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晚回到宴会区,便目睹了周晏礼怼人这一幕。
莎莉结舌,眨巴着混血瞳,方一启唇。
周晏礼敷衍:“找个男人嫁了吧。”
始终认为周晏礼喜欢自己的莎莉压低声音:“你都订婚了,我嫁给谁啊……”
“……八二年的龙井都能成精?别逼我扇你。”周晏礼堪堪瞥了她半眼。
“嚯!你脸红的样子——”周晏礼一个横滑,离她两尺远,“像极了卤肉店里旋转的卤猪头。”
“…………”
周晏礼偏头,适时发觉顾肆屹正敌对地盯着他。
男人好像已然打了胜仗,显摆得不行。
对此,周晏礼不认为支晚会跟他走,不加掩饰地吟诗:“往日暗沉不可追,来日之路稀巴烂。——《顾先生的稀烂人生》
“加油,顾顾,zan起来!
“若是实在zan不起来,不如横扫生命,勇敢做回尸体。”
——【这个碎嘴子……话好密,但听得爽。】
周晏礼闻心声立即转身。
看到身后的人,完全褪去方才那副恹恹神色,桃花眸中淬满细碎的光,理了理黑西装,走向他的光。
后方的莎莉和顾肆屹两脸便秘。
支晚掂了掂手里的东西,看他:“你小子这么有梗,没少玩手机。”
周晏礼两眼纯情:“那是因为我如梗(鲠)在喉。”
“晚晚。”顾肆屹打断两人,示意秘书推轮椅。
到跟前,却只能仰视二人,扭曲的内心平添了一股不痛快。
他重复喊了声。
支晚弯腰,诡谲又变态地笑:“让小姨好好疼爱疼爱你!”
财大气粗地扔给他一个铁碗,里面还留有食物残渣。
面对渣男的困惑,支晚切换十分体恤的模样:“不吃饭我会死,所以,饭碗就是我的命啊!我的命,全给你,拿走拿走,好外甥,别客气!”
顾肆屹整个人扼住。
沉甸甸的铁碗底下是他颤抖的手。
人言啧啧的四周默契安静下来,各处目光集中在顾肆屹手中的铁饭碗。
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也有利用宴会扩充人脉的有心者,一心只想社交:“吴总~”
“你先憋叨叨。”长相威严的吴总不由爆了句方言,直矗矗遥望顾肆屹,等后续。
而周晏礼认出这铁碗是看门狗的食盆之一,努力压着想笑的嘴角。
顾肆屹掐了掐额心,露出因输液肿起的手背,想到一件事,移开指腹,额心多了块黑土,来自铁饭碗底部。
从口袋里取出饰品盒。
“这是你之前一直想要的蝴蝶发夹。”顾肆屹深情款款,送上发夹,咳嗽。
秘书立马无甚表情地说词儿:“顾总跑遍整个京都,才买到的。”
支晚:“腿断了还能跑?”
周晏礼震恐:“难道是陆地爬行?王子变牛蛙?!没上动物新闻?”
“不对。”支晚摇摇头,一唱一和,“小顾可不是什么王子。”
小顾递礼物的手都麻了。
秘书这才说实话:“顾总病重,半只脚踏入阎王殿,趁着走马灯的时间,翻遍整个美团,叫了十几个跑腿,才买到的啊!”
支晚拿过蝴蝶发夹,没打开看一眼,弃之如敝屣。
随手一扔,飞溅至人工湖里,掀起波澜。
“好了,我把我们的回忆淹死了,以后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无敌亮堂牛逼克拉斯阳关道!拿着你的碗,滚。”
支晚撵人。
顾肆屹仍不死心,一再退让:“把我的微信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我就走。”
支晚坐下,抱着胳膊往后仰了仰:“小顾啊,我们现在都玩QQ。”
周晏礼坐她旁边,也往后仰,但视线是看向她的。
夜色斑斓,旁观者看得津津有味,只差一把瓜子。
好好的喜庆日子,顾肆屹不觉自己难堪,柳芝漂都替他难堪,不容拒绝地下达命令:
“送少爷去非洲治疗,治好后直接去非洲分公司上班,不想上班就去挖煤,总之,两年内不许回国。”
她暂时不想看见这个儿子。
顾肆屹:“??”
秘书面向柳芝漂:“柳总,我的辞职申请……”
柳芝漂是个明事理的:“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在非洲那边给他找个护工,你就自由了。回来后,去公司申请N+3补偿,走吧。”
“谢谢柳总!”
轮椅声渐远,细听,掺着些许雀跃。
顾肆屹大脑纷杂烦乱,失神良久。
想回去,站不起来。
呵斥秘书,秘书听不到似的,快速推着他往室外停车场走,他屁股要碎,整个人颠成了波浪薯片!
他呼吸不畅,莫名反胃,脑袋很沉,突然好累好累……
拼力抬起胳膊,虚弱地攥住秘书的手。
轮椅得以停下。
“叮!”
清亮的响声。
如浆糊般的大脑清醒过来,顾肆屹敛眸。
铁碗内落入一枚小金条。
身后的秘书惊掉下巴,小孩都比一个只给情人花钱、克扣员工工资的前总裁要大方!
约莫五岁的小女孩眨了眨黑葡萄般的大眼仁,牵着妈妈的手走了。
小女孩:“那个叔叔真可怜,坐着轮椅要饭,可我只有金条。”
她妈妈宋荔说:“给的很好,下次不要给了。”
顾肆屹心中攒起一簇簇火。
要饭?!!!
他究竟哪里像要、饭、的!
他指了指前方玻璃里头发竖直、眉中心有一个黑印记的人影:“我能有他像要饭的吗?”
秘书有一种离职前不顾上司死活的喜悦:“这个人就是顾……先生您本人呢,我带您上前看看吧,没关系,很近。”
走你!
顾肆屹的轮椅一路飙车,丁玲咣当响。
快要撞死的前一秒,秘书悬崖勒马。
惊魂刚定,后面又传来小女孩的笑声,以及宋荔的声音:“月月,这是你支晚姨。”
姨!
又是姨!
顾肆屹头皮麻痛!
这辈子都听不得这个字!
“顾先生,您的碗掉了!”
周家服务生单手端酒水,极稳地半蹲,捡起碗还给他,然后疯狂给手消毒。
偃旗息鼓的顾肆屹哪里还有半点霸总的样子,浑浑噩噩抱紧铁碗,将里面的金条丢给秘书。
他只要碗。
这是晚晚送给他的碗。
迟来的宋家人没认出他,宋隼抬手,一副主人家的做派:“订婚宴怎么让要饭的混进来了?保安!”
保安声音浑厚:“这是顾肆屹顾先生!”
顾肆屹气晕之前,看到宋家人那震悚,鄙夷,甚至怕他讹他们而快速躲开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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