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在第一个字出来的时候，就已经一把握住那小宇宙，空间转换拉开了距离。
诅源宇宙自己刚折叠，就被毫无痕迹的撕开了一道口子。
这声音，既熟悉、又让他心生疏远。
“所以，她刚才所说是真？”
秦川看着自己小宇宙尽头，整个诅源宇宙空无一人，刚才罗依依的声音，似乎是穿透而来。
最后，他的眼光落在万霞州气运圣碑。
此时气运圣碑内，没有任何不愉快。
王蕊和罗依依，正看着秦月瑶练功。
“娘亲，你们说他会赢吗？”
王蕊摸了摸女儿的头，安慰了一下，看得出来，小月瑶很担心秦川，几乎每天都会问一次。
而旁边，则是满脸笑意的罗依依，她看不出任何异常，就这样温柔的陪着秦月瑶练功。
秦川的话，没有人能听到。
但他还是得到了回应。
“是真，也不真”
罗依依没有抬头，但秦川很确定，这声音便是罗依依。
他不知道此时罗依依的状态，到底是古仙神女彻底占据了身体，还是和罗依依达成了某种协议。
但不舒服，是真的。
尤其是王蕊和秦月瑶，就在罗依依身边。
气运圣碑老头，是感觉不出来这种变化的。
秦川和她，只是意识上的碰撞。
“所以，接下来这里的一切都会消失？所有人都会成为诡异？”
“是，也可以不是”
“宇宙中，界石确实是古仙圣体的温床，每千万颗界石中，只有这么一颗，才会诞生古仙圣体”
罗依依一边逗笑秦月瑶，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但是她的声音却源源不断的传到秦川的小宇宙中。
“你可以把界石当成一个巨型的卵，古仙圣体，便是这颗卵要孵化出的至高生命”
秦川结合诅咒之王的话，终于明白了一切。
诡异，便是界石破壳孵化之后，产生的污秽之物。
在古仙圣体没有孵化之前，这些诡异都是修仙者、生命体。当古仙圣体觉醒的时候，被吸收之后的生灵，就成为了诡异。
还真是残酷。
秦川不甘心，有一种深深地挫败感。
修仙修仙，修到最后，所有的一切竟然只是古仙圣体的养分！
“界石的层次越高，诞生的古仙圣体概率越大！”
“所以在一些高等级界石内，仙境强者如云，层出不穷，但是全都在最后成为诡异之王”
“这也是诡异，在无尽宇宙疯狂破坏界石的原因，界石被吞噬，那其内的古仙圣体也就会消亡”
是啊，所以这才是死敌！
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古仙圣体和诡异一族的宿命轮回，而界石内的生灵，都是陪衬、都是食物！
无力感！
挫败感！
秦川抬起手，手中还是那枚小世界，里面封印着诅咒之王。
一种深深的疲惫，从心底浮现，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这就是最终的结局吗？
罗依依没有再说话，秦川的耳边，是秦月瑶的笑声。
“罗妈妈，你什么时候和老爹生个弟弟给我玩啊”
罗依依一怔，她没有想到，秦月瑶会忽然这么问。
她已经十几岁了，不再是五六岁的时候了，这个问题在她前几年，就已经问过了啊。
怎么长大后，忽然又问了出来。
秦川也猛然惊醒。
对这一句话，唯一没有意外的，便是罗依依旁边的王蕊，她看起来还是那么平静，眼神温柔的看着秦月瑶。
似乎这句话，也是她想说的。
秦川和罗依依的关系，这么多年下来，明眼人都看得懂，只是两人都没有点破而已。
王蕊笑着朝着罗依依点了点头，看不出任何异常，心里甚至连一丝杂念都没有。
因为，罗依依看得见。
此时身为古仙神女的她，生命层次本就是最高的，王蕊才是什么修为，只要心湖有一点儿波纹，都能被她察觉。
可问题是没有。
难道她，真的没有一点儿欲望？
对秦川没有一点儿占有欲？
她自问，如果换成自己，做不到。
虽然古仙神女并没有这层意思，但欲望，她还是有的。
王蕊的眼睛，始终清澈无比，古仙神女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眼前这个女人，仅仅是修为低微罢了，但是城府绝对是最恐怖的。
她，恐怕已经知道，罗依依不再是真正的罗依依，而是古仙神女！
那秦月瑶呢？
她问出这句话，难道也是猜到了这一点？
不可能，她们母女两人没有任何传音，更没有什么异常，一切都在自己的观察之下。
难道真的是自己的错觉？
那为何会问出这句话……
因为这句“和秦川给她生一个弟弟”，看似只是孩子的无心之语，但在古仙圣体这里，不得不想很多！
最重要的是，这一句话，能让秦川醒来。
这句话，就好像一声春雷，让无力、失望、不知该如何的秦川，忽然有了意识。
他收起诅源宇宙，此时的妖域大陆，一片狼藉。
海水中还有一些零散的诡异。
这一场域外战争，来的突然，消失的也很突然。
秦川顺手将海水中的诡异全部拘禁起来，界石之眼被暂时重新封印。
长城还是战时的警备状态，没有人知道，诡异撤退之后去了哪里，他们不敢松懈。
“是了，罗依依始终是罗依依，她还在。”
秦川回到云雷城，王蕊和秦月瑶，某种意义上，算是人质。
在没有确定古仙神女需要什么之前，他不敢动。
谁都可以不在乎，自己妻子和女儿，秦川却不得不在乎。
云雷城，这里已经戒严。
秦川来到最深处的密室内，冷霜正在这里调息，有之前秦川的仙力，她已经从昏迷中醒来。
“怎么样？”
秦川散去自己身上的诡异气息，他还不想让人知晓，他现在的身体情况。
总不能说，保护你们，被你们奉若神明的圣子，就是诡异吧？
“好了很多了”
“战争如何了？合欢宗这一次死伤惨重，你不要怪天狐一族，苗师姐她们……不想给你丢人”
“嗯，我知道”
秦川检查了一番之后，轻声安慰道
“结束了”
“放心吧”
心湖中，却传来罗依依的嘲讽
“结束？一切不是才刚开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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