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吴氏听完赵正义家的转述,脸一沉:“我们这些穷亲戚不值得她费心通知报喜。”
赵正义家的知道李吴氏不喜欢李菁岚,只是垂头不语。
想到赵正义家的是柳氏拐弯远房亲戚,现在却在李菁岚手下讨生活。
李吴氏心里就腻歪,摆手让赵正义家的出去,“家里也没什么事,你回去吧。”
赵正义家的行了礼,转身出去。
吴芳菲母亲红着眼睛从里屋出来,虽用手帕捂着嘴,可是瞪向李吴氏的目光却是恶狠狠的。
赵正义家的来报喜时,两人正在吵架。
“你也别这样看我,我哪知道陆伯舟是个油盐不进的。芳菲连碰都没碰上他,就被赶走了。”李吴氏暗恨。
吴芳菲平日里也是个挺会奉承人的小姑娘。
怎么轮到事儿就这么蠢?
直接往身上扑呀,拉着陆伯舟不撒手。
众目睽睽,陆伯舟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但转念一想,吴芳菲有了这个污点,以后别想肖想她儿子。
又开心起来。
吴芳菲母亲咬着唇,咬牙切齿,“我们芳菲以后怎么办!”
女儿大庭广众之下去找陆伯舟,结果陆伯舟却找辆马车把人送回家,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吴芳菲母亲就觉得脸红!
以后女儿还怎么嫁人?
“芳菲也就是比凤娴小一岁对吧!”李吴氏戳人心窝子时一点情面都不留。
“凤娴都怀孕了,她也该想想自己的终身大事。”
李吴氏云淡风轻的:“回头我找找媒婆,看看哪个鳏(guān)夫没老婆。”
“你……”吴芳菲母亲气极,用手指着李吴氏。
她女儿好好的黄花闺女,怎么张嘴就要让她嫁给鳏夫?
吴芳菲母亲突然愣住了。
陆伯舟是李吴氏的女婿。
陆伯舟是什么人,李吴氏应该很清楚。
难道早就知道陆伯舟不会接受吴芳菲,却故意劝吴芳菲去找陆伯舟。
想到这里。
吴芳菲母亲明白了什么,心凉了半截。
李吴氏这是在故意污吴芳菲名声,拒绝吴芳菲嫁到李家。
也是她蠢!
竟然让女儿去做这种事情。
吴芳菲母亲的手指颤抖起来。
“好!是我看错人了。”吴芳菲母亲一刻也不想在李家待下去。
眼见吴芳菲母亲走了。
李吴氏哼了一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嫁给我儿子做我儿媳妇?你做梦!”
吴芳菲母亲回到家,只见女儿哭得眼睛红肿。
吴芳菲轻声问:“……是姑妈算计好的吗?”
吴芳菲母亲沉默了一会:“她说,要让你嫁鳏夫。”
听到要让她嫁鳏夫,吴芳菲怒极,“是她算计我,这是她算计好的。”
“可现在已经这样了,除了嫁鳏夫没第二条路了。”吴芳菲母亲也是恨。
更恨自己鬼迷心窍竟然信了李吴氏的胡扯,把女儿白白送出去受辱。
吴芳菲咬了一会唇,突然低笑起来,“她不是爱她的女儿吗?”
片刻间,吴芳菲已打定了主意。
走到梳妆台前,开始梳头。
“女儿,你要做什么?”吴芳菲母亲有些害怕了。
吴芳菲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的消息,很快会传到南离县。
以前向吴家求亲的人就少,以后更不会有人来求亲。
难道女儿要自尽?
吴芳菲母亲吓到了。
“放心,我不会自尽。”吴芳菲梳好头发,又涂了一点胭脂在脸颊上。
然后站起来。
在柜子里扒出最好看的一件衣服。
穿上。
“娘,给我准备牛车。”
吴芳菲母亲懵了:“女儿,你要做什么?你不能吓娘。”
“我去得月楼。”吴芳菲半眯着眼睛,声音阴冷。
“李凤娴不是怀孕了吗?这一胎……她别想要了!”
真当我吴芳菲好欺负?
你欺负我?
我就去欺负你女儿!
吴芳菲坐上牛车,面容狰狞。
等她戴着垂地的帷帽下牛车时,却是娉婷柔美。
先给小二赏了一吊钱。
问清了想要的答案后,脚步焦急的走上二楼。
看准一个房间,伸手一推。
声音里带着焦急和哭腔:“哥,你怎么又在外面吃酒?娘都病了……呀……”
吴芳菲轻轻撩起帷帽,露出她那含嗔带泪的脸。
“这不是我哥吃酒的房间?原来是姐夫,对,对不起,……”吴芳菲朝后退了半步,脚却被绊了一下,身子朝旁跌去。
她跌的方向,正是夏吉芳的方向。
夏吉芳正吃得醉眼朦胧,一转头就看到一个如花少女朝他怀里扑来。
下意识的接住。
温香软玉在怀,心猿意马。
“你是谁?怎么叫我姐夫?”夏吉芳趁乱捏了一下吴芳菲。
“姐夫,您吃醉了。前些日子您陪二姐姐回家,我还曾向您行过礼呢。”吴芳菲被捏得脸红,挣扎着要从夏吉芳怀里起身。
她这一番挣扎,夏吉芳更加心猿意马了。
吴芳菲挣扎了半天,终于从夏吉芳怀里挣扎起来。
站起来把帷帽整理好,“姐夫,若您看到我哥哥让他快些回家,我娘今天身体不太舒服,嚷着头痛。”
行了个礼:“打扰了。”
说完,没有片刻停留,走了。
只留下满屋的香风。
“吉芳,这谁呀?”胡同学也是吃得两眼发蒙,只瞧见一个女人扑向夏吉芳,有些羡慕夏吉芳的好运。
“没谁!来来来,吃酒。”夏吉芳回过神,与胡同学碰杯。
左手下意识的朝下摸。
却摸到一块手帕。
夏吉芳的眼睛亮了。
明天。
可以去还手帕……
不行不行,这样太突然了。
先找个下人悄悄沟通一下,说不定还能有机会一亲芳泽呢。
夏吉芳的手指摩挲着手帕。
脑子里已经在想如何与吴芳菲约会,在哪里约会。
胡同学喊他,把他从神游状态中拉回来:“……欸,问你话呢。”
“哦?什么话?刚刚走神了。”夏吉芳把手帕塞进袖中。
“陆伯舟到底有没有指点过你功课?听说他这次又中案首。八成不准备回来,要在京里继续乡试……”
说到这里,胡同学唏嘘了,“瞧瞧人家,再瞧瞧咱们。他娘的血亏!”
真是无妄之灾!
陆存仁陷害陆伯舟,结果却搞到夏吉芳身上。
还连累到他。
倒霉!
提到陆伯舟,夏吉芳满脸怒火:“快别提了,我拿他当姻亲,他只当我是要饭的。”
“我派人去送文章,他竟然连点评都不愿意,让书僮在我文章上圈圈画画还说什么是他口述书僮代写的,成何体统?”
胡同学咂舌,“真托大!他科举时是不是也带着书僮让书僮代写?”
“我看他是有点得意忘形了,中个秀才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了。”夏吉芳闷了一口酒。
“晦气,别提他了!”夏吉芳叹了口气,“现在也不敢叫人过来唱曲跳舞了,人生无趣。”
胡同学也是挨打挨怕了,心有余悸,“不敢了。”
夏吉芳心里有事。
这顿酒吃得潦潦草草。
出酒楼喊书僮过来:“你去吴家买通个下人,想办法帮我约约吴家的大姑娘。”
扔了一块银饼给书僮。
“好嘞!”书僮接过银饼,欢快的去了。
上了马车。
夏吉芳用手帕盖着脸。
心猿意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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