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为祝醇的想法应该是跟他一致的,为了能留在陆泽宁身边,宁愿放弃一家人的关系,这辈子,两人就这样分别以世叔伯以及邻家青梅竹马的哥哥的身份自居。
可这次的意外,完全打乱了祝斯桥的思绪。
祝醇的行为让其感到了父亲对血亲女儿的绝对重视。
陆泽宁不知道祝醇与自己的关系,正因为觉得自己连累了一个无辜的人而陷入深深的自责。
如果这时候,把真相告诉陆泽宁,陆泽宁接受了的话,没准可以唤起祝醇的生存意志。
见祝斯桥没有搭理自己,以为他还是持保守的意见,“我也只是提议,毕竟这是你们的家事,说不说的,还得看你的......”
"告诉宁宁吧!“
祝斯桥打断了沈怀瑾的话,“把她跟我们的关系告诉她吧。
我老爹这次,还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
如果可以,他肯定是想听宁宁亲口叫他一声‘爸爸’的......“
失去父亲的痛苦,沈怀瑾经历过,他很能体会祝斯桥此刻的心情。
他已经把祝醇的病例发给了顾长辛,顾长辛那边正在找国际上的专家进行会诊。
沈怀瑾非常希望祝醇能熬过这一关,他不想陆泽宁在经历过陆启天空难逝世后,再经历一次失去至亲的痛苦。
“你们想跟我说什么?”
陆泽宁推开门,缓缓开口,沈怀瑾跟祝斯桥闻声向后看,都吓了一跳。
刚刚他们就站在门前说话,不知道陆泽宁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又听到了多少。
“怎么,刚刚不是说要告诉我真相吗?
我听着,你们尽管说。“
陆泽宁说话是带颤的,两人之间的对话,其实她全都听见了。
在病房的时候,她根本没有睡着,只是为了不让沈怀瑾担心,才勉强闭目养神。
所以,从沈怀瑾叫祝斯桥出去后,她就下了床,贴在门后面听他们的对话。
陆泽宁的嘴唇又干又苍白,脸上毫无血色,瞳孔几乎要裂开,这是人在听到难以置信的消息时候的表现。
沈怀瑾上前,想把人搂进怀里,可当他触碰到陆泽宁的时候,陆泽宁马上用力甩开了他的手。
“你说过,不会再骗我的!
想必你知道这件事有一段时间了吧?
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泽宁边说,边退后两步,拉开与沈怀瑾的距离。
沈怀瑾知道自己理亏,这关系到陆泽宁的身世,可他们却千方百计地欺瞒着她这个当事人。
“对不起......”
他撇过头,不敢看向女孩带着质问的双眼。
陆泽宁固然生气,可她心里明白,沈怀瑾想必是顾虑着她的情绪,才选择瞒着自己的。
她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不过也得给沈怀瑾一点教训,但现在不是跟沈怀瑾计较的时候。
陆泽宁走到祝斯桥跟前,抬头看着这个从小一直照顾她的小竹马,“你们怎么确定我就是祝伯伯的女儿?
是偷拿了我的样本做亲子鉴定还是......“
虽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祝斯桥还是犹豫了一下,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去让一个孩子接受只是双方婚内出轨的产物。
“是你妈妈在临终的时候告诉老爹的。“
在接下来的半小时里,祝斯桥根据祝醇之前跟他说的,复述了一遍祝醇与宁佩之间的情感纠葛。
其实如果不是宁佩这么早就因病去世,这个秘密根本就不会有见光的一天。
陆泽宁不知道自己这30分钟是怎么过来的,祝斯桥用她熟悉的声音讲着最陌生的故事。
故事里面的,真的是自己的母亲吗?
宁佩在陆泽宁一岁生日过后没多久就去世了,对于“母亲”这个概念,陆泽宁可以说是空白的。
即便穆莲羽这个大伯母待她如亲生闺女,她也知道,大伯母永远只是大伯母,“母亲”这个角色注定要在她的生命中缺席。
可老天爷居然跟她开了一个这么大的玩笑,宁佩这个母亲竟然留了这么大的一个“惊喜”给她。
“那我爸爸,我是说陆启天,他知道吗?”
祝斯桥摇摇头,“陆伯父完全不知道,我想如果不是佩姨要去世了,她也不会把这个真相告诉我老爹。“
陆启天不知道?
那自己算什么?
是被糊里糊涂养在陆家的便宜女儿吗?
纵使陆启天是一个强奸犯,陆泽宁还是稍稍地可怜了他一下,帮自己的死对头养了二十多年女儿,死后留下了这么丰厚的遗产给她,甚至连终身大事都帮她安排好......
而造成这一切的起因,就是祝醇跟宁佩的旧情难忘、情不自禁?
真是太荒唐了!
偏偏陆泽宁在这件事上还谁都怪不了。
宁佩跟陆启天相继去世,祝醇因为救她,现在还昏迷不醒,她连一个发泄口都找不到,连找一个人可以被质问的都没有。
陆泽宁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前半生都是在被欺瞒中度过的?
所有人都说是在为她好,可偏偏这些自以为对她最好的人,却连一句真话都不愿意告诉她。
她是做了什么以致活该如此吗?
女孩默默地听完祝斯桥讲的故事,故事结束了,她也不说话,仿佛这个故事跟她毫无关系一样。
沈怀瑾很担心,顾不得陆泽宁愿不愿意,他横抱起女孩,“她需要好好地静静,我会看好她的,你要不先回去吧。”
确实,祝斯桥就算留下,也不知道该继续跟陆泽宁说些什么。
与其两人尴尬,不如给陆泽宁多点空间,让她自己好好捋一捋自己全新的身世。
被沈怀瑾抱起来时,陆泽宁没有任何挣扎,眼里没有光,手脚是冰冷的。
沈怀瑾把女孩抱到床上,自己也脱鞋上了床。
狭窄的病床上,陆泽宁几乎被沈怀瑾包裹着,她知道,这是沈怀瑾在给她营造安全感。
男人肌肤上是令陆泽宁依恋的体温跟味道,她把头深深埋在沈怀瑾的胸膛里,“沈怀瑾,可不可以再抱紧一点?”
随着被双臂力度的收紧,陆泽宁蜷缩着,像一只刚被好心人带回家的流浪猫,弱小、可怜、无助......沈怀瑾满脑子都是这些形容词。
胸前的衬衣每被漫湿一寸,他心里的疼痛就会多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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