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下了火车,孟夏妈妈和爸爸一起来接的她,孟夏还以为他俩吵架了呢,毕竟昨天上午妈妈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把爸爸骂的一无是处。
但看见爸爸总归还是有些高兴的,见妈妈在旁边温柔的看着自己,孟夏和她打了个招呼,一时间竟不知道叫她什么好,只说道:“妈妈好。”
“哎呀这孩子,在学校学习学傻啦,叫的这么生分呢。”妈妈说完就摸了孟夏的头发一下。
孟夏瞬间就感觉自己血液好像被冻住一样,甚至想回手打掉妈妈碰自己的手,好在妈妈很快拿掉了。
很快到了车上,孟夏太久没坐家里的车了,一时间忘了,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就要上去,妈妈从后面过来小声说:“副驾驶是你能坐的?”
孟夏赶紧下来,坐到了后面。
爸爸想和孟夏聊聊天,就说道:“坐前面吧。”
“不用了我在后面也一样的。”
一家人去早餐店吃了个早餐就回家了。
回到家,孟夏觉得有些累。和爸妈打了个招呼,孟夏拿着行李就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你看吧,这是上外面上学觉得自己不一样了,和咱们都生分了。”妈妈说道。
“我就说夏夏太小了,不该去外地,都是你,非要她去。”她以为爸爸会顺着她的话说,显然俩人不在一个频道上。
“这时候你倒怪上我了,那是谁送她去报道的!”
“行了孩子刚回来,我不想和你吵。”
孟夏一进卧室,就觉得“气血翻涌”,自己之前的书籍啊,还有一些好看的本子之类的全都不见了,书架被清空了,里面还有孟夏之前写的日记,还有小学毕业时大家填写的同学录…
“我书架上的东西呢?”孟夏出来问道。
“卖给收废品的了。”妈妈说。
“怎么都不问问我?”
“问你干什么你一个小孩懂什么。”
“里面有我同学送我的东西。”
“你看你怎么不问问孩子就把东西给卖了。”
“怎么,你们父女俩要讨伐我啊?就扔了。”妈妈接着说道:“我还没说你你还来说上我了,你那日记我看见了,写的什么东西,小时候就送你去学书法,是发白学了,写的歪歪扭扭的,还有你写的那些人都是谁,我怎么没听你提过。”
孟夏只觉得有一种好像大庭广众下赤身裸体站在大众面前的感觉,想发火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低着头就回去了,孟夏知道要是不低头回去妈妈又要有别的借口说自己了。
“你看孩子日记干什么。”
“那有什么不能看的,我还拿单位给他们看了呢,黄姐还夸咱家夏夏文笔不错呢。”
孟夏爸爸只觉得俩人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沟通不了:“真是没法和你说话。”
孟夏在卧室里听见妈妈说的,气的发抖,可也没什么别的办法。
过了一会客厅爸爸妈妈的声音就越来越大。
“那你想和谁说?”
“我不想和谁说。”
“这是外面有人说话好听了不想和我说了。”
“孩子在家呢,你别胡说。”
“怎么做了亏心事怕孩子知道啊,我就说。”
“我做什么亏心事了?”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你别在这胡搅蛮缠行不行。”
“我怎么胡搅蛮缠了,怎么胡搅蛮缠了,你说你说!”
孟夏吓到不行,之前爸爸妈妈吵架的的记忆又涌现出来,孟夏把门关上,坐在床上蒙着被子一动不敢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孟夏在吵闹声中睡着了,再醒来发现外面没有声音了,在屋里听了一会,确定了一下是爸爸妈妈都走了,才松了口气。
拿出了作业开始写了起来,写到晚上,爸爸妈妈也没有回来,孟夏就睡了。
半夜就被爸妈的吵架声惊醒了,孟夏虽然已经习惯这样的生活模式了,但是爸爸妈妈吵架的时候自己还是会害怕,控制不住的发抖。每次爸爸妈妈吵完架,爸爸要是还在家还好,爸爸要是走了,妈妈就会来打自己,这一切周而复始,就好像一个“流水线。”
第二天孟夏去了爷爷家,爷爷奶奶看见自己回来特别高兴。
“听你爸说你昨天回来,我就猜你今天肯定来。”
“奶奶我好想你呀。”
“和同学们相处的好嘛。”
“挺好的大家都对我很好。”
“你这孩子从小报喜不报忧,奶奶放心你的自理能力,但就怕有人欺负你。”
“没有人欺负我呀,大家对我都可好了,老师们也喜欢我我还做了政治课代表。”
“我孙可真厉害呀,中午让你爷爷去买鱼,我给你做红烧鱼。”
“谢谢爷爷,谢谢奶奶。”
“都一家人说什么谢谢。”
中午吃饭的时候孟夏看着爷爷奶奶,就觉得很幸福,从小和爷爷奶奶一起长大,奶奶永远那么有耐心的对自己,小时候孟夏什么事都憋着,不开心的事也不说,奶奶就耐心的哄着孟夏说出来,然后告诉孟夏怎么做。
当时在孟夏看来“很严重”的事情,经奶奶一说,突然就变得“容易”起来。
爷爷是一个不太爱说话的人,但是对孟夏的爱都藏在生活里。
奶奶家离学校只有三个路口,孟夏小学一年级开学不到一个礼拜,就可以自己走回奶奶家了。
那天爸爸妈妈和奶奶说不用接孟夏他们去接,结果妈妈以为爸爸去了,爸爸以为妈妈去了,孟夏在学校等到要关门了,也没看见爸妈来,就自己走回奶奶家,吓了奶奶一跳,知道孟夏是自己走回来的,就不停的问孟夏回来的经过,又检查了一下孟夏,怕她有擦伤,后来孟夏就不要爷爷奶奶来接自己了,就坚持自己背着书包往家走。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班里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来接,只有自己是奶奶接的,有天上学,有个男孩问孟夏:“你是没有爸爸妈妈吗?”
“我有。”
“那为什么每天都是你奶奶来接你。”
“你爸爸妈妈不爱你了。”
孟夏想说爸爸妈妈爱自己,可想起之前回家妈妈总骂自己,想说爸妈爱自己的事就没有了底气。自己也无力和人家争辩什么。事实就是每天都是奶奶来接自己。
妈妈和爸爸之间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几乎每天都在吵架,爸爸烦不胜烦经常开门就走,妈妈就来打孟夏。
“要不是你,我早就和你爸离婚了。”
…….
因为妈妈,假期变得格外难熬,有几次孟夏想给朋友们打电话,但又怕妈妈调自己的电话单查到他们的号码,孟夏最喜欢的事,就是把之前和朋友们开心的事情记录到日记本中,和宁宇的打闹、张欣和自己说的那些玩笑、还有哥哥对自己的照顾…
回忆起来的时候也很开心。
直到有一天,孟夏从奶奶家回来,爸爸妈妈都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自己的本子。
孟夏只觉得“嗡”一下,心里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咆哮”。
“说说吧,这都是怎么回事。”妈妈翘着二郎腿看着孟夏。
“你别问了,本身就不该看孩子东西的。”
“我为什么不能看,我是她妈。她为这个家赚过一分钱吗?”
孟夏气急,抢过桌子上的本子就回到了卧室。
“你看看她什么态度,她还不乐意了。”
“本来看她的日记就是不对的。”
“我和你说不了话,有什么不对的,我生的孩子想干嘛干嘛。”
“真是没法和你沟通。”爸爸气急,开门就走了。
妈妈直接去了孟夏的卧室,打开门说道:“那些人都是谁,我每周都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没和我说过,你在瞒什么呢,宁宇是谁,武辰是谁,你像你那个死爹一样,和别人拉拉扯扯,你要不要脸!”
孟夏虽然已经习惯了妈妈每次的“口不择言”,但每次听到还是会很受伤。
妈妈不停的重复自己日记的提到的那些人,不停的说,你当他们真的喜欢你?
“你以为你就那么好?”
“除了我,哪有人真心爱你?”
“你以为你是谁?去外地上了几天学就不一样了?”
“外地的学生心眼多多啊,就是故意骗你的。”
“他们没有,我们是真的好朋友。”听到这孟夏反驳道。
“你有什么?他们凭什么和你当好朋友,人家都是做生意的,别以为给你买点东西就是对你好了。”
“就你这样的性格,谁能喜欢你,你这么次,你活着就在连累别人,要不是你我和你爸早离婚了,谁和你有关系谁倒霉。”
孟夏突然“醍醐灌顶”一样,好像是这样,哥哥就被自己连累了好几次…
自己真的是个不祥的人?
妈妈还在一边咒骂着自己怎么还不去死这类的话。
孟夏突然站起来直视着妈妈,问她:“我真的一直在连累别人?”
“对,你就是个扫把星!你死了大家就都好了。”
妈妈拿起旁边的存钱罐就砸向孟夏,孟夏原来可能会躲开,但这次就不想躲了,妈妈一下一下的砸在她的身上。
有那么一刻,孟夏想,就这样吧,自己不能再连累身边的人了,如果真的打死自己,是不是就真的解脱了…
突然眼前一黑孟夏就倒在了地上,妈妈就不停的踢孟夏,踢累了就回去睡觉了。
孟夏一个人就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耳边一直回想那句,对,你就是个扫把星!你死了大家就都好了。
或许自己死掉了就真的好了吧,想起保护自己的爷爷奶奶,孟夏有些不舍,但又想到妈妈的那句话,或许自己如果真的死掉了,爸爸妈妈不会再吵架了,妈妈说自己是扫把星,和谁在一起就会连累谁,想到武辰他们,他们对自己那么好,自己不能连累他们。
孟夏站起来,把屋里刚刚被妈妈弄乱的桌子收拾好,把作业本规规矩矩的摆好,从抽屉里找到了一个好久之前的壁纸刀。
她本想躺在床上结束这一切,又怕血会弄的到处都是不好清理,她拆下来一个抽屉,把垃圾袋套在了上面,想坐在门边,又怕早上爸爸叫自己吃饭而吓到他,她靠在了靠里面一点的位置,关上了灯。
拿着壁纸刀就划向了自己的手腕,孟夏摸到有血流出来,就坐在那慢慢睡着了…
如果有来生,大家不要再相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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