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徐苏源走向门口的背影,徐嘉淮忍不住出声,“我只是希望,你可以一直是曾经的那个父亲。”
“永远都不要变。”
即使徐嘉淮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没有哪个人会为了别人一直保持自己,但他还是想说出来,想要给自己一个念想。
徐苏源的脚步微顿,湿润的眼眶有些泛红,深吸一口气,并没有选择回头。
“爸爸答应你,永远都不会变的。”
这是他唯一可以向儿子保证的,他不会变的,自己会一直是那个爱他的父亲。
徐嘉淮失神的看着周言的背影,脑海里全是那天父亲说的话。
面对比自己经历那么多的父亲,他知道,自己是没有办法反驳他的话。
对周言的感情沉于心底,徐嘉淮不敢,也没有勇气回到当初那个纯粹炙热的少年,拉着自己喜欢的女生,大声的说出那句,我喜欢你。
昭告全世界的那颗心,在经历过家庭的变故过,终究是有些黯淡了。
两天的期末考过的很快,徐嘉淮有预感,这次的考试自己考得并不好。
在考场上连续的失神是最不应该犯的错误,然而徐嘉淮却犯了很多次。
沉默的拎起书包出门,江榆默默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有些担忧。
随后侧目拍了拍周述的肩膀,缓缓说道,“淮哥这是怎么了?我听说他考数学的时候,都差点没写完。”
江榆并没有注意自己的音量,周言将这话听得很清楚。
同样听到的不止周言,苏以泽懒散的将书包单肩背着,撑着徐嘉淮的桌位说着,“我也听说了,考英语的时候徐嘉淮竟然走神了,他可是徐嘉淮啊。”
徐嘉淮是谁,是常年霸榜理科班的大神,是在数理化方面可以甩别人几条街的学霸,能让他在数学考试中差点写不完试卷,这说出去恐怕都没有几个人会信的。
但是周言信。
因为,她亲眼看到徐嘉淮在考试的时候失神,也目睹了徐嘉淮在英语听力的时候没有写题。
周言不知道徐嘉淮这是怎么了,不安和担忧占据了她的大脑,让她有些无法判断自己的思考。
南佳回过头,眼底也掠过几分担心,“他这几天是怎么了?整个人就和换了一个人一样,我都不太习惯了。”
苏以泽默默点头,随后抬手拍了拍周述,“周述,你怎么看?”
周述是在场最了解徐嘉淮的,看着他有些沉默,苏以泽才出声问他的。
徐嘉淮在年级里并不算低调,认识他的人不少,周述考完试也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关于徐嘉淮的传闻。
敛起眼底的神情,周述淡淡开口,“我不知道,你们也别乱想了。”
苏以泽叹了口气,自顾自地靠在桌子上说着,“那这次考试,徐嘉淮会不会考砸啊?”
随着他这话一出,南佳下意识地看向周言,见她垂着眼,有些沉默。
苏以泽并没有注意到几人眼里的神情,眼眸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微扬,“那这一次,班长岂不是要超过徐嘉淮了。”
周言听着这些话,身侧的指尖忍不住攥紧。
“没想到高三还没有到,徐嘉淮就跌下去了。”
苏以泽的这番话无疑有些激怒周言,心底扬起的不满环绕着周言,皱起的眸眼和抿紧的双唇都有些生气,“你说什么呢?!”
见一向安静温柔的周言有些生气,苏以泽才反应过来自己口无遮拦的说了些什么话。
微微站直身体解释着,“不是,周言你别生气,我也只是做个假设而已。”
“而且徐嘉淮成绩这么好,就算是一次没有考好,下一次也可以考好的。”
苏以泽的话有些越描越黑,南佳也有些生气,侧眼不去看他,上前握住周言的肩膀,轻声安抚着。
苏以泽说话的声音并不小,盛礼放下给林初意收拾笔记的手,听到苏以泽的话后,皱眉紧缩。
见周言有些生气了,急忙上前打断苏以泽还要继续说的话,“苏以泽。”
盛礼这个班长一向当的很让班里同学信服,见他都开口了,苏以泽乖乖的闭上嘴。
盛礼侧眼看着周言脸上的神情,微抿双唇,“周言,苏以泽讲话向来如此,口无遮拦的,你别生气了。”
见班长也在为自己求情,苏以泽再一次上前道歉,“对呀对呀,我并不是用心的,周言对不起。”
周言脸上的神情依旧是冷淡的,但南佳可以感觉得到她情绪的缓和,对着盛礼微微点头。
盛礼也算是和南佳小学认识的,见她都点头,悬挂的心也微微放下几分。
随后回头拍了拍苏以泽,沉稳的声音再次响起,“行了,其他的事情你们也别乱说了,考试怎么样会有老师来改卷,这不是我们该关心的事情。”
“放学了你们也赶紧回家吧。”
苏以泽并没有注意到南佳的提醒,刚想说什么就被盛礼拉住胳膊,注意到班长微微眯起摇头,他叹了口气,“行了,我不说了。”
“周言,你也别生气,我刚才就是说话没有注意思考,对不起。”
周述起身打断苏以泽的话,出声提醒着,“好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见周述都这么说了,苏以泽才放下心,抬眼看着一言不发的周言,低声问着,“她确定没事?那我先走了。”
周述点头,拍了拍苏以泽的胳膊。
看着苏以泽的身影转身出门,周述抬脚站在周言面前。
许久没剪的刘海遮盖住周言眼底的神情,周述扯了几分唇角,淡笑着,“不是不在乎吗?那你生气什么?”
周言也说不上来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她清楚的知道,苏以泽的话并没有说错,徐嘉淮这次考试发挥失常,盛礼赶超他是很正常的事情。
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呢,周言扪心自问却又说不上来原因。
周述的话不轻不缓的砸在自己的心尖,周言轻呼一口气,却发现自己有些平复不下来自己的情绪。
略带烦躁的拿过书包,起身与周述直视,“你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对视起的双眸互不相让,周言咬紧下唇,随后转身出门。
周述认栽,在周言面前自己总是会下意识地低头,伸手扯过自己的书包,抬脚追上去。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口,姜愿背过书包,看着他们刚才离开的方向,微微叹气。
“怎么就闹到这个程度了呢。“
南佳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语气有些无奈,“两个同样倔脾气的人啊,难搞得很啊。”
江榆抬眼与她们对视,眼底都不约而同地有些担心周言和徐嘉淮。
徐嘉淮并没有被这次考试所影响到自己的情绪,他的情绪并不是因为考试,而是因为前两天的那次对话。
路灯微微亮起,光影闪耀之间落在地面上,徐嘉淮的脚步刚好落在上面。
进门之前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徐嘉淮不想让外婆担心,不过这个点,外婆应该已经睡了吧。
徐嘉淮轻声推门,却不料外婆刚好坐在客厅,看向窗外的背影有些落寞。
听到声音后才转过头,见是徐嘉淮回来了,有些高兴的扬起笑意,“是我们阿淮回来了呀。”
徐嘉淮没有想到都这么晚了,外婆还没有睡觉,加快脚步上前,“外婆,您怎么还没有休息。”
外婆握着徐嘉淮的手,眼神有些涣散,“阿淮呀,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
徐嘉淮单膝跪在地上,方便外婆可以看他,一字一句,缓慢的回答着,“外婆,我们现在高三了要上晚自习了,您以后晚上早点休息。”
外婆缓缓抬眼看着电视,有些沉默。
徐嘉淮并不着急外婆的回答,校服外套落在地面上拖着,但他却丝毫不在意,眼里只有外婆失神的神情。
缓缓过后,外婆回过神,缓慢的语调慢慢说道,“我没看到你回来,总是睡得不安稳。”
“总想着看着你和你妈妈都回来了,我才能安心睡觉。”
鼻尖的酸意有些明显,徐嘉淮侧目轻咳着,“但是我回来的太晚了,您要早点休息。”
听着徐嘉淮缓缓出声的话语,外婆点了点头,出声的语调有些疲惫,“外婆都知道,外婆只是想再多看看你。”
最近不知为何,自己总感觉很累的感觉,有一种睡过去后就不愿意再醒来的感觉,她很害怕一闭眼一睁眼就看不到他们了。
徐嘉淮听出了外婆话语里的害怕,双手紧握住外婆的手,温声劝着,“过两天周末,我就在家好好陪陪外婆,哪也不去了。”
外婆自从上个星期从医院回来后,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希望有人可以一直陪着自己。
听徐嘉淮这么说了,外婆扬起笑容,就好似一个小孩子一样。
脑海里想到了什么,外婆反手握住徐嘉淮的手,“小言最近怎么样啊,我好久都没看到她来找你了,外婆都有些想她了。”
或许是太久没有人在自己面前提到周言,徐嘉淮有些愣住,垂下双眸遮盖住眼底的情绪。
再次抬起的眼睛里多了几分安抚,“外婆,我们现在晚上都要上晚自习,她也没有时间可以过来。”
“以后有空闲了,我再叫她和周述来看外婆。”
徐嘉淮知道外婆喜欢周言,但如今,自己和周言的这种尴尬的关系,自己独自约她来,肯定是不愿意的,叫上周述的机率应该会大些。
徐嘉淮的一字一句说的很慢,外婆听了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我们阿淮都上高三了,外婆记得你昨天才到外婆这里,现在都长这么高了。”
手掌怜惜的摸着徐嘉淮的脑袋,外婆轻声的语调有些缓慢,“那你记得回头和小言说说,就说外婆想她了,让她有时间来看看我。”
徐嘉淮也注意到外婆说话时的疲惫,伸手搀扶着外婆,温声哄着,“好,外婆您快休息吧,我回头就和她说。”
外婆现在的记忆力逐渐下降,就连一天里面发生的事情都有些记不清楚,夏觉予始终不放心家里只有一个阿姨在,专门聘请了一位阿姨来,专门照顾外婆的生活起居。
阿姨从徐嘉淮手中接过外婆的手,耐心的劝着,“阿姨,您该休息了,不然天要黑了。”
外婆的心智越来越小孩子,阿姨时常要通过童话故事来哄着外婆睡觉。
听到这话的外婆转过身,伸手挥了挥,“好,天要黑了,阿淮也快点回房间睡觉吧。”
“嗯,外婆晚安。”
看着外婆步伐有些缓慢,徐嘉淮只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发酸,抬眼看着偌大的房子,竟觉得有些孤独。
随着弯腰捡起地上的书包,窗帘后传来几声呜咽声,声音有些耳熟,徐嘉淮抬脚上前。
竟然是曲奇趴在窗帘后。
自从外婆生病后,在医生反复叮嘱家里要时刻保持卫生和干净,老人是最好不要接触宠物后,曲奇便被送到了表弟家寄养了。
徐嘉淮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见到曲奇了,一时间有些愣住失神。
曲奇本就在客厅陪着外婆有些困了,蜷缩在窗帘后面有些困了,见帘子被拉开,眯起的双眸微微睁开。
眸眼一亮,大概是太久没见徐嘉淮了,曲奇拔腿跑向他。
曲奇的年纪在狗狗中已经算是年长的了,即使外公从前总是带它出去散步锻炼,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双眸也略显老态了,不似前几个月的活力,徐嘉淮心疼的蹲下抱住曲奇。
曲奇不到一个月就到这个家里了,它是和徐嘉淮一起长大的伙伴,也是他很重要的家人。
酸涩的眼眶有些泛红,徐嘉淮抑制住心底的苦涩,哑着声线问着,“你怎么回来的呀。”
不用徐嘉淮牵着,曲奇对徐嘉淮的房间很熟悉和了解,徐嘉淮跟在它身后,很明显的感觉到曲奇上楼的速度没有上一次见面时敏捷了。
徐嘉淮本就想打电话询问曲奇的情况,却不料早在自己上晚自习的时候,徐清扬就给自己发消息了。
“哥,我生病了,我爸妈怕传染给曲奇,就先把它送回来了,等我病一好,我就来接曲奇。”
曲奇现在的年岁很高了,稍微不注意就容易生病,对于一条年龄颇高的狗狗来说,生一次病是很危险的事情。
徐嘉淮放下手机,摸了摸曲奇的脑袋,脑海里回想起自己摸周言脑袋的时候。
细细回想,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对周言做这个举动了。
手微微收回,心间一时有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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