圭镜回到房间,刚走到床前,一只瓷白的皓腕就从纱幔中伸了出来,准确地扣住他的腰带。
腰上一紧,圭镜朝床上栽去,撞进了一个怀里,埋首在女子的身前。
玉京子娇笑一声,嘴里嗔怪着:“死鬼,怎的这么猴急。”
柔若无骨的水蛇腰扭动着,纤细的的四肢牢牢地缠缚着圭镜。
圭镜手上一用力,便听布帛撕裂声传来。玉京子惊呼:“哎呀,我新裁的衣裳。”
木床吱呀吱呀个不停,玉京子也没心思关心衣裳了。
随着圭镜一声闷哼,一场情事了了。酣畅淋漓的两人并排躺着,圭镜开口:“他们知道了。”
圭镜的嗓音没了刚才的低哑性感,反倒冷得彻骨,让玉京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玉京子扯了锦被盖在身上,一字一顿地开口:“那便都杀了吧。”
“不能动墨渊,其余的......”圭镜冷哼一声,没说出的话显而易见。
玉京子一个翻身,跨坐在圭镜上方,锦被滑落下去,露出白皙丰腴的脊背。
玉京子伏低身子,轻轻舔舐圭镜脖颈间的伤口,囫囵着问:“那你的老相好呢?”
“千刀万剐、剥皮抽筋!”圭镜似乎想到了什么,说话时,目光恍若阴鸷的毒蛇。
“好,都依你。”玉京子撑起身,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圭镜胸口打着转儿,如丝的媚眼勾缠着圭镜,是新一轮的邀请。
搭在玉京子腰间的手一用力,玉京子的身子往下一沉,水蛇腰又扭了起来,婉转着哼了起来。
圭镜以手臂掩住眼睛,在谁都看不到的地方,眸色里满是厌恶。
再等等,再耐心一点,无论是墨泠还是玉京子,都得死!渊君,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会还你一个梦寐以求的滇渊。
另一边,消息不胫而走,滇渊里人心浮动,广场、酒肆、街头......人人交头接耳。
到了下午时分,广场上就密密麻麻聚集了许多人,他们跪在广场上,要求见墨渊。
君若望着下方乌泱泱的人群,扭过头去问墨渊:“一定是下午的消息传出去了,墨渊,你打算怎么办?”
墨渊微仰起头,冷声说:“既然他们愿意跪,就跪着吧。”
君若望着墨渊的侧脸,内心百感交集。
之前总觉得墨渊这个人看不透,时而温润时而恶劣,现下又有几分薄凉。
之前不懂的,这一趟滇渊之行,反倒看出了几分,上位者的位置不好坐,逼得人修炼出不一的面具。
重返滇渊,墨渊又得戴上他不喜的面具了。
正此时,大队大队的侍卫鱼贯而出,他们将广场上的民众团团围住,刀剑齐刷刷指向中间的人群。
刀剑闪着凛冽的寒光,民众们噤了声,纷纷低垂着头不敢言语半句。
人群中突然站起来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手指一一指过身边的人,厉声呵斥道:“我滇渊这么多人罹难,你们难道真的要坐视不管吗?今日若不为无辜死去的人讨一个公道,日后死的就是你们。”
被他指过的人都是一怔,眸光中的畏惧顷刻间便烧成了一团熊熊的怒火。
也不知是谁带的头,人们纷纷站了起来,握着拳,梗着脖子喊:“我们要一个说法!我们要一个说法!我们要一个说法......”
广场上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呐喊,侍卫们握着剑的手紧了紧,又松了松。
长剑“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侍卫们也加入了人群,高喊着要个说法。
一时间,广场上便是群情激愤的模样。
君若的眸光冷了下来,圭镜治下一贯严苛,没有他授意,谁敢?
说到底,不过是一场戏,一场劳师动众,只为让墨泠死的戏。
圭镜为何一定要置墨泠于死地?君若实在想不明白。
司沐轻拍了君若的背,只一下,就收回了手,却让君若的心神安定下来。
世间万物皆为因果,与其陷入困惑囿于迷惘,不如耐心些,抽丝剥茧方能窥见因果。
君若望向司沐,对他报以微笑。
圭镜从下方匆匆赶来,他换了一套衣物,还未到近前,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头磕在地上,高喊:“圭镜治下无方,望渊君责罚。”
君若冷哼一声,之前怎么没看出来呢?这人倒是步步为营,没等墨渊问罪,反倒来了个先发制人。
墨渊没有看圭镜,他手中掐诀,一道灵力撞上古朴的巨钟。
悠远的钟声响起,恍若平地起惊雷,广场上的人群受了惊,也安静了下来。
墨渊站在高台之上,北风吹得他的衣摆猎猎作响,他扬声道:“我此番回来便是要查清人口失踪之谜,现在确实是有些眉目了,但人心叵测,不排除有人说谎,或者是遭人蒙蔽。
三人成虎,要定一个人的罪,除了人证还要物证。现下,丢失的眼睛还未寻回,等寻回眼睛,你们要的公道,我自然会给你们。
我既然站在这里,便是给你们一个承诺,我会秉公处理,不徇私情,不枉法纪,将犯人绳之以法,还我滇渊一个天朗气清。”
广场上的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没了主意。
刚刚那个彪形大汉刚想说什么,墨渊冷冷地睨了他一眼,身旁的巨钟突然碎裂开,炸成了一片齑粉,消弭于无形。
墨渊的威压让大汉抖了抖,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他只是拿钱办事,不想搭上性命。
圭镜仍垂头跪着,听了墨渊的话,唇角勾起,他要的就是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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