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河边,四人将河灯放入水中。
河面上星星点点,全是河灯,顺着水流往远处而去。
颜初侧头去看青与归,“哥哥,你许的什么心愿?”
青与归一袭白衣在这星星点点的夜色中,更显出尘脱俗,
“许的心愿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
颜初听了这话,目光看向了河的远方,
那希望河神能看到自己的心愿,能治好与归哥哥。
青与归看着颜初失了神,他写的心愿是:
“希望颜儿所愿皆得。”
白玖月也缠着景修问,“景修,你的心愿是什么?你和我说说嘛。”
景修未回答她,他的心愿是希望颜初过得幸福,即便她的幸福与他无关。
只是在心中想着颜初今日说的话,她要去东都。
那他要如何做,才能去东都看看三哥?还能不给镇南王府带来麻烦?
白玖月未得到回答,有些悻悻地,暗暗下决心,她一定要让景修爱上她!
夜色已深。
颜初走到景修跟前,“景修,我明日打算去东都。”
“明日就走?”
颜初点了点头,要给与归归哥哥寻到解法,耽误不得。
景修神色也低落,“我也想回东都看看三哥,他如今被囚禁在宁王府,定然也很难过。”
提到沧辞暮,颜初未再接话,只是沉默着向前走。
景修突然伸手拉住了她,“你,喜欢三哥吗?”
颜初看着景修,他是她下山的第一个朋友,连他都相信她。
相信她不是奸细,相信她未曾偷过楚州兵防图。
可是沧辞暮却不相信.....
思绪回笼之时,颜初的神色也清冷了许多,
“我从前确实喜欢过你三哥,也想过嫁他为妃,但是往后我不会喜欢他了。”
景修没想到颜初会如此坦白,但这样的答案让他有些意外,
“为什么?”
颜初站在夜色之中,回想起当日在凌州军营,沧辞暮将她送给二皇子,
他竟然真的让她在二皇子的军帐之中住了几日,毫不在意。
想到这里,颜初的声音竟带着几分凉薄,
“因为他配不上我的喜欢!”
不知道是因为之前的酒,还是现下的夜色,景修竟觉得有了些醉意,
他突然想问问她,那个压在心头很久的问题,
“你......愿意嫁给我吗?做我的世子妃,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听你的。”
景修一口气说出这些话,竟觉得心中松快了许多。
整个人轻了起来,然后又开始忐忑,仿佛在等待宣判。
颜初没想到景修会说出这样的话,在她心中,景修就是一个性格爽朗的朋友。
“景修,我从未想过要嫁给你。我从第一次见你,便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是彼此信任,可以为彼此两肋插刀的朋友!”
这本就是预料中的结果,可依然让景修有些手足无措,
“那......那往后,你不会不理我了吧?”
颜初抬手去拍了景修的肩膀,“你现下这模样,着实不像从前那个混世魔王。
我们当然永远都会是最好的朋友,任何时候你有什么事情,我都会为你挺身而出。”
景修故作轻松的笑了,“那好,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一弯残月如勾,斜挂在如墨的天空
青与归并未看他们二人的方向,他轻轻抬头看向远方,月光下他的脸那般俊美又温润。
颜初远远的看着青与归,此时站在那里,竟有些孤寂的苍凉,让人心疼。
他所隐瞒她的,又到底是什么事情?
如今细细想来,这些年,她始终生活在他的庇佑之下。
都不知道与归哥哥这些年,到底经历过什么?
现下,她一定要找到幽冥蛊的解药,治好与归哥哥。
到时候,还要问清楚所有的一切,不论与归哥哥隐瞒的是什么,她都会同他一道承担。
想到这里,颜初回了神,“景修,那明日我就走,今日我们就算是道过别了!”
景修点头,看着颜初走向青与归,然后他们二人并肩走在月色之下。
那风姿卓越,白衣飘飘,其实他们二人看着,
极为般配......
马车中,景修一路沉默不语。
白玖月自然也能看出他有心事,便问,
“景修,你在想什么?”
或许是这些话不知道同谁说,景修竟回答了她,
“我想去东都看看三哥。”
“你三哥是谁?”
景修自从回到景州,虽然也是从前纨绔的模样,可心思到底是深沉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虽然表面还是从前的模样,可事实上早就不是了。
母亲一再告诫他,不要轻易显露野心,皇上定然有眼线在景州,让他继续从前纨绔的作派就好。
他从小在东都长大,在景州并没有什么朋友,所以这些话,也从未和谁说过。
“是三皇子,宁王,沧辞暮。”
白玖月听过宁王沧辞暮,驻守楚州,这些年太子哥哥与他多次交锋。
听传闻是个英勇善战的英雄,她虽然离开白羽国,但是传言也是听过的。
因为此番宁王战败,失了楚州,如今被囚禁于宁王府,永世不得出。
可这本就是皇家常有的事,父皇登基后,叔父白振旗也被囚禁在宗人府,永世不得出。
这本就是皇家之间的手段,白玖月见惯了,本来也未在意。
可是现下见景修很是落寞,又忍不住安慰,
“那你便去东都看看他不就好了?我刚好也想去东都看看,我陪你一道去吧!”
这话倒是真的,白玖月逃出来,本就是想去东都看看,世人都说东都繁华,她倒想看看与月城相比如何。
景修轻轻一笑,未再说话。
哪能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去东都看看。皇上早有圣旨,镇南王府众人不得离开景州半步。
但是又觉得这些事情,终究是与白玖月说不着,便未再说话,一轻叹息。
两人一路沉默着回了镇南王府。
景修今日心情复杂,下了马车便径直回了自己院中。
白玖月在后面下车,叫住了风雪,
“你家世子,为何不能去东都?”
风雪也不想多说,便简单的回了一句,
“皇上有旨,镇南王府众人不可离开景州,世子自然也不能轻易离开。”
从小生在皇家,皇帝忌惮藩王的例子,白玖月自然也见过,所以只凭风雪这一句话,她便听懂了。
于是,也未再多问,回了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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