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不亮,余一的房门就被敲响,打着呵欠跟着亲兵来到院子,看到张日山正在那清点随行的亲兵,每人牵着一匹马,一身短打,后背腰间横着刺刀。
“分散出发,郊外铁道大土坡集合。”一声令下,张日山带着人分别从前后门离开。
“余姑娘,会骑马吗?”坐在马上的张启山为难的看着余一。
余一摇头,尴尬的露出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
张启山眼看太阳要升起,犹豫片刻朝余一伸出手。
余一眨巴眨巴的把手递过去。嘿嘿……张大佛爷这是要带我一程吗?
“得罪了。”一把将余一拉上马,带着两个亲兵从前门离开。
一行十四人在土坡汇合后,张启山把队伍分成三组,一组伪装成商队先行,第二组四人伪装成茶商随后出发,负责四周查探,最后张启山,余一,张日山和一个亲兵殿后,打扮成游山玩水的旅客。准备出发时,齐恒穿着算命先生的衣服,骑着小毛驴出现。
余一满脑子都是离谱了,别人都骑马,就你小子骑驴,不走寻常路。
一路上慢悠悠的前进,时不时还要停下来等小毛驴,走走停停。
张启山的心情很不美丽,他忍,免得老八撂担子不干。
他们直奔湘西大笼岭,在附近排查了好几个地方都不符合。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前方传来消息,他们找到一个山谷,符合张启山的猜想的几个方向。
他们快马加鞭赶过去,齐恒的小毛驴脚程太慢早被张日山放生了,现在他们俩人共骑一匹马。
“八爷,你百宝袋搭马背上,丢不了。”齐恒的布袋子再次甩到张日山的头上,他叹气再次把布袋子压好。
“副官,想都别想。这百八神通都放在身上我才安心。”齐恒抓着身上的布袋子不松手。
余一在旁边憋笑,难为副官了,一路上不知道被布袋子甩了几次脸,好好一张脸,到处都是红印子。
半夜时分,他们终于赶到山谷,张日山拿着蝙蝠哨到附近吹。
齐恒则拉着余一跟各路商贩买吃的,刚才来驿站那一路他快馋死了,食物的香味勾人极了,要不是他被副官压着骑马,他早就跑去买吃,他齐恒别的爱好都没有,就好这口吃的。想不到山谷到半夜还这么热闹,南北商贩都聚在这里。
“佛爷,你尝尝,这么冷的晚上来碗胡辣汤,全身热乎乎。”齐恒小心翼翼的端着两个碗,余一抱着一大串串串跟在后面。
“江湖险恶,行走在外,不要乱吃东西。”张启山摇头告诫他俩。
“佛爷,江湖险恶,我早就经历过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你们张家人太谨慎,难怪讨不到老婆。”齐恒不在意喝口胡辣汤,舒服的眯起眼睛。
余一疯狂点头,她认识的几个姓张的都没老婆,就连小哥都百岁了也没娶上媳妇。
张启山翻白眼,“老八,说得你好像有老婆似的,大家不都是光棍。”
噗嗤……余一笑得前仰后翻。
“佛爷。”齐恒气鼓鼓,撸起袖子准备跟张启山好好探讨。
张启山眼睛一亮,把齐恒提溜到一边,笑着跟来人打招呼,“老倌,怎么样?”
余一和齐恒非常有眼力劲的挪到一边坐,边吃东西边听他们谈事。
“启山,这一带是霍家地盘,这个盘口油的很,霍家高手都守在这儿。半截李的人想把盘口清出去,你来这得小心些,容易引发误会。”
余一惊讶的看那个脚夫模样的中年人,这长相扔到人群里找都找不出来,原来张家人也有长相普通的,会不会是易容?她记的红老板说过检查易容的最简单方法是扯面皮……
张老倌有些不自在的看了下四周,发现有个姑娘眼神非常奇怪的看着他,好像随时会扑上来一样。“启山,这姑娘……”用手隐晦的指着脑袋。
张启山看着余一的眼神,突然心领神会理解她的想法,太阳穴的青筋直跳。“余姑娘,你别乱来,老倌武功不弱。”
齐恒,张日山,张老倌同时看向余一,脸上像是写着,你想干嘛?
余一,呵呵的干笑着,拿出笔写道:易容?
张老倌点头,内心暗自嘀咕,这小姑娘的关注点真奇怪。
余一拍一下自己的脑门,写道:没事,我以为张家人基因突变。
张日山暗道,余姑娘的想法还是一如既往的跳脱。
张启山捏下眉心,“火车的事查的怎么样?”
“这事很复杂,我在这里找到一批虚冢,其中最近的一个入口就在无极塔底的地宫下面。”
在场的人除了余一同时想到,“有虚冢,必有大墓。”
“佛爷,我估计火车就是利用虚冢之间的巨大甬道隐藏,那些棺材也是从大墓里扒拉出来。”齐恒在地上用石头把整个山谷的山包画下来。
余一有点震惊,齐恒画的山谷平面图竟然跟一个人一样。
“土包的位置跟八爷家高人身上奇经八脉钉的棺材钉位置一致。这是人形墓!”张日山惊呼出声。
“佛爷,风水我知道你也略懂,这九鬼踩莲花象征的是我们九门提督的鬼门关,闯不得。而且人形墓又分活人墓和死人墓,这里摆明就是死人墓,下墓十死无生。佛爷,我们听二爷的,回去吧。”齐恒苦口婆心劝张启山回去不要管这事。
张启山沉默片刻,“老八,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前方战事吃紧,我躲不了也不能躲。”
齐恒耷拉着脑袋,想了好久才道,“行,佛爷,我帮你,如果我因泄露天机折了寿命,你要匀给我。”
“要是真能匀给你,也算是你对我的一件大功德。”张启山露出一丝落寞,张家人的长寿何其讽刺。
气氛变得有些压抑,大家没有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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