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悄无声息地躺在冰棺里的人,司倩楠心里五味杂陈。
当初在宫里选秀之时,花酌对她照顾有加。
即使陈莹莹对花酌使坏,花酌也没有迁怒于她。
反而会带她一起去打猎。
甚至后来自己误伤了她,她也没有恨自己,还为自己求情。
“花酌她……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萧玉辰从后方走了过来。
这里是一个冰窖,能保持花酌身体不腐。
这似乎是他目前能够为墨倾羽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关于花酌的消息,他全都封锁了。
“是我不好,宫里有人走漏了消息,得知了我想找她,便假借我的名义将她带进了宫……”
“你找她做什么?”
司倩楠有些好奇。
萧玉辰略微思考片刻,说道:
“我们抓了几个北狄人,他们招供的时候,说出了一些事情,所以我想问问花酌。”
“说了什么?”司倩楠继续问他。
萧玉辰这次犹豫的时间稍微多了一点。
“他们告诉我,花酌的身份可疑,可能是其他国家的奸细……”
“你信了他们的鬼话?”
司倩楠的声音高了些许。
“自然没信……他们如此行为,想必是有其他的目的,我怕他们会对花酌不利,
所以才会急着召她进宫来……”
“然后就被人抢先了一步?”
“是北狄人。”
萧玉辰看着冰棺里毫无生机的花酌,心头钝痛。
司倩楠拧眉思索了一会儿。
“再去审审他们,或许会有什么线索。”
“好。”
二人出了冰窖,去往天牢的途中,萧玉辰吩咐了王雨一些事。
王雨领命离开。
过了许久,两人才从天牢出来。
神色都有些复杂。
经过司倩楠的巧问,那几个北狄人说出了一些事情。
据说花酌非但不是丞相的亲生女儿,并且是当年花老将军在战场上捡回来的婴孩。
而婴孩与他人掉了包,对方的身份神秘。
萧玉辰回忆了一下当年花老将军在世时的战事。
那时正值东黎建国初期,花老将军四处为国征战,去过不少地方。
其中有西凉,南苑等国。
根据花酌“出生”时间来推算,大约应该是与西凉的那场战事。
当时,西凉正值内讧,权力交替的关键时候。
朝中多方势力互斗,皇室危机四伏。
难道花酌竟然是西凉皇室的人?
前年,西凉的内斗似乎才终于稳定下来。
“皇室,我听说过西凉皇室的一些秘辛。”
司倩楠说道。
“是什么?”萧玉辰问。
“民间有人说,西凉皇室如今的皇帝有一个女儿,多年前得了失魂症,
一直浑浑噩噩的,话都不会说,
除了最亲近的几个人可以靠近她以外,其余人都近不得身,
没过多久,这个公主竟然莫名其妙的昏睡,遍寻名医都无法医治。”
“这和这件事有什么联系吗?”
萧玉辰不解。
司倩楠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说道。
“在我们无极国,有个传说……
失了魂的人,魂魄会随风飘荡,落到哪里是哪里,
西凉公主只认识亲近之人,不会说话,前年又莫名昏迷……”
她说到这里,便不再继续。
萧玉辰心头咯噔一下,有种想到了什么但好像有点抓不住的感觉。
花酌早些年也是浑浑噩噩的状态。
“你的意思是,花酌她……她很可能就是这种情况?”
司倩楠摇摇头。
“我不知道,之前我还在这里的时候,和花酌仅有的几次交集,发现她生性天真活泼,
但给我的感觉总像是少了些什么一样,
就像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在凭借着本能努力活着。”
萧玉辰接过话:“花酌口齿伶俐,但不认识亲近之人,除了没有之前的记忆,
其他的基本正常,难道……”
两人沉默了许久。
“如果……”司倩楠最终说道。
“如果花酌真的只是西凉公主的一缕残魂……”
萧玉辰摇摇头,似乎是不太愿意相信这个推测。
“一切都还只是我们单方面的推测,作不得数。”
司倩楠见他神色坚毅,知道他不愿意接受这件猜测,便不再多说了。
“如果是真的,或许那个西凉公主就能活过来了……”
换言之,花酌也就还活着。
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猜测准不准……
此刻,西凉国内。
皇宫。
身穿锦服的男子长身而立,一个医者模样的人正在给床上的人把脉。
过了一会,他才轻轻地收回手,神色间满是喜悦。
“回禀王子,公主的脉搏跳动得似乎有力了些,或许有望醒转。”
多年来,他一直为皇室之人看病,与他们好似家人一般。
自从公主昏睡,他愁得头发都掉了一大半。
“真的?那太好了!”
男子大约三十来岁,五官端正,一身正气,性子温和。
即使是高兴,也依旧行为端方。
一旁的中年男人闻言也是面露喜色。
“主子,这件事是不是应该马上告诉国主一声?”
“嗯,黎叔,你亲自去一趟吧!”
他对旁边的中年男人说道。
“是!”
这人正是当初在无极国求医的黎叔。
被他称为主子的,正是当初和他一起出现在无极国的人,
西凉的王子,云翼。
而黎叔则是西凉皇室建国之初就跟着他们的管家。
不是家人,但胜似家人。
大夫脸上带着笑意,行了礼,收拾药箱离开了。
屋内并没有其他服侍的人,只因为房间的主人不喜他人伺候。
云翼走到床边坐下。
拉过妹妹的手轻轻摩挲着。
看着瘦弱苍白的妹妹,他的眼神里都是心疼。
女子手腕纤细,由于昏迷,她的皮肤也透着不自然的白皙。
她的双手放在锦被外侧。
衣服上的花纹繁复,透着股神秘,却又给人一种清朗的感觉。
衣服底色为红色,鲜活的图案,配上精美的做工,
衬得女子的容颜更加俏丽可人。
女子脸颊有些消瘦,五官小巧,虽然双目紧闭,
但依旧能看出她的盛世容颜。
长而浓密的睫毛在阳光的照耀下,在脸颊上铺下一片阴影。
“阿酌,你快点醒来吧,王兄带你去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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