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州知道,但请恕续州不能听从,殿下他,和你们想的不一样。”
巫偲重新把目光放到混乱的殿中,地上躺了很多位神,不是满地打滚就是痛苦呻吟,枫祀身上到处沾满鲜血,手臂,腰腹,背上都是伤口,有神出掌迅速,他没来得及躲又挨了一掌。
小小的身子退后数步,猛吐出口血。
枫祀并不罢休地还想上前,右手被人拉住,这次他并没像之前甩开巫偲那样甩开这只手,掌心的温度让他微微出神。
“殿下,好了。”
温和的神力从手掌传到他身上的每根筋脉,他这才恢复痛觉般意识到疼,闷哼一声皱紧眉头。
一旁的巫偲愣了,不止是他,场中其他的神也目瞪口呆。
殿门被踢开,外边的神显然用足了力,地上躺着的神都来不及反应就听到凌厉的呵斥:“你们想造反?”
青衣女子疾步进殿后直直走到枫祀身边,“祀儿,你疼不疼啊,谁伤的太子?”
众神:……
“公主殿下,是太子先动的手,我们不过是为了自保。”雷神捂着脱臼的右手,态度还算端正。
“我问你了吗?你也活该被打,还有你们,全都滚回自己殿去!”
受伤的神互相搀扶着鱼贯而出,雷神瞪了一眼枫祀后也离开了,这九重天公主殿下说的话绝对有一定分量,除去那两位,她怕是最有身份的神了。
枫祀鼻子发酸却没有落泪,看得长晤心疼不已,“祀儿啊,怎么就和那群老顽固打起来了?你看看这满身的伤,你娘回来了该有多心疼啊。”
少年没说话,低下了头。
“巫偲,你怎么也不知道阻拦一下?我真的是……”
“他硬要打我能怎么阻止?”巫偲拂袖,有些不高兴,他隐瞒了和续州的谈话,还是只能自己背这锅。
长晤余光一瞥发现了不远处的续州,声音冷冷的:“你还留着干什么?听不懂我说的?”
“回公主殿下,我只听太子殿下的命令。”
“你……”
“随他去吧,”巫偲将长晤打断后就转过身去,边走边道:“公主啊,你就少管些小年轻的事情吧,也不嫌累。”
长晤给枫祀治好身上的伤才松了口气,“你不想说缘由也罢,姑姑只是担心你,别和自己身子过意不去,你若是觉得神殿这几日冷清了些可以过来我这边住,可好?”
少年摇摇头,失血过多的脸颊有些苍白,不过眼睛看起来还是炯炯有神,长晤以前还从没看到枫祀有这种神情,不禁又把目光望向了另一个少年。
“姑姑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的。”
“行,”长晤又道:“你叫什么名字?哪位神君座下的?”
“风神续州。”
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涧泽的剑灵啊,还真能找到他的几分影子,罢了,祀儿,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必麻烦公主殿下,我送就好。”续州客客气气地站过来,还真有一副大哥哥的模样,枫祀附和:“姑姑你去忙吧,我可以自己回去。”
长晤察觉到那两人想支开她,于是顺着他们的意思,临走前还不忘叮嘱枫祀回去后吃几颗补血的丹药,其实巫偲所言也不无道理,别管小年轻,管多了会累,她还是多花点心思去捣鼓她的金丹吧。
空气中还有淡淡的血腥味,枫祀还在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打破这要命的宁静,续州就已经吊儿郎当的开口了:“殿下,走,去风神殿,我那儿有上好的醉半仙。”
“好。”
续州惬意地眯眯眼睛,“殿下这么随意,可是会被不怀好意的人拐走的。”
“拐我去杀光他全家?”他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落寞,为了掩藏只能率先往前走。
这一切都落入续州眼里,他跟上枫祀,“万一是拐殿下去做媳妇呢?”
前面的枫祀身子明显一颤,“怎么可能!我是九重天太子,如何能入赘?”
“哦,原来殿下在担心这个。”
“不是,”枫祀百口莫辩,这才惊觉自己进了圈套,“我还小,这样的事情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微风让火焰略微晃动,扶玥半掩着眼皮,她时不时用手指拨弄发丝,一旁的长浔看得眼睛都直了。
“娘子——”
“滚。”
“哦,”长浔还不死心,又道:“娘子,关于那个女子你想听吗?”
“随意吧。”扶玥兴致缺缺,现在他们被困在一个山洞里,走了好久也没能出去,这里之前颠的厉害,如果强行用神力破坏出口这山洞怕是会塌。
“我刚进浮生境那会儿神志不清误灭了许多怨魂,我时常会在恍惚间看到你的幻影,浑浑噩噩时碰到了她,此时她还只是一团残魂,声音与你极为相似,缺少记忆的我就误把她当做了你,度了神力给她让她有了人身。
她的样貌与你并无半分联系,在我逐渐冷静下来后就切断了她的神力来源再不相见,我是浮生境的主人,她后来也循规蹈矩不曾逾越,有时候她会弹琵琶,在一众尖叫哭声中更加苍凉,阿玥,我真的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至于她的脸,应该是窥我梦境镜像出来的,你自己你相信我,阿玥。”
“我信你。”扶玥很认真的回应,怎么说呢,她爱的人她会无条件给予他偏爱,就算长浔不解释这件事她也不会深究,更不会生气。
长浔松了一口气,他忽然想到之前那人的欲言又止,进来的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他们却依旧没见着伶,他们是聪明人,已经往最坏的结果去想了,然而阿玥不愿接受,还固执地想要去找,若伶真的的归墟,那她当如何?
“长浔,你用神力干什么?”
“我没有啊。”长浔疑惑,不过四周确实溢出来了他的神力,扶玥当机立断熄灭了火焰,没有火光照亮的山洞变得越发阴森,她们也能得以看清之前被掩盖的星星光点,他们对视片刻就朝着光点密集处走去。
这绝对偶然,有什么东西在指引他们。
他们只用了半盏茶的功夫就出了山洞,本以为外边会是一片狼藉,可那景色让二人愣在原地,木屋,溪流,巨枫,红叶,风铃,是画枫山无疑。
“幻术。”
长浔拉着她的手就往枫树边去,那里的荧光太多,隐隐可见两道人影。
扶玥挑眉:“你难不成一直在浮生境里回味画枫山?”
“不全是,主要还是回味你。”
“咦,”她啧啧几声后忽然顿住脚步,长浔握着她的手都紧了几分。
枫树背后有一男一女,正是伶和携阳,伶面色惨白,胸口上的窟窿无比刺目,血已经凝固,她看起来毫无生气,不知是否还活着。
携阳抬起死灰的眸子,“大人,你来了。”
自从她归神后携阳就再没唤过她大人,如今再听居然有种生离死别的感觉。
这不是幻影。
“怎么回事?”扶玥当即扑向伶,伸手探了探伶的颈侧,发现还有微弱的律动后心底的大石头总算落下,携阳的手还搭在伶的肩膀上源源不断地给她渡力量。
正因如此才勉强吊着一口气,只要力量一断,伶就会立刻归墟。
携阳是因为吸了长浔的神力才有的人身,所以他渡力量给伶他们才能有所察觉,当初只是为了气长浔的无心之举如今居然能救下伶,这因果,当真让人意想不到。
携阳的力量已经所剩无几了,一旦透支,他们会双双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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