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夜里,微风拂过地面发出一阵沙沙的细响,虽没有掀起惊涛骇浪,却也是涟漪不断。
唐守业静静坐在桌前,望着闪动的烛光,陷入了一片沉思,一旁的侍女在为其打包明日启程所需的物品。
忽然,一个俏皮的身影从屋外闪了进来,一把将唐守业从背后揽入了怀中。
“爹爹在想什么呢?”唐婉儿俏皮的声音在唐守业耳边缓缓响起。
“爹爹明日要出一趟远门,你可不要太调皮,给我到处闯祸。”唐守业轻拍了拍唐婉儿的手背叮嘱道。
“爹爹要去哪里啊?能不能带上我。”唐婉儿做了一个鬼脸,笑着问道。
“爹爹要去一趟张国栋那里,天下各路义军都要到场,怎么能带你去。”略微沉吟了一会,唐守业方才答道。
“我不让你去!张国栋屡次想要收编我们都被爹爹拒绝,肯定对您怀恨在心,现在他已经成了义军中最强大的势力,您去那里不明摆着是鸿门宴吗?”一听到是去张国栋那里,唐婉儿脸色立变,极力反对道。
“你还是个孩子,有些事你不懂,那里必须去,爹爹已经定好了。”唐守业爱怜中不失威严。
“我只剩下爹爹一个人了,万一...万一...”唐婉儿将揽着唐守业的双臂环的更紧。
“放心吧!爹爹一定平安回来,我还没看到你出嫁呢。”唐守业微笑着安慰道。
提到出嫁,唐婉儿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这是母亲临走时对父亲的嘱咐,忽然,前者脑海中闪过一个少年人影。
“马鸿宇?爹爹今天白天叫他难道是因为这件事吗?”唐婉儿心中骤然一惊。
“李天由跟马鸿宇...”唐守业似是想到了昨日看到的情景,猜到了两人的关系,在念到马鸿宇的名字时特意降低了速度。
“啊?”唐婉儿失声喊了出来,顿时愣在了原地,自己最看重的两人同时要去往险地,这叫她如何承受,自己的爹爹已经决意前往,她自己无法改变,因为她清楚唐守业既是他的爹爹更是光义盟的首领,至于马鸿宇,她也同样不想让其前往,可需要保护的人是自己的爹爹,她也无法让其留下,在原地愣了一会之后,唐婉儿眼角湿润,强忍着泪水跑出了帐外。
望着跑出帐外的女儿,唐守业也是心头微酸,在对着空气叹息一声后,眼神再度变得凌厉起来,这是作为一方首领必备的素质。
夜色沉静之后,外面的微风开始变得躁动起来,风儿吹过营帐,发出“呜呜”的怪声,像极了少女的啼哭,今夜注定是一个让许些人不眠的夜晚。
时间在哽咽的风声中飞速流逝,天很快便蒙蒙亮了起来,马鸿宇收拾好行装后,准备前去大营集合,揭开营帐的围帘后,却是发现一位光头青年正持剑立于帐外,目光中闪露出一丝狠意,感受到那青年散发出的敌意,前者也瞬间顿住了脚步。
“你就是马鸿宇吧,我听说这次首领赴约选你当了护卫?”那名青年直勾勾的盯着马鸿宇,没有好气的问道。
“是的,张兄有什么事吗?”面前的光头青年叫做张鳄,虽然自加入光义盟半年多以来,二人并没有过当面交流,但对于这个跟周力有过冲突的青年,马鸿宇还是记忆颇深。
“你只是一个刚加入光义盟半年的新人,凭什么担当首领的护卫?这次赴约危险极大,如果首领出了什么事,你能负责的起吗?”张鳄语气中充满了蔑视,显然他觉得马鸿宇没有能力担当此次重任。
“这次护卫的人选是首领钦定的,我并没有采用什么不正当的手段去争夺这个人选,至于我有没有能力去担当此任,张兄又如何知道?”面对质疑,马鸿宇并没有表现的气急败坏,而是非常淡定的回道。
“好!就等你这句话。”剑身上扬,手掌按在剑柄之上,张鳄急忙喝道:“看你这么自信,想必也有些实力,就让我们比试一番,若是你先过了我这关,才能得到认可。如果连我都过不去,那不好意思,你没有能力陪首领走这一趟。”
如果是平时想切磋,那马鸿宇一定不会拒绝,可这明显充满挑衅意味的架势,前者并不屑与之争斗,况且军队讲求纪律,严禁一切形式的私人械斗,这点他是十分清楚地。
“张兄请回吧!我不会在这里跟你比试。”马鸿宇眼睛都没眨,便果断拒绝了他的提议。
“哼!你难道是害怕了吗?就凭这点胆色还怎么去那惊险之地?”望着丝毫没有动手意味的马鸿宇,张鳄出言讥讽道。
“随张兄怎么说吧。”面对如此讥讽,马鸿宇却没有丝毫动容,云淡风轻的回道。
“你这个懦夫,骂你是胆小鬼,你竟然还能无动于衷。”眼见自己的讥讽无效,张鳄顿时有些恼羞成怒,脚掌前踏几步,长剑也被从剑柄中抽出几寸,局势瞬间变得紧张了起来。
面对张鳄的咄咄逼人,马鸿宇也将右手轻扣在剑柄之上,如果对方强行阻拦,自己也只好出手。
“住手!”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闻听此声,张鳄恼怒的面色瞬间平复下来。
只见唐守业双手置于背后,朝着两人缓缓走来,在行至张鳄处时,前者顿住了脚步,沉声说道:“你想干什么?军中不允许械斗,你难道不清楚吗?”
在首领的威严之下,张鳄也只能低下头听候训斥。
“他是我钦定的护卫,你有什么意见直接跟我说。”唐守业继续斥责道:“念在你也是为了光义盟着想,免去你这次的军法处置,回去写一份悔过书,等我回来要亲自检查。”
“是...”无奈的点了点头,张鳄只得悻悻离开。
此时李天由也已收拾好行囊,缓缓对着几人走来。
“多谢首领解围!都收拾好了,我们可以上路了。”马鸿宇对着首领鞠了一躬,道。
“走吧!”唐守业微微一笑,对着已经准备好的马车行去。
“等等!”就在几人转身之际,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几人回转过头,瞧得唐婉儿正朝这边急速奔来,待得行近,却是发现前者双眼略微有些浮肿,脸上还留有几道泪痕,想必是昨晚哭了一宿。
“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唐婉儿深情的望着几人,眼里仍留有一丝蒙蒙的雾气。
略微沉吟,唐婉儿缓步走到马鸿宇面前,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银色的护身符,仔细看去,这枚护身符表面的纹理已经变得有些模糊,由此可以看出它跟随唐婉儿已经有着很长的时间了。
唐婉儿将之递到马鸿宇手上,低头轻语道:“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好生保护我爹爹,我等着你......”说话之间,始终都没有抬头,但那低沉的小脸上已经泛起了几缕绯红。
旁人也许不知道这个护身符的来历,可唐守业心里却是十分清楚,当唐婉儿拿出护身符的那一刻,唐守业属实是心头有些震动。
那物件是唐婉儿母亲的遗留之物,她一直都将它戴在身上,这个物件对于唐婉儿来说可以说是最珍贵的东西,如今却把它送给了马鸿宇,看来女儿已经是动了真心。
“我会的,谢谢你!”接过这个护身符,马鸿宇也忽觉得心头有一股暖流流过,当下没有再拒绝,除他哥哥之外,这世上还没有人对他如此好过。
一番依依惜别过后,几人先后进入了马车,在车夫一声轻啸中,车轮开始徐徐转动。
唐婉儿站在原地,望着那马车渐行渐远,直至最后成为一个黑点,消失在视线的尽头。
对于这次远行,马鸿宇心中也是充满了未知,不知道前方究竟有什么样的惊险在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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