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哥哥,我们回家好吗?不管君山已经埋伏了多少人,咱们总得回家的。总不能永远都漂泊在外,漫无目的的瞎晃悠,你说是吧。”
“孩子都这么大了,还不知道咱家在哪,是什么样。这趟回去,我定要天天吃酸菜鱼,吃个够。谁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吃上呢。”
“云哥哥,你心中的家,也是君山对吗?你也一直在君山等我是吗?那咱们这就回去,回了家,咱们就哪都不去了,就呆在家里,好好过日子了。”
“云哥哥,咱们回家。”
她说出了回家两个字,耳边一阵微风刮过,似有人轻轻的回应。她揉揉被风刮过的那半边脸,低头看向怀中的人,鼻子一酸,俯下身去便吻上他的唇。
他身体虽不再僵硬,却依旧冰冷,口鼻中毫无气息流转,心口也从来没有过什么起伏。
可她却就是觉得自己这一个吻,仿佛得到了他的回应。
她想着过去的他,想着他们在一起的时日,想着以前的岁月中各种美好的片段,暖了心,动了情。
她就这样抱着他,与他耳鬓厮磨,与他肌肤相亲,她吻着他紧闭的眉眼,吻着他干涸的唇,吻着他肩上的齿痕,吻着他苍白的心口。
她贴在他身上,把自己折腾的大汗淋漓,用自己滚烫的肌肤,温暖了他,她好似看到他微不可动的皱了皱眉。
她抚上他额间的裂痕,看不到那缓缓渗出的灵气,只看到一线外翻的血肉。她有些心疼,又不想在他脑门上缝出一道难看的疤痕,便以唇脂在那伤痕上,画出了一道火焰红纹。
她突发奇想的也给他的唇上点了些颜色,对着他的新妆容傻笑了片刻,而后又给他肩上的齿痕做了新的妆点,画出了一树歪歪扭扭的桃花。
她觉得她的画画水平有些低劣,在不断的改正和实践新的妆造之间,自己给自己找到了用以派遣寂寞缓解压力调节心情的新玩法。
她家的男人,就算成了具尸体,也依然能逗她开心。
但这种夫妻之间的跨越了生死的小情趣,未免有些太过阴间。幸而白烈云是死了,他若还活着,铁定是不好意思干出这种事的。
于是,他哪怕是死了,也得被茗香那些令人惊叹的操作给尴尬活了。
清风再度吹来,拂过白烈云的身体,撩动他的衣领,盖上了他大方坦露着的上身。
几缕长发被风勾起,铺了他一脸,险些蹭乱了他额间的那一朵火花。
茗香连忙整理好他的仪容,双手在给他系好衣襟之时,她似乎是感受到了来自他胸腔内部的跳动。
她怔住了。
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运转,万物在这一刻全然静止。
她愣怔了许久,有些不敢相信,颤颤巍巍的再度按上他的心口,又侧过脸去将耳朵贴上他的心口,等了许久许久,终是失望的确认,那的确是她的错觉。
她趴在他心口,抬头看着他毫无变化的脸,拿了自己的发丝扫过他的口鼻,轻叹道:“你若要回来,便直接睁眼看看我,别这么一惊一乍的吓唬我,我经不起你吓唬几次的。”
发丝没有动静,白烈云依旧还是尸体一具。
茗香摸摸他的脸,给他整理好了衣服,低头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又给他盖上了被子,便出去了。
微风依旧盘旋在车厢内,拂动了他的发丝。
一根长发落在了他的唇上,许久之后,被轻柔的风,微微吹偏了一个小小的角度。
他额间的裂纹被朱红的唇脂覆盖,已看不到泛白的血肉,若是白洞庭在这,便能惊讶的发现,原本不停从这裂口中渗出的灵气,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点点滴滴的灵光,不住从四方飘荡而来,融进这道裂口。
白帝山追着他们的狂风,是白烈云散落的残魂。
在滇国始终笼罩着他们的雨,亦是白烈云飘荡于世间的执念。
他的魂魄已经归来,距离他醒来又还能有多远。
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缘由。
唯有确定了因缘,他方能确认,自己于此世间,必须还得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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