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又行了些路,便有一队人来接靳川,都是些生面孔,怕是后来在穹苍界大乱时丧生了。
君若四人跟在后头,北淢与记忆中的其实并没有太大变化,不知道是没在大乱中受损还是后来淮洲按照记忆重建。
或许是近乡情怯吧,越是靠近,心头便越是惴惴不安,总觉得像放纸鸢似的,一头在半空摇摇欲坠,一头在地上忐忑不定。
君若牵住司沐的手,将之扣在自己的手腕上。
指腹间传来君若的脉搏。那脉搏声强劲有力,从君若的心脏中传导出来,经由两人手腕和指腹连接处,牵动起司沐的心跳,又归于同频。
扑通、扑通、扑通......两人相视一笑,戈壁荒原中长出的那株鸳鸯藤,开到了北淢。
君尧被安排在房间休息,靳川被安排去见鲛皇。在君尧和涟漪之间,四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涟漪,便跟着靳川去了大殿。
殿内坐了一人,弓着个背,垂着个头,殿旁侍候的人不断交换着目光。
到了近前,君若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上头的人哪是涟漪,分明是淮洲。看模样,淮洲并未分化,看上去倒是不违和,算得上姿色出众。
只是君若实在太熟悉他了,所以怎么看怎么怪异。
司沐则直接黑了脸,淮洲对他一贯严厉,严父化着浓妆,穿着鲛绡纱裙,接受起来需要莫大的勇气。
只有君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君若不吝指教,指着上头的人说:“他是淮洲。”
君屿瞪大眼睛,看一眼淮洲,又看一眼司沐,竖着大拇指:“令尊好姿色。”
靳川作揖行礼:“苍鸾族少族长靳川见过鲛皇。”
“少族长一路舟车劳顿,回去休息吧。”“涟漪”说完,便扭着款款腰肢离去了。
那小腰都快扭到天上去了,君屿又竖起大拇指,直接比到了司沐鼻尖:“令尊好身段。”
司沐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嘴角微微抽搐。
不知何时,君尧偷摸溜了过来,躲在殿外,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摇了摇头,涟漪不过如此,还比不上昨夜那月下仙,传言果然不可尽信。
靳川出来后,一眼就看到与侍女攀谈的君尧。那些个侍女们面色羞红,捂着唇娇笑。
靳川见怪不怪,靠着柱子等君尧。
君尧和那些春心荡漾的侍女们道完别,往靳川这边走来。
到了近前,君尧突然扭起腰来,掐着嗓子说:“少族长一路舟车劳顿,回去休息吧。”
靳川一脚踹在君尧侧腰,君尧跳着躲开,又回身揽着靳川的脖子往外带:“我打听出北淢最好玩的地方,带你去解解闷儿。”
君若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君尧打听出来解闷的便是海市,只是不知是赌坊还是花楼。
见君尧拉着靳川往南边游廊去了,君若才稍稍放下心来,跟着一起往前走,她可没自信看君尧逛花楼。
哪知,君尧到了垂花门楼却停住了脚步,拉着靳川往回走:“初来乍到,记错了。”
君若和司沐对视一眼,怎一个赛一个的不靠谱?
走进垂花门楼,扑面而来的便是缭绕的香雾,散在水流中,直钻入骨头缝中,无孔不入。
这其实是她们第一次进到北淢的花楼,北淢本就在水中,不需要设专门的泳池,所以内里与沧墟的花楼还是大不一样的。
花楼挑得极高,楼梯沿高阁的圆形墙壁螺旋往上,每七阶便有露台延伸,有的挂着红绸布,有的挂着红灯笼。台阶上,男鲛女鲛往来如织。
花楼内里中空,顶上悬挂下几个水球,垂在半空中,或高或低,有鲛人幻化出本体,在水球中舞动着,舞姿优美惑人。
君尧塞了只红灯笼放在靳川手中,讲解其中关窍:“这露台就相当于包厢,无人的露台四面敞着,可以随意进出。
若露台中有人,便会放下红绸以遮挡视线,若是女鲛,会多挂上一条红绸布,若是男鲛,便会挂上红灯笼。”
君尧凑近靳川,指着水球说:“若你想进有人的露台,便入那水球中,到时自会有对你感兴趣的人向你抛橄榄枝,你过去后,将红灯笼挂上即可。”
也难为君尧能在短时间内便搞清了其中关窍,君若四人也听得认真。
不知何时,君屿又摇着把扇子,纨绔公子哥的模样,只是这偌大的花楼里,除了君若、司沐和夫诸三人,谁都看不见他。
君尧和靳川提着红灯笼往上走,不时有黏腻的目光胶在他们身上,也有胆大的,或是掀开遮蔽的红绸,摆出妖娆的姿态;或是从红绸中探出莹润的皓腕,轻扯他们的衣角;或是直接跟在他们的身后......
快要走到最高处时,君尧将红灯笼挂好,刚迈上露台,脚下一顿。
靳川一时没刹住车,一头撞上君屿的背。
靳川摸着酸疼的鼻子,咬着牙问君尧:“你干嘛?”
“我们挂两盏红灯笼算什么样子?别人要怎么看我们。”君尧将四周的帷幔放下,隔绝了众人的视线,也把靳川拦在了外头。
靳川摇着头,往上走了七阶,将灯笼随意撇在一旁,放下了帷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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