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我把吴晓夕送到最近的地铁站后,独自开车回了家。到了小区外面,停好车,并没有着急回去,而是站在车外抽起了烟。
我回味着刚刚和吴晓夕在一起的时光。我想,这也许才是我真正和一个姑娘两情相悦地造爱。之前和许萱在一起的时候,或许她对我的感激之情是排在第一位的,即使我们之后有了模棱两可的感情,那也是基于她对我的感激。有时候,我们在一起,生理需求是大于心理需求的。我和许萱之间的感情是最难说清楚的,也许我们之间互相爱过,但是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心结,无法说透,所以我们两个的感情让我难以捉摸。而彤彤,完全是钱色交易,毫无情感可言。
我回到家,邹阿姨正在小屋里哄着小小毛睡觉。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小屋门口看了看,邹阿姨冲我“嘘”了一声。我点点头,把小屋门关上,回到了自己的屋里,换上居家常服。果然,我的身上还遗留着吴晓夕的味道。这种令我精神恍惚的味道让我想起了第一次和许萱在一起的时候,从她身上嗅到那种特有的香味。我发现,许萱和吴晓夕身上的味道有些相似,我依旧无法找出类似物品的味道,总之,我十分喜欢这种味道,它让我难以形容。
小小毛在邹阿姨的怀中熟睡,一直到欢欢回到家,仍旧没有醒来,这种情况是在我哄睡他时不曾出现的。我那时以为是因为女性的体温比男性体温更高,身体更加柔软,让孩子更有安全感的缘故。后来才知道,那是他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的原因,与性别无关。
欢欢回来后,让邹阿姨把小小毛叫醒,否则他晚上就该不睡了。邹阿姨辛苦了多半天,我执意要留下她吃饭,她坚决推却,说自己还有事情,便和我与欢欢道别了。
“邹阿姨还真是好人啊,”我看着欢欢给小小毛喂着饭,对她说,“我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喜欢小小毛。”
“那是肯定的呀。”欢欢微微笑着,擦拭着小小毛的嘴角。
“为什么?”我问。
欢欢没有回答我,继续给小小毛喂饭。过了一会儿,小小毛吃饱了,他咿咿呀呀地指着客厅的地垫,要下地玩耍,欢欢便把他放到了地上。
我问欢欢:“最近上班还习惯吗?”
欢欢说:“嗯,还好吧,陆斌哥挺照顾我的,同事们也挺好的,大家都挺帮助我的。”
“他们估计知道你是老板的人,所以都愿意跟你搞好关系。”
“也许吧,”欢欢端起小小毛的小饭碗,往厨房走去,说,“江乐哥,你帮我看一下他,我去把他的碗刷了。”
我应了一声,坐到地垫上,小小毛拿着一个塑料玩具放进嘴里啃,我轻声喝止他,他拿着玩具,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我,然后一笑,露出几颗小牙,眼睛眯了起来,十分可爱。我拍了拍手,招呼他爬过来,他没有动,而是继续拿着玩具,一边偷瞄我,一边假装要把玩具放进嘴里,我再次板起脸,示意他这样是不对的,他又笑了笑,举起玩具,好像要给我玩。我伸手去拿,他却缩回了手,把玩具藏到身后,依然冲着我笑。这个小家伙,居然已经知道逗我玩了。
欢欢刷完碗,回到客厅,也坐到了地垫上。小小毛见妈妈坐到他的身边,毫不犹豫地将玩具扔到了地上,迅速爬到了妈妈的怀中,嘴里发出稚嫩的“妈妈妈妈”的声音,对着欢欢撒着娇。我对欢欢说,这个小家伙已经会逗我玩了,刚才拿着玩意儿假装要给我,结果我一伸手,他反而把玩具藏起来了,还对着我坏笑。欢欢搂着小小毛,笑着说,孩子越长大越好玩儿。我有些哀伤,因为我想到了小毛,如果此时坐在我的位置上的是小毛,他们一家三口将是多么其乐融融啊。
小小毛扶着欢欢胳膊站起,伸手抓向欢欢的胸口,然后把脑袋扎了过去,咿咿呀呀地叫着。欢欢抱起他,他反而吭唧起来,有些不乐意。欢欢有些不好意思地向我解释,小小毛现在还是喜欢吸吮着入睡。虽然他无法吃到乳汁,但是这项属于哺乳动物的本能暂时还无法舍弃。我想,莫说这么小的孩子了,就连我这个大人遇到女人的乳房,也难以自拔。继而,我又想到了许萱的乳房和吴晓夕的乳房,我觉得,她们的特殊味道,也许正是由她们柔软的乳房散发出来的。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地看向欢欢的胸部,她穿着宽松的衣服,并不是很明显。这个坏念头让我有些难堪,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胡思乱想这些东西呢?
欢欢抱起小小毛,拿了个奶嘴安抚他。小小毛吸吮着硅胶奶嘴,满意地搂住妈妈的脖子。欢欢抱着他再次坐到地垫上,对我说:“哥,最近天凉了,这周末我想带他去买点衣服去。”
“行啊,没问题,我开车带你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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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云朵和余新真的打算结婚了,她之前和我说过的那些关于装修房子和逛婚博会的事情,并不是脑袋一热想出来的。
某个周末,夏云朵和余新带着给小小毛买的几套小衣服来到我这里。夏云朵逗着小小毛玩了一会,告诉我,他们的父母已经正式见过面了,并且在饭桌上确定下来他们的婚礼日期,如无意外的话,将会在2011年的“五一”举行婚礼。我和欢欢都祝福他们。
我问夏云朵:“小姨,我什么时候能正式管余叔叔叫小姨夫呀?”
夏云朵说:“我们打算过完年领证,不过你还是等到婚礼的时候再改口吧。”
我问:“有改口费吗?”
余新笑着说:“那必须有。”
我说:“我给你们当伴郎吧。”
余新看了看夏云朵,夏云朵忙说:“伴郎已经找好了,你还是给我们当花童吧。”
“有我这么大岁数的花童吗!”我说,“伴郎找的谁呀?”
余新说:“我堂弟给我当伴郎。”
“那伴娘呢?”
“我打算问问晓露呢。”夏云朵说。
“那大周呢?”说出这话,我下意识地看了看余新,我知道,余新也清楚夏云朵和于周之间的事情,“我没别的意思啊,就是随口问问。”
“到时候你去招待他呗,把他安排到我们宿舍那一桌。”夏云朵说。
提到她们宿舍,我又想起了许萱,于是小心翼翼地问:“你现在还能联系上许萱吗?”
夏云朵白了我一眼,说:“你都联系不上,我哪儿找得着她呀。”
“唉,这倒也是,”我说,“你们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找我,我随叫随到。”
夏云朵说:“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把小小毛看好,我们能不用你尽量不用你。”
小小毛正在地垫上玩耍,听到有人提到他,瞬间转过身来,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我们。欢欢伸开双臂,招呼小小毛过去。小小毛从地上爬起,晃晃悠悠地站起,尝试着迈出了一步,发现没有摔倒,接着又迈出了一步,左右脚交替走向欢欢。
欢欢瞬间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她一把抱住小小毛,开心地说:“哎呀,我的宝宝会走啦!”
其实,小小毛已经会走了两三天了,只不过欢欢因为去上班了,并没有看到,而我以为欢欢知道呢。我说:“他会走好几天了,你不知道吗?”
欢欢嘴角一直上扬着:“哥,你没跟我说呀,我一点也不知道。”
夏云朵走到地垫的另一边,蹲下拍手,招呼小小毛走过去。小小毛毕竟见夏云朵的次数并不多,对她还有些生疏,躲在妈妈怀里不敢下地。我站起走到夏云朵边上,同样蹲下招呼小小毛。小小毛看了看夏云朵,又看了看我,终于从妈妈的怀抱里出溜下来,颤颤巍巍地走向了我。我一把将他抱起。夏云朵摸着他的小脸蛋,教他叫“阿姨”,小小毛“咿”了一声,夏云朵开心地答应着。小小毛又看向欢欢,清楚地叫着“妈妈”,欢欢笑着叫了声“宝宝”。小小毛又扭回头,摸着我的鼻子,叫了一声“爸爸”。
虽然这声“爸爸”不如那声“妈妈”清晰,但是绝对是“爸爸”的音调。之前,小小毛也曾发出过“爸爸”的音调,但是他从来没有对着我说过,这是他第一次对着我叫出了“爸爸”。
一瞬间,我有些恍惚。我和小小毛接触的时间足有一个月了,而一个月朝夕相处的时间,完全能够爱上一个人了。当然,我对欢欢是毫无邪念的,我指的是小小毛。我几乎从来没有和小孩儿共同生活过,要说我接触过与我有较大年龄差距的孩子,那就是我舅舅家的表弟了,不过我也只是在他小的时候带着他玩过,等他上学之后,有了自己的朋友,便不怎么愿意跟我玩了,同样的,我那时到了青春期,也不屑于跟一个小屁孩玩耍。现在,我和我同学的儿子共同生活了一个月,居然激发出我父爱的潜质。这段时间,当我独自和小小毛玩耍、给他喂饭、给他换尿不湿、给他洗屁股、哄他睡觉的时候,我竟然真的有种当了爸爸的感觉。可是我知道,对于小小毛和我来说,我们都只是暂时互相成全而已。我知道,欢欢这么年轻,总有一天,她还会遇到另一个心仪的男人,能够包容小小毛的存在的男人,把他们母子接回家照顾。我可以问心无愧地说,我真的只是把欢欢当做妹妹,不过与霍晓莹不同,我对欢欢可是从来没动过男女关系念头的。但是我又不得不惭愧地说,对于小小毛,我确实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以至于多年后知道小小毛病逝的消息,曾令我痛苦不已,伤心欲绝。
小小毛又叫了一声“爸爸”,我想答应,我想痛痛快快地“哎”上一声,但是当着他们,我实在不好意思。夏云朵居然没有开我的玩笑,要是以前,她很有可能撺掇我给小小毛当干爹。我偷偷看向夏云朵,她只是默默地笑着,没有说话。
欢欢站了起来,从我的怀里接过小小毛,认真地对他说:“宝宝,你要叫叔叔。”
小小毛却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妈妈的怀抱,努力向我伸手,再一次叫出了“爸爸”。
我看着向我“求助”的小小毛,心都要融化了。请不要笑话我,我的心总是那么容易融化,家人的温馨,女人的温柔,孩子的温暖,都能让我的心融化。我伸手架住小小毛的双腋,“哎”了一声,把他接了过来,他笑嘻嘻地坐在我的手臂上,再次摸着我的鼻子,叫着“爸爸”。
欢欢见我答应了,便不再阻止小小毛叫“爸爸”。夏云朵拍了拍我的肩膀,玩笑道:“等以后我要是有了孩子,我就不请月嫂了,到时候你过来照顾你的弟弟或者妹妹就行了。”
我把小小毛举得高高的,对夏云朵说:“没问题,我现在看孩子有一套心得,除了没奶,别的都手拿把攥的。”
余新冲我竖起了大拇指:“超级奶爸。”
我说:“现在是超级奶叔,等你们有了孩子,我就是超级奶哥了。”
他们都笑了起来。小小毛看大家都在笑,也跟着笑了起来,露出了几颗小乳牙,“爸爸爸爸”叫个没完。
在遇到小小毛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在22岁半的时候,被一个刚满周岁的小男孩叫爸爸。而那时的我听到这几声“爸爸”,也并未想到,这是一个孩童对一个男人最大的认可。直到我有了自己的女儿,并且熟练地抚养她近一年,付出许多个难以安眠的夜晚和数次奔波医院的辛劳后,她含糊不清地叫出一声“爸爸”时,我终于明白了,“爸爸”的含义是孩子给予的肯定,是孩子温暖的依靠,是孩子无比的信任,是孩子坚强的后盾。当我想明白这些之后,再次回想到小小毛叫出的“爸爸”,我觉得,他似乎知道我是他那时最为的亲近的人之一。孩子都是有灵性的,他们能感受到谁会给予他们“爱”,他们自然而然也就会同谁亲昵起来。所谓的“认生”,不过就是亲近程度不够而已,反正现在小小毛已经把我当成了亲人,我是除了欢欢以外唯一能随意抱走他的人——不对,还要除了邹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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