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的时候,时间流逝很快。
林瑾瑜正坐在椅子上,刷财经新闻。
忽然,一则新闻跳到他视线里。
陆廷川将会进军人工智能方向。
据他了解,承乂集团的业务重点是影视娱乐,还有医疗大健康方面。
每个人这辈子都会经历生老病死,也都离不开衣食住行。
医疗大健康这个领域,够陆廷川吃几辈子。
而林氏主打盈利项目是互联网社交软件。
他们两个公司处于不同的领域,交集不是很多。
现在陆廷川的动作,似乎是一个重要预示。
另一边,韩沐由私底下联系了律师,咨询了如何将股权稀释。
她想要彻底脱离陆廷川的掌控。
律师告诉她有两种方式,增资或股权转让。
如果是增资,又面临新的问题。
怎么去拉拢新的融资?
她突然想起一亿的支票,重新注册个投资公司,然后再来对悦己心理控股。
这个看起来更复杂,还不如直接股权转让。
不管哪一种方式,陆廷川一定会知道这个事。
怎么让陆廷川在合同上签字呢?
她转着手中的钢笔,陷入沉思中。
周清如敲门而进,“韩姐,有人找您。”
她进入会客室,看到一个女人穿着纪梵希高定女装。
“你找我什么事?”
“你真厉害。廷川哥哥说,他的钱都是你的。不知道你怎么给他灌的迷魂汤?”
她翘了翘唇,“抱歉,我还有工作。”
苏韵也自知无趣,推开门离开了。
前几天。
苏韵特意去找陆廷川,结果吃了个闭门羹。
没办法,她只好捎上父亲,一并将录音文件发给他,本想挑拨离间。
如果陆廷川厌恶韩沐由,说不定她还有机会。
只是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这个女人根本配不上你。你都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事。她向我索要了一亿支票,说可以教我感情技能。”
陆廷川听完了录音,慢悠悠地开口道,“她配不配得上,我说了算。”
很多人说话都会挑对自己有利的一部分,但是,钟楚灵不会。
她很少在背后诋毁别人,说别人坏话。
“你不是最讨厌背叛你的人吗?她都把你卖了一个亿。”
“这些钱我给你,你以后别再招惹她。”
苏韵迟疑着问,“廷川哥哥你不生气吗?”
陆廷川勾了勾唇,“夫妻之间玩闹而已,我的钱都是她的。”
“廷川哥哥,你,你什么时候跟她结婚了?”
“我从来就没有离婚过。”
这次轮到苏韵哑然无语了,半晌才开口,“她,她是楚灵姐姐?”
“你知道就好。”
陆廷川语气很淡,隐隐透着威胁。
苏韵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是又发现没什么可说的。
她的身份和骄傲,不允许她插足别人的感情。
她在陆廷川那儿吃了瘪,所以,就想找韩沐由“理论一番”。
没想到,这个韩沐由也是刀枪不入,不知道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假装的?
她离开的时候,故意掉下一张照片。
是她生日宴会上时,跟陆廷川拍的合照。
照片里,她挽着陆廷川的胳膊,笑得娇媚横生。
果然,韩沐由看了一眼照片,二话没说,就扔进了垃圾桶。
不被偏爱的,就是喜欢私底下搞小动作,找存在感和优越感。
突然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右眼皮跳了一下,划了接听键,“您好。”
“韩小姐,你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她眉头蹙了一下,“你怎么呢?”
“陆廷川把我家的公司搞破产了。现在我们家流落街头,你满意了吗?”
“你现在在哪儿?”
“在XX天台。”
“好,我知道了。”
韩沐由把周清如叫进办公室,“你找几个擅长危机处理的咨询师去XX天台。”
然后又给顾采薇打了电话,让她帮忙调查白慕蓉的资料。
半小时后。
叶慕容坐在天台上,再也没有之前的嚣张跋扈。
一副失魂落魄的颓势。
宛如风中芦苇,飘荡而颤抖,脆弱易折。
她的眼神空洞,像是即将枯萎的玫瑰。
韩沐由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明艳妖冶,只觉得恍如隔世。
时间就像一把杀猪刀,不动声色地改变着每个人。
她从容不迫道,“你家里破产,应该很痛苦吧?”
叶慕容眼神如血,嘶吼道,“你就是故意看我笑话的?”
“你怕我笑话你,所以才更需要好好地活下去。”
叶慕容自嘲道,“呵呵,那你尽情笑话吧。风水轮流转,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韩沐由抿抿唇,“所以,你要好好地活着,直到看见我的痛苦。”
叶慕容望着她柔和宁静的眼眸,声音陡然变得凌厉,神情怨毒至极,“你这个贱人,不得好死。如果不是你,我们家怎么会破产,我爸妈怎么会流落街头。都是你这个恶魔。我诅咒你与爱人阴阳两隔,你苦心经营,结果一无所有,身心千疮百孔。”
天台的风很大,把发丝吹得凌乱。
韩沐由深吸一口气,云淡风轻道,“天台风那么大,你和孩子不怕冷吗?”
叶慕容刚怀孕,肚子里还有一个生命。
韩沐由做不到只扫门前雪,不顾他人瓦上霜。
她当初做心理行业,初衷也是想要帮助更多人。
人活着的目的,不能只为自己苟且,也应该要利于他人。
叶慕容刚刚谩骂了一会儿,心底渐渐舒畅了不少。
这会儿听到孩子,神色有些动容。
韩沐由伸过手臂,温柔道,“你遇到所有事都可以解决,但生命只有一次。”
她在努力争取时间,“你也希望看到孩子喊你妈妈?你也想要孩子可以幸福地成长……”
叶慕容刚想抓住她的手臂,脚下一滑,身体重心往后仰。
韩沐由眼疾手快地抓住她,“别放手。”
她使出全部力量,感觉手臂像是被重力撕扯一般,很痛。
叶慕容眼底隐不住惊恐,额头上冒着冷汗,两只手紧紧地拽着她的手腕,生怕她放弃自己。
声音也开始颤抖,“求你……不要放弃我……我还不想死……”
她下唇咬着牙,感觉自己的力量一点一点丧失。
正巧,警察,危机处理团队都赶过来了。
她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了。
叶慕容被救上来后,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凝视着韩沐由的手腕,被勒得通红,一时有些愧疚,“谢谢”。
韩沐由微微一笑,“去医院吧。”
叶慕容声音有些迟疑,“你不恨我吗?”
为什么她的反应这么平静?
韩沐由回过头,凝视着她,“没必要。”
叶慕容扯着嗓子自嘲道,“也是,何必白费力气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原来,韩沐由从来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这一点才是最可悲的,不是吗?
沈知遇带着团队一起过来,看见韩沐由手臂受伤了,连忙过去查看伤口。
韩沐由无意识地后退两步,“我没事,你帮她做好心理建设。”
去医院,韩沐由谨遵医嘱,处理了一下。
此时,姜野看见新闻直播,“你们俩真特么有意思,一个置人死地,一个拼命救人,还真是绝配。”
苏越在一旁说道,“当一个人离你越来越远,你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要抓住她。
越想抓住她,越适得其反。感情讲究的是吸引,不是掌控。”
陆廷川双手插着口袋,语气森凉道,“他那公司迟早要破产,我只是让它提前发生。”
只是早一点和晚一点的区别而已。
陆廷川给韩沐由打了个电话,想要询问她的伤势。
她没接。
晚上,他又忍不住去医院探望,她刚好在休息。
他仔细检查了她的手腕,轻轻印上一枚吻。
睡梦中,她蹙着眉头,不知梦中碰到什么烦心事。
明明出生就是公主,却一点都不像公主那样骄横。
反而更像个灰姑娘,隐忍坚强,让人忍不住心疼。
他伸手轻轻地抚上她的额头,将她身上的被子掖紧了。
……
沈知遇将所有工作做完,看了一下手机。
时间不算晚。
他去附近花店挑了一束百合,仿佛还有露珠洒在花瓣上。
她收到花,应该会很开心吧。
一路来到住院大楼,又问了护士具体病房号。
刚抬手敲门,就发现门没关严实。
他轻轻将门推开,目光扫过一张病床时,瞬间身体僵住。
灯光下,一个男人正俯身,亲吻着身下的女人。
他想要转身离开,但双脚像是被定住了。
韩沐由一动不动,明显是睡着了。
那个男人不轻不重地吻着,动作颇有些小心翼翼,生怕将她弄醒。
细细看过去,那不是陆廷川,又是谁?
他不是陷害白慕容的罪魁祸首吗?
间接伤害韩沐由,竟然还敢出现在这儿?
陆廷川似乎注意到有人,直起身回头看了一下,神情十分淡定。
没有任何惊慌失措。
好像刚才做坏事的不是他本人。
沈知遇完全没有料到,陆廷川是这种厚颜无耻的小人。
攥起拳头,眼眸里迸出怒火,“你怎么能趁人之危?”
陆廷川看着他手中的鲜花,眼中携着几许不悦。
阔步走出病房,将门轻轻地合上。
“你喜欢我夫人?”
沈知遇像是被木棒击中后脑勺,头脑一片空白。
他说什么?
他夫人?
韩沐由是他夫人?
手中的鲜花失重地砸在地上,摔得七零八落。
他怔怔地愣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
“你肯定耍了什么手段骗她结婚?像你这种奸诈阴险的商人,既然能趁人之危占她便宜,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只见陆廷川眉眼漾着笑意,“既然知道,就不要有非分之想。”
“你不怕我拆穿你的真面目吗?”
“随你。”
沈知遇感觉自己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深深的无力感袭来。
他自知不是陆廷川的对手,但心里忍不住腹议和嫉妒,“她不会喜欢你这种人的,一旦她识破你的真面目,一定会远离你。”
如果韩沐由清醒,他敢这么肆无忌惮吗?
陆廷川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在你卖力地替她工作,我不跟你计较。如果下次再越界,别怪我事先没提醒。”
沈知遇感觉身体被击穿了一个洞,浑身凉飕飕的。
可怕的从来不是歇斯底里的愤怒,而是不动声色地提醒。
因为,外强中干的人,才需要虚张声势,不是吗?
而那些运筹帷幄的人,往往从容不迫,淡定自如。
他不自觉地从房门的玻璃望过去,转身走了。
……
次日,韩沐由从闹铃中醒来。
她下意识地寻找手机,大概工作太累了,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桌子上的花瓶里插着新鲜的向日葵。
周清如拿着早餐过来,“韩姐,早。”
她微微一笑,“辛苦了。”
随后,穿好拖鞋去洗漱。
一边刷牙,一边照着镜子,头脑还是一片恍惚。
昨天晚上,她居然梦见跟陆廷川……
那些画面想想挺面红耳赤的。
或许,欲望跟情绪这种东西一样,宜疏不宜堵。
就像弹簧一样,愈是强力压制,愈容易反弹。
吃完饭后,她就在网上购买了一个小玩具。
正巧,顾采薇的视频电话过来了。
“你没事吧?”
“没事。”
“你这一年光顾医院这么多次,要不要去雍和宫去拜拜?”
韩沐由眼泪都快笑出来了,“我是真的没事。”
她向来不太相信这些东西,求神拜佛不过就是求个心理安慰。
“你喜欢吃月饼吗?我婆婆手工做了一些,啥时候有空我给你捎过去?”
她这才想起,好像快中秋节了,“明天吧。”
悦己工作室里。
许漫正在发表自己的言论:
“我看那个叶慕容就是在向媒体示弱。
她不想要命,早没命了。
所有大张旗鼓的离开,都是小心翼翼地试探。
真正的离开都是悄无声息的。”
转头看见韩沐由跟周清如进来,又连忙切换关切的表情,“韩姐,你怎么样啊?”
韩沐由哪里不知道,有些人之所以想要拿命威胁,是想要更多。
只是那个场景,她也做不了什么。
难不成真的要把人逼到绝境?
她感觉口干舌燥,急忙抓起杯子喝水,“没事。”
看杯子空了,又拿着杯子去倒水。
饮水机有两档,热水和凉水。
韩沐由把杯子放在热水区,摁了一下按钮,水垂直流下,稳稳地落在杯子里。
“韩姐,水满了!”周清如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她才回过神。
昨天的一幕,还心有余悸。
还差一点点。
就那么一点点,叶慕容就真的从她眼前掉下去。
两条活生生的生命,差点陨落。
她知道是陆廷川动的手脚,他在逼她。
可凭什么她要背负别人种下的因果?
要怪只怪她太善良。
心软的人,总是会先退让。
她不知道该痛恨自己的善良,还是该痛恨别人的残忍?
她忽然才想起来,陆廷川之前说的那句话,“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回来求我。”
这是一个警示。
她给陆廷川打了个电话,他给她发了一个地址。
那个地方她去过很多次,但没有这一次忐忑不安。
什么样的人在感情中最小心翼翼?
一无所有的人会大胆地去赌,家底丰厚的人会一掷千金。
只有那些有一点资产,但是又不够折腾的人,会举步维艰地试探。
生怕做错一个决定,下滑至人生深渊。
更何况,韩沐由之前还差点死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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