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什么?奖励吗?
这种方式,琴酒见橘真佑月在三岁的打电脑的那小子身上用过。
他是真兴奋过头了。
“怎么,听到我对那位先生并不忠心,就这么高兴吗?”
橘真佑月解决了一桩心事,非常放松,他无视了琴酒语气中的一点试探意味,只直起身来与那双深绿色的瞳孔对视。
他的额头贴着琴酒的额头,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至少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这为我省去许多麻烦。”
声音完全脱离了过往的阴阳怪气,甜腻腻的。
橘真佑月高兴的时候就会这样说话,上一次还是收到朗姆痛失产业链的消息时。
言语之间的意味不要太明显,他根本没有要掩饰的意思。
琴酒也不是傻子,结合橘真佑月之前的举动,自然能猜出几分。
他与那位先生见面的次数极少,甚至没有单独见过,一次都没有。
其实,绝大多数代号成员的下发,都用不着直接与那位先生见面。
一般的,是由朗姆邮件传递,再不就是蒂萨诺代为转告。
非常神秘,神秘得让人觉得“这其实没必要啊”。
不过由于黑衣组织的权威性和纪律性,倒是没人多说什么。
琴酒与那位先生见面绝大多数时候是组织中高层一起开大会,或者与橘真佑月二人一起去。
那位先生从来不和除了朗姆、贝尔摩德与蒂萨诺以外的任何人单独见面。
资历最深的西拉一副不问世事的样子,假装老年痴呆跑路到意大利乡下。
从来没有见过那位先生的正脸,每次都是冷冰冰的电子屏与机械音,甚至不知道准确的年龄与性别。
不过组织成立已有多年,那位先生想来年纪也不会太轻;一直不露面,也有可能背后的人已经换了好几代了。
组织或许是某个家族的产业,每一代的话事人担任BOSS的职位,这或许能解释那位先生从不露面的原因。
而朗姆则极有可能是现任BOSS的嫡系心腹;贝尔摩德?大约是情人吧,金发碧眼的白女,可能会激起某些亚男的民族自豪感。
至于橘真佑月......
琴酒自然是知道他们一家子都是组织的老部下。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有一点资历的代号成员都知道这件事。
他们大约是家臣一族。
接连三代的子嗣皆是天赋极高,那么赋予信任、宠爱与权利自然是很正常的。
琴酒心中自有一套判定准则。
BOSS对他来说,是个抽象的概念,他没法把自己的忠心交给这样一个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人。
至于对组织,大约也只是某种归属感,就像是高级社畜对公司、好学生对学校的感情一样。
忠诚勉强能达到“良好”的标准75点,至于更多的,便没有了。
他热衷于抓老鼠,这是一种职责、清理自己的工作环境的本能。
杀手不会轻易献上自己的忠诚。
组织给他的待遇确实不错,在非必要情况下,他从不会想到背叛。
但那位先生与组织却并不是一体的,二者没法在他这里划等号。
只是组织是属于“BOSS”的,许多人会把这二者混为一谈。
橘真佑月前来试探他,估计也是为了搞清这一点。
只是......
“你那么忠诚,竟然也会生起这样的想法?”
蒂萨诺对组织、对那位先生的忠心毋庸置疑,他甚至还不嫌麻烦地策反卧底,都做到这个地步了,自然是没得说的。
橘真佑月心情好的时候整个人都宽容很多,因此对于琴酒一边问他正经事一边手到处乱放的行为,只是踹了一下那家伙的腿作为警告。
“什么嘛,”他狠狠地翻了个白眼,“组织是组织,老头——我是说,那位先生,这二者是不一样的。”
“不过,”橘真佑月又很快变了脸色,“连你都这么觉得,看来我这些年还是没白干嘛。”
这家伙真的是猫一样的性格,一整天都没给好脸,就方才如了他的意,这会儿便挂着漂亮的笑容来跟你打闹了。
只不过——方才他好像泄露了一点秘密,目前的这位BOSS,年纪似乎很大了。
“年纪大的人,活不了多久吧?这么心急。”
看来琴酒的猜测与真相有一点偏差——也是,谁又能想到呢?
就算是他知道组织在研究长生药,琴酒自己推断出来的那点逻辑也能把故事圆回去——国外尚且有富豪尝试祖孙三代换血求长生,组织开发长寿药也很正常。
有钱人总是想活得更久一点的。
“不,”橘真佑月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像是非常纠结,“你不知道,这个...他...情况有点特殊。哎,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嗯、看来你没什么诚意,要喊我做事,先把筹码拿出来。”
琴酒很喜欢趁人之危地讨要好处——其实也不全是,一些不算特别重要的大事情,如果要他参与,总是要给点好处让他入局。
但当初橘真佑月接受“恩赐”后的虚弱期、与灰皮诺死后的崩溃阶段,琴酒帮他把烂摊子收拾好,之后也没提报酬与偿还。
“我只是问下你的看法,并没有要你参与的意思。”
没有琴酒,橘真佑月自己也能把整个局做好,他来试探琴酒的意见,也只是不想和他有对立的一天而已。
不论琴酒的答案是什么样,该做的事情都要去做。
他一开始就做好了琴酒不跟他在一条船上的准备。
“嗯?”
银发的杀手撩起橘真佑月额前的碎发,抚过他的眉眼。
“你的意思是,一开始就没把我算进去。那现在来问我的意见,又是什么意思?”
“生气了吗?我只是不想和你保持对立而已。”
非常真诚的语气,看起来楚楚可怜,如果这里坐着的是其他蠢货,估计会晕头转向地连连点头。
只是,琴酒从这点举动中读出来别的意味。
“所以.....你跟其他人都谈好了,最后来找我?”
看龙舌兰那副样子,怕不是早就跟他上了一条船了。
“你那群下属是肯定的....龙舌兰也在?”
这家伙口中的小白脸,琴酒当时还以为是嘲讽与玩笑,没想到早就拉人家入伙了。
“stop!收住你的眼神——你刚才在想什么?”
橘真佑月大吃一惊,琴酒刚才的眼神像是在看即将死亡的任务目标,他自认刚才没有说什么激怒琴酒的话。
就是平时他故意捉弄琴酒、偶尔玩失踪,那家伙也没有生过气的。
“龙舌兰一直都在的,我以为你知道?”
按道理来说,龙舌兰本人才应该不爽琴酒吧,这家伙怎么好意思反过来的?
当然,贝尔摩德也在,不过这个就不多说了。
琴酒自有一套逻辑,虽然跨服聊天,但他的目标还是达成了的。
等到时候灰皮诺的检测报告出来了,再给琴酒慢慢透露这件事也不是来不及。
况且,他也没骗人啊。
橘真佑月有些惊诧地看向琴酒,两只手搭在他肩上,“龙舌兰这家伙不跟着我混他还干什么,你又不管他的。”
很多人都忘记了,龙舌兰这家伙的名字是在行动组那里挂着的,虽然开着组织里的所有酒吧,但人家是杀手出身。
实力不算太差,只不过他没多少上进心,还是比较喜欢开酒吧,然后跟着蒂萨诺混。
酒吧老板属于一个偏中立的立场,没什么人知道龙舌兰与蒂萨诺私底下有联系与利益纠葛。
同为二代三代出身、又在同一个训练营里待过的龙舌兰与蒂萨诺,是狐朋狗友的关系。
但这二人在组织里的地位差距有点大,旁人不会多想他们的勾连。
橘真佑月跟德恩,也就是现在的龙舌兰、一块儿长大,虽然后面进了训练营关系有所疏远,但总的来说还是很亲近的。
不然他要想着篡位的大事是不会喊上那家伙的。
德恩的养父去世,他的亲友便只有一个橘真佑月,这家伙浑浑噩噩了一阵子,还是橘真佑月替他把先代龙舌兰的产业都梳理了一遍。
橘真佑月对自己人的包容与关爱都是足够的,这也是他的下属十分忠诚的原因之一。
“哦。那个废物每次擦着及格线的边缘过考核,他能干什么?”
“他的用处倒是很多,你少管。话说,这不是我们今天谈论的主题吧?”
琴酒看起来是不会跟他唱反调的,这就好,只是这家伙又把话题带偏了。
“你今天来干什么?通知我一下,警告我不要和你唱反调?我要是回答得不合你心意呢?”
总觉得他又在莫名其妙地不爽了。
“别想那些没可能的事。拉你下水的报酬...我可想不到还有什么能支付给你的。”
琴酒已经是组织高层了,实力摆在那里,换不换BOSS都那样,橘真佑月能做的,也只是让这家伙别挡自己的路。
毕竟再亲密的同伴,因为利益大打出手闹得鸡飞狗跳的也不是没有,这是最常见的一种散伙方式了。
“你想当二把手吗?总感觉朗姆的位置你也不怎么瞧得上吧?”
橘真佑月只是单纯地想把死老头给搞下来,自己上位也只是顺带的,在那个位置上的哪怕是个死人,组织也能正常运转。
可惜老头这几年握着权力瞎搞,组织真要散架了。
“嗯,我知道,你是想给龙舌兰留着。”不然早开门见山地说出来了。
橘真佑月.....橘真佑月稍微有点尴尬,他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毕竟现在思考这个真是八字没一撇的事情。
二把手这个位置本来就不需要能力有多强的人来干,忠诚、忠诚就足够了。
琴酒这么一说,他倒真觉得龙舌兰挺合适的。
“彩票都还没买到手呢,这就在想财产怎么分了,会不会太早了点?还有,卡耀也行哦。”
橘真佑月戳了戳琴酒的侧脸,若有所指地转移话题。
“这算是默认?”
琴酒丝毫不理会他给出的台阶,打开车窗,把燃尽的烟蒂扔了出去。
“什么二把手三把手,不都是没有名头的家伙吗?凭你的能力,难道还会被他们压下去?”
非常、非常狡黠的笑容。
这算不得什么承诺,但确实具有吸引力,至少对于琴酒来说,是这样的。
见琴酒神色微动,橘真佑月知道,这家伙快要被说服了,于是又再添了一把火。
“我想让你,成为我唯一的底牌,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其实已经是了,琴酒替橘真佑月解决了那么多事情,而橘真佑月也给予了丰厚的回报,他们的利益永远是缠绕在一起的。
武器、子弹、金钱,权利,他们最重要的东西都放在一起。
今天,也只是把事情挑破,做一个交代。
他们都心知肚明。
于是,琴酒笑了。
杀手的笑容并不是温和的,带着肃杀之气,有点狰狞,露出森然的牙齿,像是丛林里的银狼。
“我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吗?”
他这样说。
“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橘真佑月长叹一口气,紧绷的脊背放松下来,他背靠在方向盘上,抱着胳膊侧过脸,去感受通过车窗缝隙钻进来的风。
大约过了一会儿,车窗升起,他这才转过去,看向琴酒。
“什么?”
“总觉得你在某些地方欺骗我。”
“才没有——喂!你在干什么!”
橘真佑月像是被什么邪神诅咒了一样弓下身,对琴酒又打又踢,当然是因为这家伙是罪魁祸首。
好在琴酒也只是点到即止,单手一捞,橘真佑月便又倒在他身上。
“我接受你暂时的蒙蔽,只是,你最好早点告诉我真相,在我把你的小秘密彻底搜查出来之前。”
从琴酒嘴里说出这话,可真是难得,让这家伙退让,挺不容易。
明知道橘真佑月在连哄带骗,琴酒还是上了他的贼船。
“放心,”橘真佑月靠在琴酒肩膀上,听到这话,也没起身,只手一扯,拉住了他的领带。
“我不会让你的想法落空的。”
琴酒顺着他的力道,低下头,他们在月色下,又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好吧,也算不得绵长,大约吻了三分钟?还是五分钟?之后被打断了。
“叩叩,”有穿荧光色马甲的交警敲响了车窗。
当时他们吻得正投入,没人理会窗外的人。
“叩叩叩”
又过了一会儿,那声音变得密集而频繁,于是车窗划下。
男人的脸被帽子挡住,看不清容貌,女人露出漂亮的半张脸。
二人叠坐在驾驶座上——在干什么毋庸置疑。
那年轻的交警也被惊到了,支支吾吾地说:“小姐,这里是高速路,你们不能.....”
“啪——”
手里的罚单被抢过去了。
“知道了,快滚吧!”
气势很足,那菜鸟交警汗流浃背地点头离开了。
新手上任第一天,碰到疑似富二代在高速路上玩车*,年轻交警慌慌张张地提前下班去了。
等那荧光马甲走了,橘真佑月这才把帽子从琴酒脸上拿下来。
对、他刚才直接把高礼帽拍琴酒脸上来着。
“哈——”
这家伙还在笑。
“喂。”
橘真佑月凶巴巴地警告。
“.....”
琴酒没发出声了,但他眼睛里恶劣的愉悦是掩饰不住的。
“哼。”
“罚单都交了,再留一会?”
琴酒抓住橘真佑月的手,没被拒绝。
车窗又摇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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