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笑着说道:“我发现,我这是有什么想法都瞒不住你。”
“那是,不过这个玉娘我也不是很了解,之前我听我那姐妹说过,玉娘刚来时,身上破破烂烂,但她容貌好嗓音好,当时的教习就把她留下来了,后来发现她还会跳舞,乐坊就把她当头牌来养,只是这姑娘好像志不在此,平时也不大努力,饶是这样也比其他人强上不少。”
“那如此说来,这玉娘似乎很有天分,是不是她以前就是做这行的?”
“我那姐妹说,她肯定是有底子在,至于之前是不是干这个的那不好说,毕竟有的官家小姐们,家里也会教这些。”
安阳想想也是,现在有些人家的小娘子喜欢这些,就会让家中长辈张罗找师傅,不求学精,只求个爱好。
她正想着,杜鹃又说道:“其实我之前还见过她,那孩子平日话不多,安安静静的,听口音像是蜀地那边的,乐坊里的人大多跟她说不上话来,我估计也没人知道她的底细。”
安阳觉得,杜鹃大概知道的也就这些了,于是又和她聊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从富贵坊出来,安阳去见了陈老板,最近他们的廉价布料很是受欢迎,何家布庄被抢去了不少生意,但陈老板却不是很乐意,毕竟这种做法图的就是薄利多销,但又要运货又要雇伙计,利润也没有多少,简直就是赔本赚吆喝。
一见面,陈老板就开始抱怨:”秦老板,你这有钱也不能这么造吧。这生意赚不到什么,还是撤了吧。“
”赔钱也是我赔,您着什么急。耐心点,我这还有好货呢。“
眼看就要入冬,安阳这些年走遍大江南北,也没发现棉花的身影,大约这时候还未传入中原,于是她只能继续专注于丝绸的生意。
京城不乏高门大户,冬天天气冷,那些富贵人家的娘子们,对这些颜色艳丽的丝绸应是喜爱的。
与陈老板谈好后,安阳又巡视了两个铺子,眼看快下学了,于是去了书院,打算和弟弟一起回家。
安阳坐在书院对面的茶铺里,看着孩子们一个个从大门走出,却迟迟不见阿枫的身影。
终于,一炷香之后,阿枫才不紧不慢走出来。
安阳并没有叫住他,悄悄跟在他身后,只见这孩子心事重重,一路上心不在焉,被路人撞了几次都没甚反应。
她就这么跟了他一路,直到走进家门,阿枫听到家丁的声音,这才回头看了她一眼。
安阳陪着他在院子里走了走,最近一段时间有些忽视了他,趁着这次好好和他谈谈。
原来今日下学后,夫子建议他明年考一次童生。
他纠结了一路,一方面自己志不在此,另一方面又想挣个身份,将来好给姐姐撑腰,实在是难办。
其实阿枫这孩子不仅不笨,反而读书颇有天分,早前在江南时,教他的先生便夸赞过,他也没有自己认为的那样大字不识几个。
以他这样的年纪,读书读到这个程度已是十分出色,只他一心向武,以至于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在做文章上无甚成绩。
安阳认为这些年弟弟在武学上没什么进展,倒不如走科举仕途,于是心生一计。
她佯装苦恼:“唉,我也不瞒你了,上次我去了那场秋宴,见到那个心悦侯爷的魏国公之女,当真是国色天香,还比我年轻几岁,以后我与侯爷完了婚,也不知还会不会有人觊觎他。”
说着,又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爹娘死后,咱家也没什么亲戚,万一以后侯爷厌弃于我,我到时该如何是好?”
阿枫越听越觉沉重,在他看来,考科举远比不上上战场,自己从小立志当将军,可当下情形,没有比仕途更适合他的了。
于是阿枫做了个艰难的决定:“我决定了,考童生。”
安阳看他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欣慰地笑了笑。
既然决定走仕途,那必然要恢复原来的身份,不然将来被有心之人告个欺君之罪,那就不单是名字的问题了。
安阳把这件事同谢启光说了,他倒是很赞同,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待他们成婚时再改也来得及,不过县试时间是在二月,那亲事必须要在年前定下来才行。
随后安阳又说起自己想去烟柳巷探一探,起初谢启光并不赞同,但架不住安阳软磨硬泡,最终答应。
转天酉时,两人准时出现在烟柳巷门口。这烟柳巷位置不错,门庭修得也气派,进出的客人个个衣着光鲜、谈吐不凡,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
进门之后,大厅更是灯火辉煌,从一楼望去,总共有三层,每层都是精心布置,一楼的正中间有个巨大的台子,现下正有几名舞姬跳着西域舞蹈,那身姿好不妖娆。
突然间,谢启光转过身面对安阳:“快去包房。”
安阳看了看周围,立马拉着他上了二楼,待坐定,谢启光这才开口:“我看到何全了。”
安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想了半天这才记起何全似是凌云查到的那名太监。
“你没看错?”
“你在怀疑我?”
“不敢不敢,那既然这人是何全,那在剑州烧死的那个又是谁?”
要说起这个何全,谢启光看见他也有些惊讶。宫里的人,尤其是太监,因为一些见不得光的原因出了宫,绝大多数都不会选择抛头露面,但这个何全倒是当起了掌柜,真是稀奇。
正想着,安阳凑了过来:“你说,那个跟我堂姐行为亲密的人,会不会是他?”
“回去找凌云问一问不就好了,你怎竟在乎这些?”
“我堂姐可是侧妃,她能做出这种出格的事?”
“你未免把她想的太过简单了。她一个秀才的女儿,能做到侧妃的位置,能是什么单纯之人。”
安阳打开窗子,此时天已经黑了,窗外就是一条小河,河上仍然有许多往来的船只,临近烟柳巷的这一侧,还有不少贩卖货物的小摊,这边应当是烟柳巷的后门,从二楼望下去,还能看到有人从门里出来买些东西。
“刚才你看见何全了,你说他有没有看到你?”安阳倚着窗子问道。
刚问完这话,就传来一阵敲门声,随着谢启光喊了声“进来”,门才被打开。
进来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身后还跟着两个伙计,男子掐着一副嗓子说道:”何全不知侯爷光临,有失远迎,多有得罪,我这吩咐伙计给您上些小菜。“说着还朝安阳这边看了一眼。
不过安阳始终看着窗外,没有回过头,只听谢启光回道:”真是许久未见了,不知如今该如何称呼?“
”小的如今是这烟柳巷的掌柜,您赏脸肯叫一声何掌柜,小的这便知足了。“
”何掌柜多礼了,我也不过是陪着友人来的,我这朋友不善言辞,还请何掌柜见谅,您也不必在意,我和朋友在这一切都好,您要有事忙去便是。“
”侯爷说的是,小的这便不多打扰了,您请便。“
说完,何全领着两个伙计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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