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澜一愣,含光君计划着下次,可是她记得分明,没有下次了。
‘上次看爹爹和含光君吃饭,就觉得含光君不能吃辣,可是爹爹喜欢。’魏澜看着含光君面无异色,想着幸好我随爹爹的口味。)
有魏无羡在的地方就热热闹闹的,吃完了饭,魏无羡想去付钱,却被告知已经付过了。
魏无羡一想就知道是蓝忘机付的。“蓝湛,蓝湛,不是说好我付钱吗?”
蓝忘机抿抿唇,说道:“下次你再付也是一样的。”
(‘含光君那么期待下次,可是没有下次了。’魏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蓝湛的意思是他下次还来吗?肯定是。’魏无羡说服了自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蓝忘机送魏无羡到了乱葬岗脚下,离开了。
魏无羡一边蹦蹦跳跳上山,一边想着自家女儿在干什么。
这一晚,魏无羡百般思索,终于给孩子起好了名字,就叫魏澜。乱葬岗的日子也走上正轨,魏无羡早早给孩子取了字,魏可期。
日子打着转儿过去,魏澜一天天长大,灵胎破种开花时开始生长,那一日便是魏澜的生辰。魏澜出生时便是六个月大小的婴孩。现下快八个月了。
(看着自己小时候的样子真的挺奇妙的,魏澜看着床上躺着的自己,暗自嫌弃,‘我怎么这么圆润的。’)
“情姐,宝宝怎么了?”魏无羡询问温情,声音焦急。
魏澜出生以后就分外嗜睡,魏无羡没养过婴儿,不知道怎么回事。温情虽说是个医师,也不擅长幼儿。原以为正常,毕竟宝宝除了爱睡觉以外也没什么别的。可是现在未免睡得太久了些。
“魏无羡,我找不出原因,那就不是病,会不会是魂魄有问题?”温情自信自己的医术,而且这脉象怎么看怎么正常。
(‘也不知道我上辈子做了什么,魂魄散成这样,若不是成为爹爹的孩子,怕不是早就死了。’想到当初,魏澜心有戚戚。)
“对。我现在看看。”魏无羡想起来那天感受到的微弱的魂魄气息。
魏无羡小心翼翼地抱起魏澜,用元神仔细探查了一番。
“情姐,她的魂魄是碎裂的,有些细小的碎片散开了。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魏无羡震惊又愧疚。
“不,不是公子的错,一定会,会有解决的办法的。”温宁看见魏无羡自责,连忙宽慰。
温情也附和道:“现下补救就行了,也不是你的错啊。”
(‘是我不好,让家人担心。’魏澜看着爹爹怀里睡着的自己,心中难安。)
“我把她的魂魄禁锢在体内,再用我的魂魄养着她,最多三年,就可以修补好。”魏无羡短暂沮丧后立刻想到了解决的方法。他可是鬼道祖师,论魂魄强度谁比得过他?
“若是有养魂木是不是会更快一点?”温情想到医书上写到的温养魂魄的利器。
“情姐,哪里有?我去找?”魏无羡颠了颠怀里的孩子,小声又激动地询问。
温情摇头,她只是看过书,也没见过真的。
“姐姐,公子,不是说乱葬岗以前是,是座仙山吗?它会不会有养魂木啊?”温宁在旁边说道。
(‘宁叔说的也是,好像最后确实是在乱葬岗找到的。’魏澜只记得后来爹爹给乱葬岗上的所有人都雕了一块养魂木牌,只有爹爹自己没有,爹爹说他自己不需要。)
“也是,找找也没什么损失。我找些凶尸翻翻。
情姐,温宁,你们看着宝宝,我出去一下。”魏无羡小心把孩子放在床上,叮嘱温情姐弟后出门了。
魏无羡原也没抱什么希望,可是三天后,他在屋子里逗孩子,温宁来告诉他真的找到了养魂木,还是好大一块的时候,魏无羡又惊又喜。
魏无羡把孩子交给温瑜,自己出去看看。
温瑜是岐黄温氏的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以前和婆婆一起带着阿苑,现下魏无羡有事的时候就带着魏澜。
(‘瑜姨也还是个孩子呢,就带着我了。’亲眼看着瑜姨抱着睡着的自己,魏澜还挺害羞。)
魏无羡看着眼前的东西,颇有种无从下手之感。“温宁,我不是让找养魂木吗?怎么还找出了这些东西?乱葬岗上这么多财产吗?”
眼前是大片大片的金银,还有好多灵剑,在这中间还有一枚像莲子一样的东西,温苑看见了,眼巴巴地看着魏无羡,明晃晃的想要。
魏无羡没反应,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钱,一时间愣住了。
“公,公子,我也不知道啊。今天早晨我一出门就看见这,这些,我不知道。”温宁也是第一次见这么多钱,惊住了。
(‘真是好多钱,可是爹爹不会擅自动别人的钱。’魏澜看着爹爹想道。)
“魏无羡,这些东西怎么处置?放在这里也不是个事。”温情好歹管过家,接受能力好一点。
“我……”魏无羡也不知道怎么办。他们以前没钱是真的,现在可以温饱也是真的,养孩子也是真的费钱。可是……这是别人的钱。
“公子,我们可不可以留下一些给,给阿澜买东西?”温宁询问。‘公子的符是好卖,可是一般的家里一张符就可以保平安了,夷陵就这么多人。公子的东西卖的便宜……公子还得吃药呢,阿澜也得吃饭。’
提到女儿,魏无羡无言了。
“魏无羡,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拿来的,我们去给人家收个尸渡个魂就是了,也算作报酬。你说行不行?”温情打断魏无羡的思考。
“情姐,你说得对,我这就去度化他们。”魏无羡仿佛醍醐灌顶。
当天魏无羡在伏魔洞前布下了一个好大的度化阵法,又给魏澜刻了个小木牌挂在脖子上,那个像莲子的东西他刻了些符文给了温苑。
魏无羡很高兴地对温宁说:“有了这个木牌,宝宝再有一年就会好了。”
(‘从我戴上这个木牌到爹爹被反噬,有一年吗?’魏澜心里闪过这个念头,没细想。)
日子就这样从身边走过,魏无羡整天就在做实验和逗孩子中度过,他立志为女儿创造一套新的功法,于剑道也有了新的感悟。他有时也会想起蓝忘机,不是说下次还来吗?这么久了,他再没见过他。
(魏澜看着他们平凡而又快乐的日子。情姑姑渐渐改叫爹爹阿婴,爹爹捣乱的时候就叫他魏无羡。宁叔还是执着地唤爹爹公子,爹爹这个时候还是笑着的,有时会抱着她思念含光君。
魏澜第一次听见情姑姑叫爹爹阿婴的时候,忽然想起了江厌离,她叫爹爹阿羡,叫江晚吟阿澄。可是情姑姑叫宁叔是阿宁,唤爹爹是阿婴。)
这一日,魏无羡收到了一份满月宴的请柬。
“公子,要去吗?”温宁看着魏无羡问道。
“好久没见师姐了,我去看看她。”魏无羡想着自上乱葬岗在没见过江澄他们,也不知道师姐现在怎么样?去看看也好。
魏无羡花了好一番心思制作了一只银铃,准备送给金凌做满月礼。
满月宴当天,魏无羡把魏澜托付给温情,穿着一身白衣和温宁赴宴去了。
(魏澜心里一突,她记得爹爹是昏迷着被宁叔背回来的。那天后,情姑姑和宁叔就不见了,瑜姨一直红着眼,爹爹再没笑过。仿佛是一切苦难的开始。)
金子勋穷奇道劫杀魏无羡,温宁杀死金子轩。
(‘不是我爹的错。’魏澜没想过,真相会是这样。金家的人来截杀,金家的人来拉偏架,在被金家的人杀死的宁叔面前想着拉住爹爹。
魏澜冷笑,眼角却有泪,‘一个阴谋,死的一个金家的人,赔的全是我们乱葬岗上人的命。’)
温宁带魏无羡回到乱葬岗,魏无羡醒来崩溃大哭。
(魏澜看着宁叔内疚难过,爹爹崩溃哭喊,心里苦涩,‘爹爹一直都是坚定又强大,从没有过这个样子。爹爹太善良,此局无解,没有办法。’)
温情定住魏无羡,向他告别,带温宁去金麟台请罪。
“阿婴,你要好好的。
魏无羡!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魏澜的耳旁是小时候自己的哭声,在洞外;眼前是躺在床上无法动弹默默流泪的爹爹。
魏澜在这里看了爹爹三天,看着他慢慢变得平静又绝望。
魏澜跟着爹爹向外跑,四下无路,又像四下有路,可是没有魏无羡的归路。)
魏无羡从兰陵金氏到不夜天,蓝忘机言有疑阻止魏无羡,江厌离身死,魏无羡合并阴虎符大开杀戒。
(魏澜泣不成声,看着爹爹一步步被逼到绝路,没有别的选择。
又注意到爹爹忽略了的细节,更加痛恨金家的人。‘金家的防守已经这么差了吗?
含光君难道以为砍断陈情爹爹就会没事了吧?
小金夫人是怎么来的?
江晚吟没看见砍向爹爹的剑吗?’)
蓝忘机带走魏无羡,山洞疗伤,魏无羡的一句句滚!
(‘是含光君带走了爹爹!’
魏澜心里想着,恨不得说给含光君听,‘爹爹现在不太清醒,他不是故意的。’眼见蓝忘机脸上的绝望之色越来越深,魏澜没有丝毫办法。)
祸不单行,蓝启仁带着蓝家的长老找来了。
(魏澜看着含光君打伤长老,送回爹爹,很温柔的再看了看爹爹,离开了。像是视死如归。
魏澜恍然间想起,不夜天之后,含光君三年没有出现过。)
“魏公子,你这是怎么了?”许久不见有人回来,温四叔想着来山下看看,就见着了不太清醒的魏无羡。
“四叔,我没把他们带回来,没了,温情温宁都没了。”魏无羡脑子昏昏沉沉的,一时脑子里都是被挫骨扬灰的两姐弟、为他而死的师姐。
“魏公子,我先带你回去。”尽管心里早有准备,但是一听到这句话,温四叔还是有些忍不住难过。他看着长大的丫头和小子,就这样没了。
可是靠在他身上的这个孩子,也才二十一岁,他已经这么内疚难过,他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温四叔带着魏无羡回了伏魔洞,像是照顾小孩子一样给他脱了外衣鞋子,用温水擦好了脸。告诉他魏澜吃过了饭已经睡了,温瑜看着她呢。
魏无羡双眼发怔,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魏澜看着眼前的青年,过往的一切幸福就好像是一场梦。现在像是梦醒了。‘不是爹爹的错,怎么所有的苦果都让爹爹尝了?’)
温四叔怕魏无羡有事,在伏魔洞守着他,像是守着一个婴孩。
隔天,魏无羡恢复了过来,温言劝四叔去休息。
他一个人在伏魔洞待了两天,谁都没见。
两天后,魏无羡决定销毁阴虎符。在这之前,他要找一个地方把乱葬岗上的人迁出去。
魏无羡近乎急切地找,终于选好了地方。
是一个山谷,灵气充足,什么都好,比乱葬岗适合住人得多。
乱葬岗的人慢慢搬着东西,布置新的住所,魏无羡研究着怎么销毁阴虎符。
快两个月的时候,新的房子盖好了,这些人的慢慢分批下山,先下山的是老弱,多是妇孺。
两个多月的时候,魏无羡的毁符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他炼化了一部分的阴虎符!
(魏澜心惊胆战的等着,快要三个月了。
魏澜当年不清楚的现在都清楚了,她看见被屠杀的温家姨姨,死死拽着不知哪家客卿裤脚的只剩一口气的四爷爷,还有被万鬼反噬的爹爹。
温家的人放弃了阿苑哥哥,让瑜姨带着她走了。
魏澜心疼到麻木,他们的家沾满了他们的血,她那么高大的爹爹只留下一摊血,爹爹留下的没搬走的残次的失败的实验品被抢来抢去。
蓝聂两家没抢,但也没阻止。正如他们没杀人,也没阻止一样。
乱葬岗付之一炬,烧光抢光,什么都没了。
魏澜在火焰旁看着,昔日的家被一点点吞噬,她原以为共情结束,可是没有。三天后,她看见了蓝忘机。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魏澜绝不会相信,这是含光君。)
一个白衣染血的蓝忘机。
(魏澜在他身后,看见他背后的血印,她想到了,是戒鞭,瑜姨给她讲过的,世家的最高刑罚。
魏澜不敢去想,当日含光君打伤了多少长老,又会被罚多少戒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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