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
母亲把一切给了我。
甚至是她的婚姻。
原以为会存在一种叫作侥幸的东西,原以为寄存了多年的善良会有一次原谅我的机会。
可是,无数的人等待着有人犯错误,出丑,然后犀利的对他狂轰乱炸,仿佛世界的毁灭都是他的错。
无数感动人的事迹,除了能换来同情和眼泪,终将改变不了任何。地球依旧转,每天依旧忙碌于生活的操劳,我还依旧的学着如何成长。
…
晚上再次去看望丫头,她倚在病床上,冲着我微笑。
“丫头。”看着病房里没有人,我靠在她身边,抚摸她的头发。
她闭着眼,嘴角上抿。
五指伸进她的秀发里,缓缓的香味沁入皮肤里。
“讨厌啦,我还没梳头呢!”她虽然闭着眼,却很准的用手臂环住我的腰。
多久没有碰过她的肌肤了,在碰到她的时候,心里安稳了许多。
从她脑袋上拿开手,指缝里夹着她掉落的头发。
她依旧露着笑容,而我把手藏在了身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丫头,你化妆了?”我看着她黑黑的眼影,有些惊奇。原来抱着她,像个孩子似的央求她,“你化个妆给我看看吧?”她总是朝我脸上拍几下,摇头拒绝。
好像我明白了什么。
你这么逞强累不累?
她松开我,表情有些紧张,“你帮我买些水果吧。”
我忧心忡忡,却掩盖住自己的担忧,朝她点点头。
走出门外,听见她在病房里咳嗽不止。
一会儿来了一个护士,我装作路过,左顾右盼。
护士走进丫头的病房,不一会儿就走出来,手里端着盛医疗废物的容器,里面是被血染红的布帛。
我拦住护士,“她还可以活多长时间?”
护士叹气,“可惜了这么好的女孩。她心理承受能力还挺强,也许只有最后一个星期了……”
我听到这话,不知为何一点也没惊讶,平静地朝护士笑了笑,“谢谢你。”
“你是她男朋友吧,多陪陪她。”护士对我说。
…
丫头,你还骗我,说你要康复的。
什么骨髓移植,那都是骗我的。
好像我是病人。
可我看到的现实,是你的落发,你的皱纹,你的吐血。
我不是小孩子,我是你的男朋友。
我要陪你度过最幸福的一周。
我爱你。
272
感慨良多。
等护士走远,不知为何又悲伤起来。
耿韶晗的死还在我脑海里留着深深印象。
我竟然迈不出步子。
电话响起。
是那个叫domo的女生。
真的不敢接起来,怕她再问我茹姐的事,而我又受不住她的哀求。
可我还是按动了绿色通话键,“喂,怎么了?”我的口气尽量显得冷漠。
“谢谢你。虽然不知道说了有什么用,请你吃个饭吧。”
我不解啊,“为什么啊?”
突然传出了茹姐的声音,“弟,让你出来你就出来,哪这么多废话。”
多久了,没有听到她霸道的口气。好像原来那个刁蛮而又拥有澄澈眼神的虞囡茹回来了。
“好,你的命令我哪敢不听。”我说,“你能帮我找到租婚纱便宜的地方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她问我。
“我想完成丫头的梦想。”我淡淡地叹气。
“她的病有好转了没?”
“随时。”我回答。
“嗯,我一定帮你这个忙。”她信誓旦旦的口气。
“还有你怎么这么高兴啦?”我问她。
“见面再告诉你。”她说。
爱情瞬间充斥着身边人的生活。
米兰和陈宸,我和丫头,茹姐和domo,还有共同走进天堂的旁铺和他女朋友。
唯一孤单着的,耿韶晗,突然莫名的想起你。
你在天堂过得好吗?
273
总有些时候,值得牢记。
帅叔叔和耿韶晗的葬礼是一同举行的。
而母亲作为最亲近的家属,没有参加这次葬礼。我也没办法送耿韶晗最后一程了。
这天,心里堵堵的,好像一团棉花塞满喉咙里,令人窒息。
还很想去看看她,可是母亲躺在床上坚决不动,把手机也关闭了。
“妈,你为什么不去?”我问她。
“去了找骂挨?”母亲说,“我害怕我哭不出来。”
母亲的话让我不知道说什么,我摇摇头,回到屋子里玩电脑。
想念,会不会就这样在回忆里变淡?
耿韶晗的笑容从脑海里模糊不清,我只记得她临死之前的幽怨和那一次次的发怒表情。
或许,天空已经不再晴朗,浓厚的雾气把云彩挤压,灰蒙蒙的视线里,一切都是旧的。
重提往事,何必伤心。
母亲告诉我当兵的事已经办成了,只等待时间的到来了。
我端详着那张粘贴上帅叔叔头颅的结婚照,那时的他,可能和我一样,还留有青涩。
犹豫了好久,还是把照片包装起来,走向葬礼的方向。
我仅是把照片给了两个老人家,告诉他们,这是耿韶晗的夙愿,希望她能抱着照片,在另一个生存空间,学着幸福走下去。
耿韶晗的自杀,谁又可以预料到呢,可能下一秒,丫头也会离开我,让我自己孤独燃尽生命的蜡烛。
交付那张结婚照以后,我便离开了,自己爬到山顶,看着渺小的建筑物,伸出手想要把它推倒。
脑袋里又想着如果从山顶跳下去,该是何种的解脱。
而山峦的深渊,会有多少野冢,发出凄凉的呻吟。
絮絮爱语,纠缠着身子,动弹不得。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做你的旁边。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让你从躯壳解脱,逃离现实的阴霾。
我后悔的,是让你带着对我的恨意离去。
如果你没陨落,我们还会因为你肚子里的小生命而大吵一架。
你会不会嘲笑我,“你就是个被女人玩 弄的……”
我的手臂上,有你的痕迹。也许伤口会越来越淡,但我对你的怀念,只会愈加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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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齿难忘的回忆,拥有你我演绎的舞台剧。
耿韶晗,我会时常想起你
你的文静与温柔。
你与我做的一切。
…
可能马上就要走了,离开是是非非的生活圈子,投入到一个新环境里。
心里不舍的太多了,不像当初母亲问我时,我那么干脆利落的回答。
喂,如果我消失,你们还会记得我吗?
我没有茔墓,将不知何去何从。
…
旁铺执行死刑的那天,莫名其妙的咳嗽不止。大早上茹姐给我电话,告诉我婚纱帮我借到了,而且,允许我把美丽的嫁衣带到她身边。
我给丫头打电话,告诉她要和虞囡茹去吃饭。她说要和我一起去。
“你的身体能撑住吗?”我担心着问她。
“放心吧,我的病越来越好了。”她笑着告诉我。
可是我不傻,因为你就像吹起的肥皂泡,不知何时就会破裂,成为不复存在。
“好吧。”我想丫头也很久没有出来逛逛了,带她再留恋最后一眼这个不停变化的城市吧,我能做的也只有仅仅。
给丫头打完电话,就火速洗漱,到医院去接她。
出门前,对着镜子扭曲自己的表情。
一定要把悲伤藏在心底,如果丫头看我难过,她会更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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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一波的打击让我没有还手的余地。如果不是有丫头的存在,我想这个世界我只能对它绝望。
虽然过不了多久,她就飞往天堂,我心里承受着那如浪袭的悲痛,也不知过了多久之后,会被这股浪流击溃,成为融于大海的泡沫。
从来没有给母亲说过我恋爱的事情,在家里总是躲躲藏藏的在被窝打电话,近乎什么都不显现出来。
可是现在我不得不主动找到我妈。
照完镜子后,又走进母亲的房间去。
“我需要钱。”
她没理我,眼睛依旧看着电视机。
“妈,我在跟你说话。”
“你要钱又怎么了?”她冷冷的问我。
“我的女朋友得了绝症,我想为她租一套婚纱,让她度过最后的几天生命。”我尽量抒情的口气,拿出在广播站时的那种郑重其事。
“我记得我给过你一万块钱,这才多久,就花光了?而且我每周都按时给你生活费,别太没数了。”母亲很不高兴。
“她得病了,我把我能尽的力都用在她身上了。还有就是丢过一次手机,用那里的钱又重新买了一部。”我解释。
“我不管,自己解决。”母亲的眼神不再看我。
“求你了妈,她可能活不长了。”
“你就是个普通的学生,有些没有能力做的事就别硬揽在自己身上。”
这话好像耿叔叔也对我说过。
“可是我们恋爱了好多年了。”
“那你和耿韶晗为什么会恋爱?”母亲盯着我,“你根本不是爱她,只是这个年龄想要玩玩”
母亲的话提到耿韶晗,让我无法辩驳,我摔下这么一句话,“你看着点,我这辈子不结婚。”
“好,随你。”她笑起来,“这样我还省了不少事。”
我恨恨的咬着牙齿,为什么母亲不能理解我的心情。
出门的时候狠狠的摔门,迈着流星大步,喘着粗气,脑袋疼痛起来。
蹲在地上,朝头痛的地方使劲抓挠,嘴里还骂着不少话。
仿佛身体倒了过来,我用力踩住地面,怕世界的旋转让我失去稳重。
燃烧着的希望,逐渐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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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上蹲了几分钟,才有了重回地球的感觉。这就是几十岁的人所感觉到的痛楚吗?天天听母亲说头疼头疼的,原来这么难以忍受。
岁月的轧刀已经要往我的脖子上落了。或许我比较伶俐,在尖锐的刀刃斩断脊椎前,九死一生。
未来的目标是什么呢?
好像一直在玩耍,用时间和精力换取刺激感来让我清楚自己还有可挥霍的年华。
不要犹豫不决了。站起来后,我想到我的未来,是不同的未来。
…
去医院接丫头,临出病房前,又问她一句,“你的身子能撑住吗?”
她冲我点头微笑。
如此逞强,你会觉得累吗?
我应该能想到她有好久没有下床走路了吧,所以尽量扶着她,又让她感觉不到我的刻意。
丫头穿得很厚,这种天已经套上了羽绒服,偌大的外套裹住她的单薄。
这短短的时间内,就看出丫头和一年前的判若两人。我迫不及待的希望不要出什么特殊状况,可是,又很希望丫头会在我的怀抱里离开人世。
我只是自私的想把我们的爱情书写成电影一般唯美。
“坐在这里等等,我去叫出租车。”我扶她坐下。
她两只胳膊推着我,“不用了我没问题的!”
而我感触不到她的丝毫力气,双手推在我身上时,仅像两片枫叶别在腰带上一样。
我咬紧嘴唇,让自己少说话,怕那积存很久的担忧和伤痛毫无保留地展示出来。
扶着她出了病房,我的眼里就尽是丫头了。
和茹姐约定好时间地点,也终于拦住了出租车。
“看着你这么紧张呢?”丫头歪头对我说。
“可能是因为太久没和你出来逛街了,我感慨万千啊!”
她笑着用手去捏我的鼻子,可在我脸上晃了半天也没有捏到。
我扶住她的手,放在我的鼻尖上。
心里疼得很厉害。有些表现是用疼痛掩饰出来的。
她没在说话,脑袋枕在我的肩膀上,指尖从我的脸颊划过。
“困了?”
“没有啊,我只是特别想你身上的味道和温度。”她柔弱的声音。
“你说如果我从很早就知道你的病,还会有今天的暧昧吗?”我问她。
“可能你会倦了,讨厌我这么病秧秧的缠着你。”她说。
“丫头,”我不会放下你的,“我今天还给母亲说了非你不娶。”
“你母亲肯定不愿意让她那宝贝儿子娶个累赘的。”
“那我们打赌。”我紧紧抓着她的手,“你离开之前,我只有你一个。”
“疼,松手。”她说。
我怎么会讲这样的话?我为什么说她会离开。那张绑住悲伤的面具已经裂开缝隙了。
“你刚才讲什么,我没听到。”她从我肩膀上移开脑袋。
“没有啦。”我装傻,“我什么都没有说。”
“快点重复,你刚才说了什么?”她握起拳头。
我左右摇头,露着天真的表情。
之后便是沉默。
她又躺回我的肩膀上。
等出租车到了茹姐和domo所在的地方,我已经睡着了。
司机回头叫我,“小伙子,到地方了。”
我睁开眼睛,先看了一眼丫头。
她的脸上挂着泪。
“丫头,下车啦。”我摇她。
“其实我听到你刚才说什么了。”她嗫嚅的口气。
我攥着拳头。
“不过你什么都不知道对吧?”她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泪。
“对。”我笑着,有些液体在眼珠里淤回。
拧过头,努力控制自己的感情。
今天应该很高兴的,凭什么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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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出租车,走进茹姐所选的西餐厅,环境优雅,吧台上有台古典的留声机,播放着萨克斯悠扬的演奏。
“姐,”我扶着丫头,朝虞囡茹打招呼,当然,又看了domo一眼,朝他微微一笑,“你好。”
domo心情特别好的样子,没给我摆脸色,而是站起来,帮我扶着丫头坐下。
“你俩这么高兴呢,弄得我好不适应。”我摸摸脑袋,坐了下来。
“病好点了没?”茹姐没理我,关切着丫头。
“嗯,快好了,谢谢你一直告诉我李琦的消息。”丫头对茹姐说。
“姐,丫头经常当着我的面说你好,你都把她弄得跟你一伙了。”
丫头讲,“我就和女生一伙啊,你嫉妒啊!”
几个人聊天很久,像是很久没有聚在一起的情感突然融于一块,我伪装着笑容,像戏子。
…
“上次给你打电话时听到你父亲很生气,没事了吧?”我问茹姐。
“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要感谢你。”domo接过话来,“因为茹茹的父亲决定为了她,回到中国发展,他也默认了我们的爱情,让我们两个去巴厘岛旅游几天。”
“恭喜你们啦,我现在又和丫头在一起,也感到非常幸福。”我笑道,“我们都一样,幸福的时候一起幸福,悲伤的时候一起悲伤。”
茹姐打断我,“小破孩,我们哪有悲伤过,过去了就把它忘掉就好!”
“嗯,我会的。”我告诉她,“那些打击是我坚强下去的助力,不会是羁绊。”
“可惜了那张飞机票。”我叹息,好几千块钱呢。
“我们还要去巴厘岛旅游呢,GA863次航班,没有浪费。”茹姐说,“那是我最向往的地方。”
而我的向往,是哪里呢?
可能仅需要一个有你陪伴的地方就可以了。
你就是我现在的向往,
丫头。
所以努力,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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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桌子前的西餐,丫头一口也没有吃。
“怎么了?”我小声问她。
“没胃口所以不想吃。”她回答我,像是在逃避问题似的。
“嗯,不想吃就别吃了。”可能有些食物,丫头根本不能触碰,会引起身子的不良反应。
我也想像其他情侣一样,用着埋怨的口气,小声慈爱的责罚她。但我已然没有了这个权利。
事事依着别人的感觉,很不好受,何况是最心爱的人。
突然丫头捂着嘴巴咳嗽几声,然后踉踉跄跄的往卫生间跑去。
看着丫头走远,茹姐问我,“上次你对我说,她的病随时,随时是什么意思?”
“随时会痊愈。”我微笑。
“李琦你骗我干什么,她的妆这么厚,肯定是为了掩盖什么,我这么给你说,是想告诉你,别在和她的最后一次见面失之交臂。”
“姐,她真的很好啊。而且,我经常守在她身旁,有什么异常我会警觉的。”我依旧对着茹姐笑。
“你别骗我。”
“我哪骗过你啊?”我嬉皮笑脸的样子。
她叹口气,开始默默无语,低下头不停的按动手机。
而domo用眼神给我示意,要我别想太多平静下来。
domo的打扮比我还要男性化,敞开两个扣子的紫白格衬衣,里面穿着白色体恤。
其实她也很累,忍受常人的异样眼光,还要放弃上帝赋予女人的娇柔,毅然决然承担扛起世界的任务。
我和domo聊起来,谈了很多话题,把时间歪七扭八地无力延伸下去。
茹姐猛然抬起头,“ok了,一会就去试试婚纱吧。”
我看着茹姐,十分感激。
我想女人最幸福的一刻就是穿着嫁衣听伴侣说着情话了吧。
又等了几分钟丫头回来了,我犯抽似的问了一句,“丫头你干什么去了?”
“上厕所啊。”她回答我。
可是她看不到,自己的嘴角,还留着丝丝的血迹。
丫头又吐血了。
我想虞囡茹也看到了那血迹。
姐,对不起我骗了你。
其实丫头身体状况很不好。
当我欺骗你,我的心里也会感受点的。
让无情的造化吞噬的只剩骨骼。没有了肌腱,连步子都抬不起。弓着腰,在别人胯下行走,哪怕努力尝试挺直那条磨损过的脊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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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凑近她,往丫头嘴里塞了根薯条。她很不情愿的张口咬了一小点,眼神怨怨的样子。
“好啦擦擦嘴,”我手里的纸巾贴触在丫头嘴角,抹去那点血迹。
其实自己也不懂,做这一切为了什么。我只是想要让自己不要轻易看到她衰弱的痕迹。
离开西餐厅,仅走了几步,虞囡茹就让我们停了下来,歪头看到了婚纱店,展台里的白色礼服美得如此夺目。
丫头也看着这套礼服,胸前别着一朵巨大的胸花,蕾 丝的裙摆静静躺在地面上。
那朵纯白色的胸花,像丫头一样美丽。
茹姐拉起丫头的手,领她进了婚纱店。
我则站在门外,不敢进去。
手机有电话打来,我拿出来一看,是狗狗。
“李琦你在哪里不好了!”亓文清疯了一般的声音,不过音量却压得很低。
我立马紧张起来,狗狗应该不会被什么事弄得这么慌张的,他一般求人不是这种口气啊!
“别急,怎么了?”我内心也跟着忐忑起来。
“报应到来了,你快赶到我这里!”狗狗说。
“好,出什么事当面解决!如果事大就报警!”我劝他。
狗狗告诉了我他的地址,没想到就在离婚纱店很近的地方。
还是刚才那个西餐厅!
我走进去找到她们3个女生,想跟她们解释一下,如果为此看不到丫头穿着婚纱,我会很难过和遗憾的。
进了婚纱店只有domo和虞囡茹在和店主聊天,丫头不在。
我往展台一看,那件拥有白色绣花的嫁衣已经去了另一个地方。
“她去换衣服了。”茹姐冲我笑,“我答应你的事情肯定给你做到,你也要感谢domo正好有朋友开这种店……”
可是我的眉头紧锁,让虞囡茹停下讲话。
“丫头交给你们了,我那边出事了。”
“有什么比让她幸福还重要的吗?”domo推了我一把。
我一直看着茹姐,就等她的回复。
“去吧,我帮你照顾好她,早回来。”虞囡茹说这话时,口气很坚决。
我冲她点下头,往西餐厅的包间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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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茹姐家里有多大势力,但能准备移民到印度尼西亚去,她会是很有优越感的,因此,虞囡茹找的餐厅,也应菜价不菲。
想当初我和大海去万达广场吃饭,花了200块钱都要肾疼了。走进西餐厅的时候,服务生很友好地问我,“先生是不是东西丢到这里了?”
“没,我想问下五号包间在哪里?”我急匆匆的样子。
“我领你去那。”服务生说完,顺手还夹起了菜单。
吧台上有着一些宣传页,上面特劲爆的标明“超级特低价猕猴桃汁仅需288元”,后面加了一串红红的感叹号。
这还是超级特低价,用了两个形容价格的词还288元,是不是有一缸的容量啊,还可以免费包邮至家门口?
我小声问了他一下,那猕猴桃汁多大一杯。
“一升。”
288块钱能买多少一升的冰红茶啊!还不带“再来一瓶”的呢!
脑袋里是这些毫无根据的话,也把担忧伏在心底了。
服务生领我过去以后,还替我敲门。
“不用了,你去忙吧。”我虚掩地笑,万一他一会儿拿出菜单推荐我吃价钱4位数的煎饼果子,里面夹的果子比肯德基的安心油条还要细,就麻烦了。
为什么我的担忧没有了呢?
难道这就是对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还是我对狗狗放心,他不会出什么意外?
服务生委婉的退下去。
我在敲门,里面被反锁。
这时身后亓文清才过来,气喘吁吁的。
“怎么了?别着急。”我说。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刘廷灏给我发短信要我到这里来,我就通知你了。”他深呼吸几次,脸上的红色才掉下来。
“谁啊?”门里面有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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