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冒险者工会回到旅馆后,陈一凡一夜也没有合眼,白天那个老人说的话有极大的可能性是真的,他的存在对自己来说是一个机会,也有可能是一场在灾难。
西西里先生以前也对自己说过,记得一定要远离圣教徒,但这件事根本不可能做到,只要自己还活着,就一定会接触到外面的人,其中不乏有圣教徒的存在。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躺了一夜之后,陈一凡顶着两个黑眼圈起了床,思考的最多的问题还是关于左眼的,至于兽人的问题其实大可以抛下不管,只是出于某些原因才会坚持到现在,可能最多的就是看康迪想杀自己这点不爽而已。
带着浓浓的熊猫眼,陈一凡离开了房间,记得莉莉丝之前说过外面有一家早餐铺的包子还不错,正好自己先去尝尝。
“真巧啊,没想到你起床居然这么早。”
“嗯,你也一样。”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索雷斯居然也在这里,陈一凡看了看手表,现在不过才早上六点而已,这家店的包子难道有这么大的诱惑?
陈一凡走到索雷斯对面坐下,既然遇到了就刚好一起拼个桌,也好商量一下今天的目标是什么。
“我想一会就直接前往第四关口,毕竟如果真的要按照你的计划来那事情自然是越快越好,我怕产生什么变故。”
陈一凡刚一坐下索雷斯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种朝气蓬勃的样子还挺让陈一凡羡慕的,自己可是连觉都没睡好。
“嗯,我没意见。”
“你没睡好吗?感觉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
“不用在意,我会尽量打起精神的。”
“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
简单的对话过后,陈一凡和索雷丝两人各自吃着自己碗里的早餐,就味道而言的话,陈一凡感觉还不错,就是不明白肉馅里的那颗牙齿是怎么回事,希望不是店老板的就好。
“老板,结账,他的也一起付了。”
“诶,好嘞。”
店老板笑嘻嘻的收下索雷斯递过去的几枚铜币,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过后又回到了那间充满闷热雾气的房间之中。
“我是不会给你钱的哦。”
“知道了,算我请你的。”
吃过早饭,两人直接在旅馆租了两匹马,这样的话再下午赶到第四关口就没有问题了,昨天也已经跟莉莉丝和艾达商量好了,今天两人不回来。
“真的不用我载你吗?你上次好像弄的挺狼狈的。”
“切——,这次我已经熟练了,绝对不会重蹈上次的覆辙。”
“但愿如此吧。”
索雷斯说的自然是上次击退劫匪后两人再雪地骑马的事情,当时完好无损的陈一凡直接将自己给摔成了轻伤,不然也不会再天黑才追上前面两人。
好在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陈一凡的动作就要好了很多,至少没有出现上马还需要爬的情况。陈一凡也自己脑补了一下那个情景,可以说是相当丢人了,好在这件事只有索雷斯知道,有必要的话把他给埋了就好。
“走了,你可要跟上哦。”
“你这个贵族子弟,我才不会落后你太多。”
两个人骑着马朝着城外走去,因为是在街道上的关系速度也不能放太快了,等两人出了城门立马上演了一把速度与激情。
虽然这种全力驰骋在风中的感觉是很不错,但是这寒风吹在脸上的感觉属实不好受,尽管如此两人谁也不想做先停下的那方,依旧咬着牙坚持着。
经过一上午在寒风中的疾驰后,两人也是在下午一点多抵达了第四关口,让人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这次外面并没有士兵拦截住两人,陈一凡和索雷丝直接走到了关口的门下才有士兵上前来询问。
“你们是干什么的,这里禁止入内。”
相较于被快拦住的两人,这个士兵的情绪反倒是显得更加紧张,而且周围的布防也不如第三关口,这里的守卫只有寥寥几人,而且每个人的脸上都透露着一种不安。
“我是斯特维拉的三皇子,昨天已经跟你们的多特尔尼将军说过了今天会来拜访,这是令牌。”
索雷斯将怀里的令牌递给了士兵,对方接过去了一会便走进了关口内。
不多时,士兵气喘吁吁的拿着令牌又跑了回来。
“多特尔尼将军有请,这边走。”
在士兵的带领下,陈一凡和索雷斯来到了多特尔尼的办公室。陈一凡还发现其实这个建筑的结构和第三关口相差不大,估计是设计师懒得改方案了。
“是索雷斯皇子陛下对吧,快请进。”
多特尔尼站起来迎接索雷斯,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憔悴,说话也有气无力的,陈一凡感觉估计是听到上面要来视察所以一晚上都没有睡着,就跟自己一样。
“多特尔尼将军不必多礼,我们来是有要事想要询问。”
“我知道,是有关兽人的事对吧,可惜你们已经来晚了。”
“这是什么意思。”
索雷斯不解的问道,难道有什么重要的讯息已经被时间所掩盖了。
“我知道你们是为了小野守鹤而来,可惜昨天全体的塞斯维亚军队都撤走了,你们来迟了一天。”
“什么?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
索雷斯不免有些吃惊,不过也确实,这明显太过巧合了,昨天才调查到相关的信息,今天就全部撤走了,难怪整个关口看上去死气沉沉的。
“确实是如此,皇子陛下,现在整个关口的守军不过两千多人,还要负责这一整条线约五十公里的守备,我劝您还是尽快离开比较好,如果没猜错的话兽人就快要打过来了。”
“什么意思?其余的驻军都去哪了?”
“自从一年前不知为何遇袭以来,整个第四关口的斯特维拉驻军就没有超过三千人,缺口都是由塞斯维亚的人来填补,没想到昨天那么大一队人说走就走了,现在整个第四关口基本处于瘫痪状态。”
“为什么要放任他们离开,你在作为这里的守将难道不应该制止他们吗?”
索雷斯抓住多特尔尼的衣领,愤怒的质问着他,多特尔尼并没有因此而生气,看上去就像认命一般。
“你知不知道要是让兽人占领了这个关口有什么后果,那时你就是国家的罪人,不仅是你,整个斯特维拉都是世界的罪人。”
“皇子陛下,对方是以国内动乱的理由紧急调离的,我已经阻拦过了,但小野守鹤坚持要带军队离开,要是继续和对方争论下去整个第四关口就可能变成一片火海,那样我们连最基本的防御都做不到。”
“索雷斯,他说的有道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陈一凡上前拉住索雷斯的手,示意他先冷静一下,要是再继续内斗的话问题只会越来越大。
“啧——,那你有联系好王都增援吗?”
索雷斯也不是那种会热血上头就不管不顾的人,还是知道现在最应该做什么。
“我已经向王都汇报了,但是王都的军队重新过来至少需要五天,周围的城镇和要塞我也已经请求增援了,但是至少也得撑到今晚才行。”
“你有多少把握?”
“说实话,皇子陛下,只有不到百分之一的希望。”
“依靠亚尔斯防线也受不住吗?”
“皇子陛下,亚尔斯防线之所以坚不可摧,在于防线内部有大量的守军存在,现在的防线不过是一具空壳而已,兽人大军一到那就是不攻自破了。”
多特尔尼的话让现场的气氛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这个老将军已经尽忠职守了,明知道是必死的结局也没有退缩。陈一凡知道如果换成自己的话早就已经选好最快的马匹了,不得不佩服这个人的品格。
索雷斯将目光投向陈一凡,希望从这个给予了自己诸多建议的人身上得到一些答案,但陈一凡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种事情连这个老将军都束手无措,自己一个小孩又能有什么办法,还是跟索雷斯做一下思想工作,大家一起快点跑路好了。
“抱歉,多特尔尼将军,我有点太激动了。”
“没关系,我知道你的担忧,毕竟你是这个国家的皇子。”
多特尔尼摆了摆手,示意索雷斯不必道歉。
“多特尔尼将军,我和一凡也会帮忙的,身为斯特维拉的皇子,能为国家战死是我的荣耀,还请让我们帮你度过这次的难关。”
“皇子陛下......”
“......???”
好像有哪里不对,自己好像在无意中被卷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自己还是事先说明一下比较好,不然一会怕他们误会,自己家晾的衣服还没收呢。
“其实我......”
“皇子陛下,您长大了,斯特维拉有你这样的青年才俊,实乃国之大幸啊,为了斯特维拉的未来,您还是先走吧,老夫就算拼了这把老命也会坚持住的。”
多特尔尼走到索雷斯身边,热泪盈眶的说道,大有一副要跪下膜拜的姿态。索雷斯连忙拉住多特尔尼的双手说道。
“老将军不必多言,抛下自己的子民独自逃亡,这岂是我一国皇子该做的,人在关在,关亡人亡,我和一凡一定会拼上全力的。”
“陛下......”
“我TM......”
陈一凡看着这两个一腔热血的在自我感动的老小,有一种想要骂人的冲动,自己好像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愿意的话吧?这好处全让索雷斯占了,自己还被一起拼命?要自己努力帮忙可以,打架的时候可千万别带自己。
“这位小友是......?”
多特尔尼在和索雷斯相互述说了一番感人的话后,将目光投向了陈一凡。
“这是我的好友陈一凡,帮了我不少忙,而且为人正直,只要发生了类似的事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帮忙。”
“哈哈哈,哪里哪里,承蒙皇子陛下夸赞了。”
说的没一个和自己对的上,而且这老家伙这么久了居然才注意到自己,还好意思要自己和这个破关口同生共死,啊呸——。
“我这就命人绘制你们的画像,将你们的英勇事迹告知整个斯特维拉的国民。”
“啊哈哈,这就不用了,老将军。”
陈一凡急忙上去阻拦,这要是贴出来自己那只眼睛的事情不就相当于公之于众了吗,这哪里是肖像,分明就是遗像。
“诶,这可是一项重要的事宜,我只就令人准备。”
“啊,这个还是免了吧。”
“多特尔尼将军,这件事就不用了,我们还是快点做准备吧。”
“既然皇子陛下都这么说了,那就免了吧。”
好险,看来索雷斯这家伙还是知道自己在忌惮些什么,所以帮自己拦了下来,算了,自己还是认命吧,交友不慎啊!
“那么,现在我们只有两千人是吧?”
既然跑不掉了,那就只能想办法扛过去了,为此陈一凡还是想要知道详细的情况。
“嗯,都是属于老兵了。”
“那就好,附近有没有村庄或小镇之类的?”
“不远处有一个村庄。”
“那就这样吧,索雷斯你去向村庄征兵,要求所有男子必须参与,其余想要来的也不用阻拦,人自然是越多越好,尽快在五点之前赶回......”
“等等,强制征兵不妥吧?”
索雷斯打断了陈一凡的话,显然是有点不能接受。
“索雷斯,要是这里失守的话死的可就不止那么点人了,你要是想要组织他们撤离的话他们能跑过兽人吗?先顾及眼下吧。”
“这......我知道了,可是到时候你又打算怎么做,他们对兽人来说就和鸡仔一样毫无还手之力。”
“将他们全部分散安排在城墙上,每一公里派遣十个老兵指挥,只需要阻止兽人登顶就行,其余人全部负责防守大门,能不能活着就看运气好了。”
“好吧,我现在就去准备。”
索雷斯快步走出办公室,这种无条件的信任挺让人舒服的。
“真是年轻有为啊,看来我确实是老了,只会坐在椅子上自暴自弃。”
“要是没守住的话就是英年早逝了。”
“哈哈,真是难以想象你才是个小孩而已,你......该不会来自地球吧?”
“说不定是哦。”
“那也能算是老乡了。”
两人都没有在多说什么,从陈一凡能听懂多特尔尼在说什么的时候开始两人就已经什么都懂了,陈一凡也不觉得这个人会对自己做些什么。
“有信鸽吗?我想写封信。”
“当然,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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