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场比赛结束，青北队落后8分。
中场休息时，王教练破口大骂，唾沫星子飞出二里地。
“赛前安排的战术你们完全没发挥出来，内线切入做得太差！”
“楚菲雨，你脚下步伐再快点，位置别站太死，你又不是死木疙瘩。”
“舒娟，杨玲玲，你俩怎么也跟不会打球了一样，罗燕没在场上，你们都应付不来吗，篮板球给我看住了。”
“孙梦，你又拿出来二次拉杆上篮的架势了是吧？你把锋卫摇摆人的作用发挥出来，路芋没办法切到内线时，你得快点组织进攻，不要总想着依靠自己。”王教练说到这里突然语气平缓下来，“我不得不提醒你，体能流失的太快，会让你平时习惯的动作发生变形，不协调的动作是很危险的，很多受伤的情况都是因为在细节上不留意。”
“路芋你能不能打？”
对着路芋，王教练只问了这么一句。
罗燕对于路芋心态造成的影响，有目共睹。
罗燕担忧挂念的心声还在往脑海里钻，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
如果罗燕像翁佩一样，还在巅峰期，或者说，至少现在还能和路芋在赛场上一较高下，路芋至少还可以安慰自己，一切都不算晚……
路芋用毛巾抹了把脸，低声说：“教练，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你就告诉我，你现在的状态能不能打！”王教练的声音很大，透过导播切换的画面清晰传递出去。
所有人都听到，也看到了这样的局面。
画面再次切走。
解说席上的嘉宾都略有尴尬。
主持人刘度极力圆场，“这场比赛对路芋考验很大。于萌萌和张帆的侧向切入确实不好防守。”
“而且，外线朱颖也在虎视眈眈，一个不慎，就是一发三分球。”孟晓彤也找补着两句，奥运比赛铩羽而归的过往没人敢在解说席上直白地翻出来。
冯旭始终没加入讨论中。
罗燕和路芋，他带过的黄金一代啊。
*
路芋朝着还在急促呼吸的孙梦望了一眼，艰涩开口：“不能……我现在状态不对，上场也是负担。”
“好。”王教练没再说其他，对着替补席的王洁说：“王洁热身，准备上场。我不用你去尝试中投得分，你做好两件事，一是进攻的时候做内线侧向切入，给孙梦分担防守压力。二是在防守端，你把外线防守位置给我卡住了，他们的控球后卫于萌萌特别喜欢传快球，你重心调整要快，尽量截断，不要追球跑。”
王教练事无巨细地重新布置战术。
下半场比赛开始。
“路芋没再上场，青北队控球后卫轮换了王洁上场。”刘度介绍道。
孟晓彤附和道：“看来青北队做了大幅度的战术调整。”
可囿于困境的青北队，似乎在下半场并没有找到突破方式。
王洁的进攻突进太过软绵绵，孙梦经常要一个人面对双人夹防，进攻压力过大，出手的成功率自然就变低。
第四节比赛，孙梦体能下降严重，青北队进攻的节奏被严重打乱。
而周庆队球员越打越勇，进攻节奏越来越顺，青北队的防守网被冲击溃散。
比赛结束，最终比分78比90，青北队以12分的差距输掉第一局比赛。
双方球员握手时，路芋磨动虎牙，调整好呼吸，看向罗燕的眼。她要让自己尽量显得平静一些。
罗燕握着路芋的手，突然借力抱了路芋一下，“小芋，忘掉遗憾吧。你的发挥要足够稳定，才够资格再站上奥运会的赛场。今年真的是我最后的机会了，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成为队友。”
尘封的回忆封在菜坛中，好像稍稍放松理智的弦线，坛口就会被撕扯出缝隙，空气止不住地往里钻，慢慢氧化，留下无人知晓的腐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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