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姨,我的头好疼,有没有煮汤啊?”
傅弥扬着嗓子在楼梯口往后厨方向喊,楼下的人模模糊糊说了什么,她唉声叹气地回:“池遥不治这个,医生也不是万能的嘛。”
被巨石般沉重的困倦压着的Omega,在“池遥”这两个敏感字眼落进耳朵中时,紧闭的眼睛倏地掀开,瞳孔惊惶颤动,正对上一道温柔的视线。
天光已经大亮,日光自敞开的木窗攀爬进来,在地板和墙上落下明熙的光影。
池遥撑着脸看他,不知道醒来多久,眼神清明澄澈,黑发丝丝缕缕垂落在肩上,镀着一层浅浅的光晕,唇边的浅笑在看见他睁眼时缓缓加深,整个人餍足又慵懒。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柔软的贴身背心,包裹着起伏有致的女性身体,手臂与肩颈大面积肌肤裸.露呈着。
“你醒了。”她移开遮在他耳朵上的手,“还要再睡一会儿吗?”
她有意帮他阻挡噪音,但无济于事,傅弥的声音还是把他吵醒了。
解意瞬间脸颊爆红,仓皇移开视线,滞涩的喉咙重重滚了滚,明明已经见过她全无遮挡的身体,却连她稍微暴露的装束都不敢正眼相看。
更糟糕的是,他一动,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两双温热的腿勾缠交叠,肌肤相亲。
外面的人还在零零碎碎说些什么,只听得傅弥一句“那我找池遥看看”,解意当即腾地坐起身,拢着被子掩住身体,惊慌地往门外方向偏头,又瞪着一双焦急的眼睛向池遥求助。
“别担心,我出去和她说。”池遥没料到他会紧张成这样,作势下床。
解意慌恐地吸一口凉气,猛地扑过去拽住她的手,使劲摇头:“不……”
池遥俯身抵住他的额头,轻轻摩挲他的侧脸,柔声安抚:“解意,我会对你负责,不用怕她们知道……”
她的话还没说完,解意忽然像触了电一般大力挣开她的抚摸,拢着被子连连往后退缩,在短暂的对峙中,他脸上的紧张羞怯之色退尽,转为冷淡苍白,颌骨紧绷,咬牙忍耐着什么。
池遥以为他是因为没有得到信息素的安抚,才会在事后有大起大落的情绪反应,将声音放得更轻,耐心询问:“解意,你想我怎么做?”
解意移开视线不看她,嗓音带着沙哑:“你走吧,就当没发生过。”
而后当着她的面掀开被子,坦然地赤.裸身体下床,站到衣柜前挑选衣服。
他的身体遍布她留下来的痕迹,手腕、脖颈、脊背和腰侧,斑斑驳驳,吻的或者掐的,明晃晃昭示昨晚切实发生过的事。
池遥怔愣住,一脸茫然无措:“……什么叫就当没发生过。”
身侧的手指无意识蜷了蜷,眼睫轻轻一颤,脑海里有了结论,她几近笃定地问:“你后悔了吗?”
解意从衣柜里找出一条长裤和一件卫衣套上,将一身痕迹遮挡得严严实实。
穿衣服的间隙,他的情绪稍稍缓和,转过身看她,松松垮垮地插着兜,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
“没什么好后悔的,我是成年人了,不过一次……酒后乱性。”
“酒后乱性。”池遥重复一遍,而后摇头,“不,我没有喝醉,我很清醒。”
她撑身坐直,脸上的表情诚恳且认真:“解意,你昨晚喝醉了,我作为清醒的一方没有把持住,责任在我。我很抱歉,我一定会对你负责,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结……”
解意眼皮猛地一跳,他不敢听她说出“我们可以结婚”这句于他而言万般珍贵的话,仅仅建立在她问心有愧,想要对他负责的基础上。
他急声抢断她:“我不需要你对我负责。”
池遥眼里的落寞浓得他不敢直视,再多看一秒他就会抛弃所有自尊与道德,求她垂爱,或者卑劣地利用她的亏欠绑她一辈子。
他挤出个无所谓的笑,耸耸肩:“一次性.体验而已,我都二十四岁了,开次荤也没什么吧?池医生,你是太纯情,还是家教太严?我记得你说你也是第一次,到底是你想对我负责,还是需要我对你负责?”
池遥的唇抿成一条线,眉心紧紧蹙着,不甘心地问:“只是因为生理需求?”
“是。”
“没有一点喜欢?”
“……”在夜晚因酒精而获得勇气的人,被白天打回胆小鬼的原形。
解意垂着眼睛,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里。他做不到否认对她的喜欢,可也掏不出勇气宣之于口。
“我很难喜欢上什么人。”
“……”
窗户敞了一夜,风徐徐掠进来,依旧携着玫瑰的花香。
太阳晒干了花瓣上的雨水,再没有那股被淋湿后的独特气味。
门外走廊传来踉踉跄跄的脚步声,傅弥晕头转向地找到池遥的房间,“咚咚咚”捶门:“池遥,你在吗?你会不会治酒后头疼的毛病?我的头好疼啊。”
池遥刚一动,解意便瞥过来警惕的一眼,她有点生气,自顾自捡起扔在床下的睡衣往身上套,语气仍旧温温和和,说出的话却让他瞳孔震了震。
“偷.情一样。”
解意偏开脸,耳根的绯红潮水般迅速往脸上漫延。
昨晚的一幕幕在眼前掀开,看着文气温和的人,在床上彻底换了一副面孔,恶劣、强势、贪婪,无度地向他索取,又逼迫他承受无尽的情.欲。
明明看着清瘦,却好似有用不完的力气,半哄半诱地带他调换各种位置与姿势,窗台边、沙发上、地毯上、最后是床上……
解意发现自己可耻地咽了口水。
走廊里的动静渐行渐远,一直往楼下去。
池遥穿戴整齐,看他一眼,淡声道:“走了。”
回到房间,她郁闷地在沙发上瘫了半个小时,去卫生间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下楼。
时间已经不早,管家们准备了早餐,存在保温设备里等几个年轻人睡醒了下楼来吃。
楼下没什么人,只有傅弥有气无力地趴在餐桌上,看起来胃口不佳,捏着餐叉搅弄食物。
“其他人呢?”池遥拿了只餐盘去餐台前挑选早餐。
“老人家们闲不住,要么种花,要么种菜,阿蕴也去了。何诉和宁卿好像还没下楼,解意呢?你下楼的时候听见他房间里的动静了吗?”
池遥悻悻道:“不知道。”
傅弥奇怪地看她一眼,但她顾不上多想,哭天抢地地朝池遥招手:“池医生,你快来帮我看看,我脑壳子是不是裂开了?”
“傅弥,昨天那两瓶酒比你的年纪还大,只有我陪你喝了一杯,剩下的你一个人全喝了,当然会头疼……”
池遥话说出口,忽然想起来解意可能也喝了。
果不其然,傅弥证实:“解意也喝了。”
“你让他喝的?”池遥语气带上严肃。
傅弥一凛,以为她撺掇了病人喝酒,让人家的负责医生抓包批评,心虚地直搓手:“池医生,我……”
“他喝了多少?”
傅弥不确定地挠挠脑袋:“可能有……半瓶?”
池遥忿忿瞪她。
“我错了……”傅弥把她高大的身板缩成一团,可怜巴巴地朝池遥招手,“池医生,快来与我共进早餐,给我个弥补的机会。”
“怎么弥补?”池遥咬牙切齿地端着餐盘走进餐厅,“你知不知道闹出了……”
“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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