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冉氏身子不好,一直都是孙姨娘管家。
如今景如琛要大婚,自己都要有儿媳了。
冉氏自然要拿回作为主母的管家权,她让人邀靖恩侯到她的院中沟通此事。
靖恩侯来的时候却是带来了孙姨娘。
孙姨娘笑意盈盈的进门,手里拿着单子:
“夫人,昨儿我把世子和盛文大婚的事项都拟好了。如今有我帮夫人管家,夫人好生歇息着就好。”
冉氏特意上了让自己看起来红润的妆容,“如今我已经大好了,还是不劳孙姨娘费心了。”
孙姨娘担忧的喊府医过来,口上说的是为了夫人的身体好,让府医确保无碍了才能放心。
府医片刻功夫就来了,可见是提前准备好的。
靖恩侯也顺着孙姨娘的话让府医给冉氏看看。
冉氏垂着眼眸让府医诊脉。
片刻后,府医担忧的劝着冉氏:“夫人身子多年亏损过度,不可再操劳,否则有损寿数,还是静养为好。”
还不待冉氏辩解,靖恩侯就关心道:
“你还是好好在院里调养身体,管家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孙姨娘之前也是大家小姐,管家经验丰富。如琛的婚事有孙姨娘在,不会有什么纰漏。”
只是这关心到底有几分真,冉氏沉了沉心:
“那我总得看看如琛和盛文大婚的各项事项准备。”
靖恩侯让孙姨娘让单子给冉氏,冉氏看着上面的红纸黑字,手微微发抖。
“如琛可是嫡长子,圣上那里过了明路的侯府世子,怎可没有聘礼?”
孙姨娘贴心解释:“夫人,你忘了?如琛当时在乡下,给了黄家三十六两银子的聘礼,黄家回了四十两的嫁妆,这聘礼和嫁妆都已经有了,如今只是补办个婚宴而已。”
冉氏将手上的单子撕的粉碎,因为太过气愤,喘气都有些困难,红着眼眶怒斥道:
“嫡长子给三十六两的聘礼,景盛文一个庶子,聘礼多的三万六千两都打不住,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我看这侯府宠妾灭妻这么多年,礼仪规矩都进了狗肚子里,如今嫡庶不分,怕是过段日子君为臣纲,侯爷都能忘记了。”
靖恩侯被冉氏的话一刺激,一巴掌拍到桌子上,震翻了茶杯滚落到地上发生清脆的破碎声,衬着靖恩侯的怒气一起传来:
“你简直是放肆!”
孙姨娘连忙站起身来拍着靖恩侯的后背,轻声哄他别生气。
然后一副冉氏不懂事的样子,凝眉看向冉氏:
“夫人,聘礼单子是根据嫁妆来拟定的,盛文岳家是颍国公府,嫁妆自然丰厚,世子岳家,怕是~”
靖恩侯拍着桌子吹胡子瞪眼,他是真不想娶一个农女进门,以后上坟都无言面对祖先。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农女,你和如琛非要娶,我都说了让两个婚事合在一起办,这样如琛大婚就不丢人。”
“你非不愿意,要单独给如琛办,如琛要啥聘礼,聘礼往哪里送,往山里送吗?”
冉氏气急,哆嗦道:
“再是农女,也是如琛的救命恩人,怎么能没有聘礼?如琛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上一世是因为景盛文救了景如琛,靖恩侯以此为借口要改立世子,冉氏不同意的时候,靖恩侯当时反问的也是,区区一个世子之位,如琛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如今换了个救命恩人,这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靖恩侯下来不台,他不能说他嫡长子的命不值钱。
孙姨娘满脸为难道:“夫人如今不当家不知府上的艰难,各府的人情往来打点,还有儿女婚事。如今咱们公中银子也不多。”
靖恩侯间有了台阶,认同的点点头。
冉氏见靖恩侯和孙氏一唱一和,眼前一黑,气的晕了过去。
靖恩侯嫌晦气的,让府医诊治,然后自己一甩袖子离开了,孙姨娘交代了府医两句,也跟着离开了。
她本来想留下来看冉氏笑话,不过她儿子大婚的事情更重要,她得置办开来。
冉氏晕了之后,喝了府医给的药,一直没有清醒。
这段时间冉氏一直对丹若很好,丹若便想帮着看看。
但是玉嬷嬷不放心,直到景如琛听闻消息匆匆赶来才说服玉嬷嬷,让丹若给冉氏诊治。
丹若拿出掩人耳目的黑色药丸,然后用功德点将冉氏的身体缓慢修复,三五天之后会恢复成正常的健康身体。
其实冉氏主要是当年生产完,被靖恩侯和孙姨娘的事情气的月子里大病一场,后来多年郁郁寡欢导致身子越来越虚,多年汤药积累的身体的副作用也很多。
冉氏清醒过来,感觉身体轻松了很多,从玉嬷嬷口中得知,心中愈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将景如琛喊来,跟他讲了自己打算把丹若送到她的陪嫁宅子里待嫁,让他先过去将那宅子收拾一番,再买些靠谱的下人,让丹若这一段时间也住的舒心。
然后会把自己嫁妆的一半送给丹若做嫁妆,另外一半到时候给他添到聘礼里面。
公中嫡子大婚该出的银子,她一定会让靖恩侯给掏出来。
景如琛之前一直被冉氏教育,不要管内宅之事,只要他出人头地了,冉氏就开心。
所以他把全部的精力放在功课上,努力到极致,才让他小小年纪在京城闯出一小片天地,能得到太子的重用。
虽说因为受伤,他的天空阴暗了一段时间。
但是如今他找到了他的太阳,并即将成为他的妻子,还有一直慈爱的母亲,他要为他的妻子和母亲去争取,去多了解内宅。
三天之后,冉氏的身体基本上已经全好了,景如琛带着冉氏一起去了靖恩侯的书房。
靖恩侯诧异了一瞬,但是很快让人关上了门。
果然,景如琛是来给冉氏前几天的事情讨说法的,靖恩侯皱了皱眉:
“男子汉大丈夫,整日搅和在后宅干什么,你看盛文,从来不掺和这些事情。”
景如琛不为所动坚持道:
“如果父亲觉得我不是侯府的嫡子,可以不给我公中的聘礼分例,也可以不给我母亲作为正室的管家之权。我可以带着母亲出去自立门户。”
靖恩侯当然不想放弃这个优秀的儿子。
他只是不能有子嗣,但是他能力还在,太子的宠爱还在,他完全可以扶持着盛文成长,帮着盛文的儿子在京城站稳脚跟。
凭心而论,盛文虽是他最喜爱的儿子,但是嫡长子的优秀更让他脸上有光。
他长叹了一口气,“你当然是我的嫡子,公中可以给聘礼,毕竟你母亲说的也对,那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只是管家之权,主要是你母亲身子不好,那么操劳会影响寿数。”
一副为冉氏考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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