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书都是搬家的时候,姜岁特意让几个哥哥搬过来的,好几大摞,都是萧鹤川的书,有很多已经被翻得纸页边边都卷曲发黄了,还有些小缺口,可见从前的他有多爱读书,会反反复复看同一本书。
其实当时她就是想着,他要是好了,这些书肯定能用得上。
但如今的萧鹤川是重生回来的,这些书都是他年少时的心头爱,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所接触的也是越来越深奥的书籍,但如今重新再看,对他来说却是意义非凡。
或许是自己观察的太投入,好几次都被萧鹤川抓包,他总能轻易捕捉到她的视线,然后桃花眼便会荡出层层的笑意,就是那种明明没勾唇也没什么面部表情,但就是能从他眼睛里看见笑意,很善意的那种。
每次被抓包,姜岁都会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然后转身故作很忙的样子,但又不知道在忙什么。
也每次在她转身以后,他的笑意便明显了起来,他就是觉得这样很有趣,少女笑起来真的很甜,被自己发现以后极力压制的慌乱,让她的脖子和脸颊染上驼色,像只……嗯……兔子?
他不知道这个形容算不算融洽。
小两口的这些互动都被萧母看在眼里,她比较会掩饰自己,所以不曾被两个当事人发现,每当看到小两口对视的时候那些小反应小神态,萧母转过身以后都会忍不住笑的肩膀都在轻微抖动。
……
很快便到了启程的日子,萧家人把该带的东西全都带上,粮食和被褥放在牛车上,还有锅碗瓢盆这些吃饭的家伙事也不能落下。
大家得步行前往济州,一人提点轻便的衣物即可,财物自行保管。
姜岁要保护的无非就是那个金元宝,这金元宝可是她们到了济州以后安身立命的本钱,有条件的话还能做点生意。
一行人里面有五个爷们,都是大高个,看着就唬人,萧家一家子开始了逃难往济州方向的生活。
老村长让自己的长孙来送萧家一家人,而他行动不便就没法过去亲自相送了。
但萧家人的决定,无疑是起了带头作用,仙鹤村里面许多人都有了想要逃去济州那边的冲动。
济州府富庶,土地管辖范围宽广,花溪县便属于管辖范围之内,而且,济州府还是大庆朝的经济要塞,南来的北往的,不管是去何处的,都要途径济州府。
北有京都,东有莱州,西有兖州,中有济州,南则是襄州,这四个州府统称为大庆上四洲,但最富庶繁华的当属天子脚下的京都,其次便是这上四州。
也就是说,像济州府这样的交通经济要塞,是绝不会发生大乱的,乱了哪里的经济,都不可能乱了济州府的经济,只有到了济州府,难民才有粮食吃,才有活路。
如今,济州地界大半地区发生旱灾,又有花溪县以及周围几个县有严重的地质灾害,难民之多可想而知。
看见萧家走了,仙鹤村的人也蠢蠢欲动。
但其实,萧家能想到前往济州府,那也有其他人能想到,所以才启程离开村子不久,已经看见有拖家带口开始逃难的了,大家统一的方向都是济州府。
但是,这些人都是步行,人口多的都造了板车,用板车装东西,人口少的家庭则是纯靠人力,反正她们吃的喝的都不多。
他们看见萧家这浩浩荡荡的一家人,还有两辆马车,马车上虽然盖着油布,但看起来鼓鼓囊囊的,应该不缺吃的,看这架势,还以为他们是个小地主之家呢。
但真正的地主老财们逃难都是有马车的,人家不缺银子,还有家丁仆从跟随,将是最早到达济州的一批人。
很快,一家人便到达了白马镇,姜岁背着自己的包袱,里面是她唯一的几套换洗的衣裳,还是夏天的款式,如今已经入秋,天气渐凉,她把金元宝贴身放着,时不时便要摸一摸胸口检查一下还在不在。
萧鹤川也背着自己的小包袱,脑袋上还缠着一圈白色的纱布,他虽然穿着最普通的麻布衣短褂,上面甚至还有补丁,但他背脊挺的笔直,面无表情的直视前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质根本难以忽略。
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的贵气?
也许这就是未来状元郎的独特之处吧!
只是她不知道,人家萧鹤川过的金尊玉贵的日子也有二十来年呢。
萧鹤川手长脚长的,按理说不应该比姜岁走的慢,可他就是比她慢几步,一直跟随着她的脚步不急不缓的走着。
因为牛车拉的东西多,萧父怕累到牛,所以就让儿子们不要赶得太快,尽管如此,他们的速度也比其他人快得多了。
姜岁看他走在最后面,还以为他是因为脑后的伤没有好全,所以不怎么舒服:
“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停下来休息会?”姜岁回头主动和他搭讪。
她时刻谨记自己要把和状元郎的关系给维持好,但她现在还没想过,自己会完全搭进去。
萧鹤川闻言,嘴角扬起些许弧度,清冷如山泉般的声音响起,却带着丝丝温和:
“我没事,你往前走就行,不用担心我,我就在你身后,有事你叫我就行,我这么大的人了,还能被这点伤矫情到不成?”
原来,他是故意走在她身后的,这小小的暖心之举,倒是叫姜岁受用,还和他主动开起了玩笑:
“可你不久前就是小孩子啊,就算是手指磕破一点皮,也要闹上许久呢!”
傻乎乎时期的萧鹤川玩心很重,很闹腾,手指总是被路边草割破,他闲不住,走在路上,手也要去招惹那些草才舒服。
每每被刮破一点细小的口子,便要找到姜岁撒娇,让她给自己吹吹,姜岁每次都笑他,再晚点伤口就该愈合了。
她这么一说,萧鹤川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便咳嗽了两声掩饰尴尬,眼神望向别处,他想起自己在姜岁面前许多无理取闹的行为,他都觉得脸热没脸,去回想 ,现在她居然直接说了出来,无异于将自己公开处刑,偏偏萧兰兰耳朵还尖,听见以后便凑过来跟着起哄:
“四哥,我作证,四嫂一点也没胡说!”
对此,萧鹤川只能故作严肃的嗔了她一眼:
“就你话多!”
他都记不清有多久没看见这般鲜活爱笑的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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