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天空如泼墨一般漆黑,一个女子悄然窜入了青与归的房中,
一袭夜行衣将她姣好的身材包裹得玲珑有致,五官生得精致,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子的干练,
青与归并未抬眼,神色淡然,修长的身形在夜色中更显寂寥。
黑衣女子拱手道,
“公子,宁王派人去了幽州和楚州的青家村,查了您和小姐的身世。”
青与归语气毫无波澜,“可有差池?”
“一切顺利,您的身份从十多年前就开始布局,更何况您每年都会亲自去回青家村一趟,还给村子里修路,送医送药。
就算他们拿着您的画像,带着您本人亲自去青家村,都查不出分毫破绽。”
青与归轻轻叹了一口气,
“浮生,紫云山的事情查得如何?眼下我是不方便亲自回去看师傅他老人家了。”
被唤着浮生的女子,轻声应着:
“属下亲自去看了,确实如药王在提前传给您的信中所言,是无啼寻来了。
而宁王殿下应该是在药王临死前赶到的,不然他中了魅毒,并无内力,不是药王的对手。
至于药王为何在临终前自愿将九转丸给了宁王,就不得而知了。”
十七年前,闻台带着刚出生的颜儿和五岁的他,来到了紫云山。
如今师傅过世了,他为了避开沧辞暮的追查都不敢回去,
但是,师傅会明白的,也会支持他的做法。
毕竟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也是师傅的毕生心愿......
青与归看向窗外的夜空,沉默了良久,今夜没有月亮,连星星也没有。
浮生站在他的身后,看着面前芝兰玉树的公子,他就应立于光明之中,驱散人间黑暗。
浮生再三犹豫之后,终究是忍不住开口提醒,
“公子,此番您这样大张旗鼓的购置这处府邸,又让颜初小姐住在这府中,是不是太高调了?
怕是往后,就不会如从前那般风平浪静了,此番之后,想要查您的也许远不止宁王殿下一人。
青与归额首,这些他早已想过。
“公子,您隐忍这么多年,一向低调,怕是此事之后,难免引人注意。”
青与归听了,一双深邃的眸子看向远方,可在这漆黑之中,又能看到什么呢?
他当然知道,如此一来,无疑将自己暴露在总目睽睽之下。
他在收到师傅的来信时,就再三思考过,不是没想过带着颜儿住在市井之中,
可是他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给颜儿,他不希望颜儿仰人鼻息,也不想颜儿觉得自己身份低微。
最终还是买下了这宅子,青与归的语气有些沉重,
“浮生,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颜儿这是第一次下山,她总是要交朋友的,也会开始新的生活,
我不过是想她,能够拥有更好的一切,她本就值得这世间一切美好!”
浮生知道公子心意已定,多说无益。
是啊,公子这么多年,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小姐吗?
于是浮生也跟着沉默了,两人静静地站在夜色中,两个身影,在夜色中同样寂寥。
“浮生,往后有事换个地方,你就别再来府中了,
如今颜儿来了,以她的武功,很容易发现你。”
浮生听了这话,身子微颤,愣了半晌才回过神,
“属下遵命......”
于是从怀中掏出另一封信递上了前,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青与归点了灯,打开了信,
看完之后,将那信放在烛火之上,看着火苗窜动,将它化为灰烬。
......
宁王府
同样的火苗窜动,
弃月站在下方细细汇报,
“王爷,那颜初姑娘能查到的信息极少,只能查到她和青与归是楚州人氏,都是孤儿。
属下抓了幽州那青楼的妈妈,原来当日那颜初姑娘去青楼,是因为不懂什么是青楼,听说那里可以赚银子,就去了。
结果第二日,就被景世子救了,离开了那里。
倒是与颜姑娘一道的青公子能查到不少,楚州人氏,孤儿。
是位年轻富商,在东都和其他各州经营着不少生意。
这青与归的母亲是个青楼女子,从良嫁了一个老实书生,后来爹娘双双早逝,留下这青与归一人。
属下亲自去那青家村里调查过了,说是这青与归虽然是孤儿,却很是争气,
因母亲临终前留了点银子,够他做点小营生,后来生意做得越来越大,还会经常回去看看,
为村里修路、捐钱、送药,补贴乡亲们,所以在当地名声极好,就连当地的知县都曾亲自嘉奖过他。
如今他们二人居住的府邸,正是前礼部尚书的宅子,赵大人告老还乡之后那处宅子一直空置,后来被这青与归买了下来。
属下特地查了这青与归这些年在东都的往来,
发现他每年只来一次东都,就是查查生意上的账目,与朝中之人并无来往。
看来那青与归真的只是个普通富商而已。”
又犹豫了片刻,弃月道:
“属下倒是......倒是还查到......”
沧辞暮瞪了过去,“查到什么?”
“属下还查到,七公主仿佛对青公子格外青睐有加。
每年只要青与归来东都,七公主都会去寻他。
只是听说......听说青与归对七公主却很是疏离。”
听完这些,沧辞暮冷声吩咐,
“去查查,青与归和阿婉是怎么认识的?”
弃月领了命,却并未退下。
沧辞暮眉头微蹙,“还有事?”
弃月吞了吞口水,犹豫良久鼓起了勇气,
“王爷,如此看来,那颜初姑娘是个正经的清白人家,
您......您......怎么说她也是您的女人了。
应该是颜初姑娘觉得王爷毁了她清白,又对她不负责任,所以那日才一心想杀了您?
您这回了东都还未去看过她,是不是应该表示表示?”
沧辞暮冷冷地看着弃月,未说话,可无端的弃月觉得后背发凉,又赶紧找补,
“不过王爷身份尊贵,她一个孤儿定然也是配不上您的......”
“出去......”
沧辞暮打断了弃月的话。
弃月见王爷黑了一张脸,很是识相的溜了。
屋中只剩下沧辞暮一人,一只手托住额头,他的女人?
这话听着,怎么感觉这么奇怪?
沧辞暮心想,真的很奇怪,这感觉,格外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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