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裕寅听到这样的回复,明显松了口气,单手拿起矿泉水,两口喝光瓶中水,又从玻璃盒中挑出一粒葡萄放进嘴里。
“挺甜。纸笔有吗?”
路芋攥着焦裕寅的手不撒开,答道:“书房里有,等我去拿,你跟我一起去拿呗。”
路芋实在舍不得这安静的滋味。
焦裕寅被逗笑,说出一个更合理的方案:“那咱们直接去书房说吧,方便吗?”
路芋点头,牵着焦裕寅往房里走。
焦裕寅的声音随着步伐跳动:“但愿你看完协议内容之后还是这个反应。”
红砖白瓦房,冬暖夏凉。
厨房餐厅客厅融为一体,没有各自明显的边界,视野开阔,南北通透。
白墙白门,白桌白椅,屋里满是纸莎草的香调。房内两扇白色内门都在主厅西边,一南一北同侧分布。
路芋推开北侧的那扇白门,门内另成一方天地。
白墙表面粗糙但质地软弹,绿色书架贴着里侧墙壁。两张绿色木桌顶在窗边,紧挨着并排摆放,桌前各放着一把绿色木椅,木椅上放着印花软垫。
两张绿色木桌模样相同,可很明显用处不同。书籍、漫画、纸笔在西侧书桌上,笔记本电脑、篮球场缩略模型、球星手办、战术布局板在东侧篮球桌上,打眼一看就能知晓哪张是书桌,哪张是篮球桌。
书房里物件不多,靠近南墙根下是大片的空白地面,只铺着大尺寸的双人瑜伽垫,墙角摆着一排哑铃。
路芋松开焦裕寅的手,扯过篮球桌前的一把椅子,摆在书桌前,两把椅子离得很近。
两人落座,路芋在左,焦裕寅在右。
路芋马上牵过焦裕寅的左手,两只触碰的手在两张椅子中间悬空着,仿佛校园里的地下情侣同桌一样。
焦裕寅耳根红着,右手拽过桌上的一沓白纸和协议书,又从笔筒里挑出一根铅笔,声音发哑。“我接下来的话,你仔细听,听完再决定,我现在还给你后悔的机会。”
焦裕寅看了路芋一眼,继续道:“我的核心要求很简单,就是我需要你用读心术,听我爸的想法。”
焦裕寅感觉掌心里的手有点要抽手出去的意思,他赶忙攥紧,“你别害怕,听我说完。我就是想退出竞争而已。但没办法,我手里还有股权,我大哥二哥争得厉害,我不站边早晚要出事……”
铅笔在焦裕寅的手指间转动,拨动光影,一圈一圈,像是秒针在飞转。
这番描述不短,大家族背后的秘密,听起来要比邻居家长里短的埋怨有点意思。路芋用光脑细胞,才算理清了一点焦家情况。
焦裕寅的父亲焦城突发急病,大儿子和二儿子为了争家族企业的掌控权,都需要焦裕寅的支持。焦裕寅为求自保,就有了一个月前的落跑计划。
就是这让个股权而已,至于吓成这样吗,都要逃跑的呀……
焦裕寅在机场被他大哥抓了回去。也幸而不久之后焦城苏醒,老爷子对于三儿子的出逃计划气愤难当,限制出境、手机监听都安排上了。焦城出院后便表示半年内会从三个儿子里选出企业接管人。
焦裕寅言辞切切:“我现在的情况确实有些棘手。所以在有结果之前,我需要你的帮助,最好的结果就是让我爸消除不满,能放我出国或者知道他中意哪个继承人,我把股权一交,就算安全退身了。晚上我帮你屏蔽心声,白天你帮我听读心声。半年后我们离婚,之后我再出国。相应的,我也给你适当的补偿。”
焦裕寅用铅笔在协议书上轻划,边说边标记出几行补偿内容。
路芋借着夕阳余晖端详两眼。一端详,吓自己一跳。
三处市区房产,两处山间别墅,五百万现金。
“有钱人喜欢烧钱?”
焦裕寅没理这揶揄的话语,“婚姻存续期间你产生的所有费用,由我来负责。别嫌麻烦,咱们谈的是交易,话都说前头总好过含糊不清。”
路芋沉思许久,表情倒是越来越轻松。“我不要物质补偿。我要人。”
窗外的碎光洒在路芋脸上,把人衬得慵懒又魅人。
焦裕寅好像有点适应了路芋震慑人心的语言描述,平静接话:“要人是什么意思?”
“你看啊,我帮你是一劳永逸,你帮我是治标不治本。你远走海外,可我还是有失眠困扰的。”路芋不急不缓地分析。
太阳收起最末的光束,焦裕寅的表情已经看不真切,只有眼眸中还映着一点残余的光。
声音揉进黑暗,拨动绵软心尖。
“怎么,你是想和我过一辈子呢。”
路芋被噎得难受,万幸天黑了,要不然这大红脸就太露怯了。
她冷着语调说:“我要增加婚姻时限。从半年改为一年。”
“为什么?”
“明年有奥运会,等奥运会结束,就离婚。”路芋语气中没有丝毫的迟疑。“即便我现在连主力都不是,可我还是要说,我是有个梦想的,我想赢个奥运金牌回来。”
焦裕寅晃了下牵着的手,像是安慰和鼓励一般。“时间期限可以听你的,不过嘛……”
拉长的调子牵动路芋的心绪。
焦裕寅没再作弄路芋,说道:“补偿不能听你的。时间这一栏本来也是空白的,手写上就行。补偿是协议里定好的,要是改的话还要重新起草协议,没那个功夫。而且你得些补偿也是应当的,毕竟这事儿对你损失更大,平白多了分危险不说,还要配合演出。”
这配合演出是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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