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颂言记得,参哥发现林颂言身上有蛊虫时,分明说的是“我能治你”。
可是,林颂言万万没有想到,参哥发现的是已死去的情蛊,那根本不会再对林颂言产生任何影响。
参哥在无意中早就将情蛊杀灭了,却隐瞒了这个事实,让林颂言还以为自己是因情蛊才思念墨沧溟的。
难怪他在这一年时间里,已经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意念。
当他想要停止对墨沧溟的回忆,他便可以轻松斩念。
他还当自己有什么长进,能够控制情蛊了。
原来,只是情蛊死了,他才能做到不像一年前那样,难过到抑郁失语的地步。
“哈哈哈哈,小炉鼎,你还一直在自欺欺人,把自己对墨沧溟的忠心,当成了虫子的想法吗?”
魇魔的表情邪魅、扭曲、张狂,在墨沧溟那张面孔上显现出来,让林颂言恶心透顶。
“反正,今日这么多人来抢你,却唯独没有你最期待最喜欢的墨沧溟,你这么失望,不如就在我这里留下吧,我可以跟你过一辈子。”
“你喜欢他什么样子?抱着你转圈?伺候你吃东西?还是在床上给你快感?愿意看他肃穆庄重?我都可以演给你看!”
“反正他也不要你,我来要你!我们各取所需,不好吗?”
魇魔说的这些,换作是世间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会心动。
试想,与喜欢的人,甚至是可望不可即的偶像,可以在自己心心念念的地方过上一辈子,你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如此的梦想成真,即便某一天会被魇魔彻底采补至死,吸干身体的三精三宝,也仍然会有不少人愿意。
可林颂言盯着他,神情是彻骨的寒凉。
“你说够了?”
魇魔顿住,敛住笑意。
林颂言歪唇一笑,提起雪亮剑锋,用剑尖儿托起魇魔的下巴。
“我告诉你,即便是墨沧溟本人来了,我也仍然不会再和他重修旧好。”
“我们之间,不是爱不爱就能解释的清,他欠我些东西,他还不上。”
话毕,林颂言提踵送剑,一举刺破了魇魔的咽喉。
血色蔓延到林颂言的手上,溅射在他的纱衣袖口。
轰——
周围幽蓝的天穹、深绿的树影再次如燃纸灰烬般明灭!
林颂言眼前换作一片静谧的河流,泛着如流金似的点点星光。
南腊河。
眼前不再是墨沧溟,而是蓝寒星的脸。
紧接着,出现了付明光、鼠妖、绿毛,那些一个个昔日曾伤害过他的人。
林颂言的手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尤其在看见蓝寒星时,他的恐惧就漫上心头,让他如溺水般的喘不过气。
“这里足有三千界呢,你不会以为,里头只有你心爱的墨沧溟吧?”
蓝寒星和付明光等人迫近,同时开口道,“既然你不愿意和墨沧溟在这里过一辈子,那就和我们过一辈子吧!”
“你喜欢我们轮换着,还是一起来?”
“林颂言,这就是你的命,一个炉鼎的命!”
这梦魇何其可怕,让林颂言的呼吸愈发急促,极力控制着手指,才能将剑握紧。
他劈上去,剑气发出一道金光弧线,映亮眼前。
“我不怕你们!我不怕!”
可是,砍了一片,还有一片。
不死不灭,梦魇轮回。
林颂言被他们逼到了竹筏上,掉下南腊河,沉入了黑压压的河水之中。
他的剑掉了,在河水泥沙里垂直落下。
他吐出了一串串水泡,手脚并用却并不能挣逃。
周围愈发安静,连他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可蓝寒星和付明光的脸还在眼前,他们要扑上来抱住他,亲吻他!
林颂言想拨开他们,他不要这样的结局,他不愿意!可是他根本无力反抗,浑身在冰冷的河水里抽搐着。
唰——
周围霍然闪过一丛血色的烟,在水下如同漩涡,逐渐裹挟着林颂言下坠,下坠。
那些人的脸被血色烟尘冲击碎碎,林颂言闻见了一阵浓郁的甜香气,熟悉到了侵入骨髓的地步。
他慌乱中抓住了那人的脖颈,手指摩挲,他摸到了小小的齿痕。
再往下,胸前是一片扎手的晶石。那人瑟缩了一下,居然攥住他的手,不让碰了。
紧接着,林颂言口中被人送进两根手指,搅弄的他干呕了一下。
那人却根本不给他吐出来的机会,死命往里塞。
林颂言噎出一阵咳嗽,眼泪就出来了。
他为了报复,狠狠咬住了那人的手指,咬破了,出了血。
那是极熟稔的滋味,馥郁的甜香。
他怀疑这人就是要让他咬,咬破了喝到了血气,林颂言的颅脑居然就逐渐清明了。
他想睁开眼看,却是被一只大手压住了后脑,狠狠压在那人胸口上。
那些蓝晶宝石似的东西,硌的他生疼。他想,那这些东西长在这人胸前,这人就不会疼吗?
“啊!”
林颂言惊醒过来了,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块非常平坦的石头上。
身上盖着一身玄色银纹的衣裳,周围空无一人。
方才像是做了一个漫长恐怖的梦,他总觉得前一秒还被那人的手指头顶弄的难受,下一秒就醒在这里了。
林颂言身上都是冷汗,只觉得渗透骨缝的冷,他穿上那件衣裳,站起来,望着一片一人多高的野草。
“谢谢。”
野草被风摇曳晃动,豆大的雨滴,落在林颂言的眼睛上。
越来越多的雨珠砸落,弄得林颂言眼睫上都是水珠,脸庞上也是肆虐的水痕。
山风呼啸,骤雨滂沱,他不曾回头。
片刻后,墨沧溟薅着那魇魔从高草丛里出来。
他一把将魇魔暴摔在树上,当啷一声,魇魔身上掉下了林颂言的辞君剑。
“魔……魔君饶命,魔君饶命啊!”魇魔恐惧到了极点,发出哀嚎。
墨沧溟踢起那把剑来,捉在手心,挽了一个落拓的剑花,指着魇魔的眼睛。
“别想跑,你知道,在我手里,越跑,死的越惨。”
魇魔已变成他真正的模样,是个小眼睛的矮个子男人。
曾经他活着的时候,就爱在别人睡梦中去偷鸡摸狗。
偶然有一次入室偷盗的时候,正赶上偷了个疯子,疯子在梦里惊醒看见他,直接把他绑起来。
但凡这小偷一睡觉,疯子就割他一刀,一睡着,再割他一刀。
一万三千六百刀,总共三百多天,终于把他折磨死了,死后他就堕了魔,专修梦魇之术。
昔日,他就是墨沧溟的部下。
“魔君……饶命啊,他方才说已经和您没关系了。他说了,您就是本人来了,他也不会原谅了!”
“他也不愿意再和您重修旧好了!我也是……一时糊涂啊!”
“您看,他走的头也不回,你们夫妻一场,您的气息、衣裳、血气,哪个他认不出来啊?他就是不愿意再见您了!”
“啊——”
“啊——”
“哎呦——别割我了,别割我的肉啊!”
墨沧溟一刀刀凌迟魇魔,边割边道:“他为何会突然提起我来?三千界里,还有哪一界能让他想起我来?是他的憎?还是他的恶?亦或是杀界?”
魇魔转了转眼珠,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说实话,墨沧溟居然丝毫不懂林颂言的心。
“说!”墨沧溟又是一剑劈上去,眼球是沉水般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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