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顾景行带着太医院首钟延年以及他自己早逝母后留下来的宋嬷嬷,来到丹若的庄子。
一番望闻问切之后,钟太医疑惑:“夫人身体康健,别说不孕了,夫人是极其容易受孕的体质。”
倒是宋嬷嬷看出了一些门道,她让顾景行和钟太医出去,细细问了丹若是否跟夫君同过房。
丹若脸红的跟鸭蛋一样,微不可察的点了头。
宋嬷嬷摇了摇头,小声琢磨“那不应该啊。”
再次追问:“每次同房你印象深吗?”
“我不知道,就是感觉跟做梦一样,醒来就很模糊了。”
宋嬷嬷相信自己浸淫后宫几十年的判断不会有错,肯定道:“你还是处子之身,至于你以为的同房大概是某种药物作用下的幻觉。”
丹若闻言目光呆滞,强撑着精神跟宋嬷嬷道了谢,让百合给了赏银。
门外的钟太医早被皇上给打发走了,他看到宋嬷嬷出来,急忙上前问道,宋嬷嬷如实说来之后,他很是震惊,随即被心底里的愉悦占满。
顾景行想进门跟丹若说两句话,被百合拦了下来,“主子心情不好,想自己一个人静静。改日必定好好谢谢钟公子今日请来家师为夫人看诊。”
顾景行叮嘱百合,让她多劝慰,多关注丹若状态,一有什么问题,随时去隔壁找他。
一连三日,丹若没有出房门,而顾景行这边也因为太久不上朝,被宋钰催的必须返京,他只能留下暗卫在院子外守着,每日给自己传消息,同时让暗卫去查杜峻那边的情况。
娶了出身高贵的如花美眷,却三年来能坚持不碰,背后肯定有见不得人的事情。
这三天,丹若在房间里看着话本,吃着庄子上地道的野味,好不自在。
她知道这个世界的皇帝顾景行,真的像他的名字一样,从小品性高洁,没有经历过复杂的夺嫡,虽然先帝后宫嫔妾诸多,各种斗争不少,但是先帝从不会让任何人生下子嗣。
顾景行是先帝挚爱的元后所出,从小被养在先帝跟前,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先帝的逆鳞,动太子一下就是除九族。
所以他十五岁发现自己不能碰女人之后,及时告知了先帝,先帝依然让他坐上了皇位。
先帝这才跟继后生下荣王,继后也是元后的嫡妹,这么多年对顾景行视如己出,所以先帝才放心的让继后生下孩子。
这些年先帝和太后让顾景行娶一些女人充盈后宫掩饰下他的问题,但是顾景行几次找宫女试过之后,觉得不能耽搁女子一生都拒绝了。
所以丹若一边刷顾景行的好感度,一边也让顾景行增强对杜峻的厌恶。
这三天,杜府这边也不好受。
杜峻回了府中,表明要凑齐沈丹若所有的嫁妆,王氏虽然不愿,但是听到儿子说皇帝那边也知道此事了,要知道皇帝最看重官员德行,怕影响儿子的仕途,她只能掏出了自己的全部的私房。
就这还是不够,因为这三年有了沈丹若对公账的支持外,她陆陆续续以其他的名头,暗地里给了苏雨娘母子不少,还有自己的女儿那边也是时不时的补贴。
现在算下来还差两万多两银子。
杜峻对着王氏发火,他本以为把家里那些属于沈丹若的富贵摆件归还回去,顶多日子过得清苦一些,没想到王氏竟如此愚蠢。
他逼着王氏找自己的姐姐和苏雨娘要钱。
但是两天过去了,自己的姐姐回信说没有钱,反而信中一再提及当年为了给弟弟读书,为了高额的聘礼,自己两手空空的进了富商家做填房,日子本就艰难,哪里来的银钱。
杜峻被自己姐姐提及往事,虽知道母亲这三年陆续给了姐姐几千两,再加上墨哥儿所有开销都是自家负责,虽面上难看,但心里也不再让母亲找姐姐要回银子,只是暗暗想送回墨哥儿,只是不好开口,想着让王氏当这个恶人。
苏雨娘母子三人被搜刮走所有的私房五千两银子,再加上衣服和首饰留了一些旧的不好卖的,其余能卖的全都卖了,就这本来上千两买回来的,一旦卖出只回了两三成的本。
王氏骂苏雨娘母子是个败家子,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苏雨娘只觉得自己比丫鬟都穿的破烂,心里愤恨不已,但她唯一的依靠就是杜峻和王氏,还得认错,伏低做小。
惹得杜峻很是怜惜了一番,对沈丹若美貌的惊艳也变成了害他丢面的厌恶。
昔日表妹在闺中,家中富裕,也是张扬明媚肆意洒脱,他保证以后一定让苏雨娘过上好日子,苏雨娘这才觉得心里熨帖。
一番折腾下来,还是差了一万八千两银子,杜峻不好意思开口跟同僚借,只得找了私下放高利贷的。
第三天上午,沈府的管事查验了一上午的嫁妆,确保无误后,就把杜峻递过来的银子,以及归还的物件都封存入库,派了自家的武丁把守。
而杜峻则在大门口光明正大的送走了沈府管事,让下人跟围观的百姓解释,嫁妆确实无误。
看着百姓议论纷纷,自己的名声有好转的趋势,毕竟男人纳妾也是常事,用妻子嫁妆只要不爆出来其实都还好,只不过他是文官,当时多少人眼红他娶到了沈丹若。
所以这次被同僚们群起而攻之,再加上沈丹若一改之前的单纯好骗,变得暴躁冷漠,才逼得自己不仅变得一贫如洗,还欠下高利贷。
这次等沈丹若回来,他务必让沈丹若怀上自己的孩子。
女人有了孩子就好拿捏了,她的嫁妆也是家里的。
当初自己都是被苏雨娘给蛊惑住了,自己一个大男人和自己的正妻同房又如何,这不是纳了柳杏,苏雨娘也没说啥。
当天中午,王氏就迫不及待的坐上马车去接沈丹若。
婆母亲自来接,而且是连哭带唱,姿态如此之低,孝顺为先,丹若自然顺势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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